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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何湘的城市生活(20120415)

發佈時間:2012年04月17日 15:47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CNTV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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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特別忙的時候,批發市場裏賣調料的老何,總是氣不打一處來。

    老何抱怨:他們就是幹活不積極,表面功夫做得好。你看這個時間他去幹嗎呢?我就問他呢,他説他在外面忙,在外面幹啥?怎麼不走兩步來這賣貨?

    老何抱怨的,是他兒子。

    兒子六年前在北京開了這個賣調料的小攤兒,後來把老何兩口子從湖南邵陽農村的老家接來幫忙。不過現在,生意越來越好了,可是兒子,卻經常跑得沒影兒了。

    主持人:老何,北京成千上萬外來打工者裏,普通的一個。老何全家都在北京,他、老伴、兒子、兒媳,還有孫子和孫女。老何這些年走南闖北去過的地方不少,在他眼裏,在外漂泊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討生活”。不過,80後的兒子,讓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28歲的何湘,老何的兒子。

    何湘:這一天呢這跳跳蛙,蕩起鞦韆,你看它越蕩越高,它看見這個白雲從它的頭頂飛過,你知道變成什麼了嗎?它變啊,變啊,變成一隻白鴿子。

    這就是讓何湘擱下生意的事情。

    菜市場附近的這個院子裏,35個孩子在這接受學前教育。他們的父母跟何湘一樣,都是菜市場裏的攤主,因為戶口在老家,這些孩子很難去公立幼兒園。7年前,北京師範大學的一些教育學者和志願者,成立了這家打工者互助小組,孩子們才有了去處。

    何湘的一對兒女也在這裡。按照小組的規定,家長每週要抽出一天時間陪孩子上課,這天,正是何湘當班。

    何湘:我看誰,我讓誰來?何靜怡來。

    孩子:何靜怡是你孩子,你肯定會選她的。

    何湘:看人家表現好。

    老師:我也看到何靜怡坐著沒有説話。

    何湘:對不對,大家説説?

    孩子:對。

    何湘:我走一走,我跳一跳,找個地方坐下來,快坐這,快坐這,好,好,好,停,好了。我吃,我吃毛桃。

    能夠學到更多的育兒經驗,育兒技巧,像跟孩子説話的時候,你得多去站在孩子的立場去考慮,或者説是跟孩子説話的時候,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別老是你站着,她比你矮,讓她跟你這樣,最主要是蹲着,跟她一起平等的跟他,這樣讓她以為好像朋友一樣交流。

    何湘是所有孩子家長裏,最積極熱心的一個,除了陪孩子們上課,他還主動申請參與“互助小組”的日常管理。

    他説,這樣做,不只是為了孩子。他更享受的,是在這裡接觸到了以前在老家完全沒聽説過的很多“很先進、很不一樣”,讓他自己也深受啟發的理念。

    於是,不只是當班的日子,只要互助小組有事兒,他隨時都會跑過來。而每當他離開,父親,都很不滿。

    老何説,其實讓他生氣的,不只是兒子總往互助小組跑。他想不明白的,是怎麼有那麼多事情,都比“掙錢討生活”還重要:兒子好像對城裏時髦的一切都感興趣,除了“互助小組”,他還花錢報了很多學習班,學電腦、學開車,只要城裏人會的,他都想學。所以每次開溜,何湘都只能讓妻子幫自己打掩護。

    妻子:我們再怎麼説也是80後吧,就想著多學一點還是要好點。

    何湘的妻子比父親理解他,但每次看到父親發火,她也只能趕緊給丈夫打電話,讓他儘量早點回來。

    何湘接電話:我知道

    何湘:你趕緊的,到了嗎?

    何湘:何靜怡,馬上安排你的東西跟我走人

    何湘:你別這樣拉着我,何明傑我把你放下了啊,我不拉你了啊。

    這天,何湘在互助小組不到兩個小時,接了不下十個電話。中午,他趕緊帶着兩個孩子離開,他要趁着這點時間,把攢了一上午的活都幹了。

    何湘:平時這個電話都是我接的,我老爸不太清楚。你看有時候他也不提前給你説,一個電話你就得馬上送,所以我們都是沒有辦法,有時候我明明安排好時間去,但是人家打電話,趕緊給我送貨,好,有時候就必須得去,有時候就得事先請假,耽誤了,這東西不是説安排不安排的,因為我們這都是突然襲擊。

    何靜怡:爸爸去拿張賣錢。

    何湘:趕緊去攤位上。

    何湘説,他現在每天都這樣“見縫插針”“一分鐘恨不得掰成兩半”地生活,因為那些父親完全不理解的事情裏面,有他的一個夢想。

    何湘從小唸書念得很好,那時候他最大的願望是考上大學,成為一個“城裏人”。但因為家庭條件,高中畢業後,他放棄了高考,外出打工。最初的幾年,他像村裏的同齡人一樣,去了很多地方,什麼活都幹,但攢了一些本錢之後,他執意要到北京來。

    因為我覺得在北京是最前衛的,思想是最前衛的,也能給我們提供很好的平臺,像城裏人一樣的生活,這是我們嚮往的一種生活。

    何湘説,其實他的那個願望一直就沒放棄,這些年,他都在一步一步,仔細規劃着自己的人生。

    我剛剛上北京的時候,我已經達到了我一個階段的目標。我那時候是上來做,第一年賠錢了,第二年掙了幾萬塊錢,然後我就想我要一年能掙個10萬,然後到第三年的時候我馬上就轉了這個攤,調料攤。調料攤做了一年,剛好也就達到了我的目的,然後我你看原來在第二,第三年的時候,我就想著我得給我們家人把保險買好,這是我的一個保障,把全家人的保險買好,去年我就已經達成我的目標。我覺得我的目標還是在一步一步地按照我的想法在實現的。

    送貨回來,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

    何家三代六口人,租住在距離市場不遠的一個四合院裏。每天中午,何湘和妻子還有個重要的事兒,那就是督促女兒練習舞蹈。

    妻子:你又在練劈腿嗎,好好練。

    何靜怡:15,16,17,18,19,20。

    記者:練多長時間?

    妻子:一個動作練5分鐘吧。

    何湘:她三番五次的説了,然後才給她去報了這個,在少年宮報了這個舞蹈特長班。

    何湘:她剛去練的時候回來練這個劈腿,剛練不是挺疼的嗎?她就不想練,我就跟她説,説你都跟我説了好幾回,然後我再給你報了,就怕你堅持不住,鼓勵她然後慢慢地,剛開始的時候可能有一個星期,練了就疼,練了她就哭。

    記者:樂樂,你為什麼要學舞蹈啊?

    何靜怡:我就愛學舞蹈,長大想當舞蹈家,什麼舞臺最大?

    何湘:什麼舞臺最大,上《星光大道》吧。我覺得只有她喜歡就行,也從來沒有想過以後她想當什麼舞蹈家,上什麼大舞臺去,我沒那麼考慮過。

    何湘:何靜怡快來端你的碗吃飯了。

    和很多打工者不同,何湘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候,也一直把兩個孩子都帶在身邊,而參加了“互助小組”之後,他更是下了決心一定不會把孩子送回老家。

    何湘吃飯聊:那相差的太遠了説實話,我們家閨女去年我們回家過年,和她一般大的孩子不管是禮貌方面,行為習慣方面差得遠了。像我們這個,她都形成習慣了,吃完飯,飯前得洗手,吃完飯了,洗手,擦嘴。我趕緊吃,吃完換我老爸回來吃。

    老何吃飯聊:以我的看法我是不想在北京了,只是想讓他們年輕的人來北京發展發展,我講家裏好,我媳婦兒就講這裡好,她講的這個地方下大雨沒有家裏那麼大,沒有那個泥土的路,這個地方她講好一點。我講這個地方熱起來太熱,冷起來太冷,這個地方我不想待

    每天,何湘的母親是最晚回家的。50歲的母親為貼補家用,在飯店做勤雜工,每天早出晚歸。老何説,其實他是知道老伴心思的,現在生活好些了,老兩口都不想在外漂泊了,留在北京,老伴其實不是羨慕城裏的生活,她只是,心疼兒子。

    家裏也有老爸老媽,還有婆婆,都80多歲了。//我們也想回家鄉,就是想著他累,我們才一家人在這裡跟着他,幹些活……

    今年春節,何湘把父母送回了湖南老家……

    現在,何湘在北京的生活更忙了。

    但每個周一的晚上,他都會早早收攤,因為西城區圖書館給像他這樣的打工者提供了一個電腦免費培訓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遲的。

    記者:今天學什麼?

    何湘:今天應該是學製作電影。

    何湘:我們是農村人,我們是靠努力打拼出來,得有自己的生存技能。也許我的行為舉止也許和他們有所不同,但是我的精神上面沒有區別,我可以獨立,我也不需要靠父母,也許好多城市裏面的人他還是像袋鼠一樣依靠自己的父母,但是我們可以獨立,這也是我們和他們不同的。

    主持人:何湘有句話很觸動我,他説:“即使再難,也一定不會把孩子送回老家。”

    他用的是“一定”。這個詞,握在手裏,會振奮;落在心裏,有點疼。

    城市,究竟意味着什麼?或許,只有苦苦追求過城市的人,才明白它的含義。

    今年是何湘在北京的第六個年頭,他的城市夢,也到了一個關鍵時刻,他要為飛快長大的女兒找一所能接收的學校。他要更努力打拼,以讓自己的肩膀、能擔得住孩子成長的重量。

    一座城市能容納多少夢想?我不知道,只希望它的體量和胸懷足夠大、足夠溫暖、足夠親和、足夠公平……祝福何湘,一個在異鄉尋找“故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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