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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賣腎者調查:確有人為了購買iPhone4s賣腎

發佈時間:2012年03月26日 09:19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南方日報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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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日報記者 閆崑崙 實習生 徐剛

  發自深圳、東莞、佛山

  每個人賣腎的動機,其實並不複雜。但現實的殘酷就在於,每一個看上去似乎並不足以解釋賣腎行為的理由,其背後隱藏的是個體的命運之困。在無奈的現實面前,在所謂自尊的驅使之下,他們選擇了賣腎。

  明明知道一個腎能賣多少錢,但到賣腎者手裏能有1/10就不錯了。仲介、老闆、主刀醫生、麻醉師、護士,每一層都要拿錢。這些錢,都沾著賣腎者的血。

  仲介分成兩個體系,一個專門找患者,這些人常年遊蕩在各大醫院裏;另一個專門找“供體”。強子就是找“供體”人群中的一個小老闆,負責出錢“養人”,通過仲介做成一例腎臟移植手術,可以提成5萬元。

  在小老闆強子的下面,有線上和線下工作人員。線上有各種網絡客服,包括通過QQ、網頁、論壇等非法網絡廣告。線下工作人員主要負責“養人”,提供食宿,管理鬆散,來去自由。等到“供體”配型成功後,就與主刀醫生聯絡,安排手術。

  廣東德比律師事務所律師郭春蘭:

  欺騙他人捐器官

  可判故意傷害罪

  3月22日,衛生部副部長黃潔夫在杭州表示,我國將儘快建立器官捐獻體系。專家表示,建立完善的器官捐獻體系,是改變器官移植亂象的根本出路。

  2012年2月,北京檢方以“組織出賣人體器官罪”對犯罪嫌疑人鄭某等16人進行起訴,該案為我國最大一起組織出賣人體器官罪案,共非法出賣51個腎臟器官,涉案金額超過千萬。

  廣東德比律師事務所郭春蘭律師表示,2007年5月1日起施行的《人體器官移植條例》,明確規定不允許任何人或組織以任何形式買賣人體器官。“一旦發現有違法行為,當地衛生主管部門將對當事雙方按交易額1—8倍進行行政處罰。”

  郭春蘭告訴記者,從2011年5月1日起,施行的刑法修正案(八)將組織他人賣器官入刑,規定組織他人出賣人體器官的,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5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産,且明確未經本人同意摘取其器官,或者摘取不滿18周歲的人的器官,或者強迫、欺騙他人捐獻器官的,依照故意傷害罪等處罰;以及違背本人生前意願摘取其屍體器官,或者本人生前未表示同意,違反國家規定,違背其近親屬意願摘取其屍體器官的,依盜竊、侮辱屍體罪的規定處罰。

  尋找“供體”—提供食宿—安排體檢—配型成功—簽署協議—移植手術,是非法器官交易仲介的典型流程。

  專家觀點

  器官移植系統不健全

  非法器官

  交易頻現

  一些關於“腎”的流言一直在民間流傳。一則最廣泛傳播的謠言,稱坊間有團夥專門趁人不注意將其麻醉後偷腎。這些謠言多次引起當地民眾的恐慌。

  廣州華僑醫院泌尿外科的一位周姓醫生告訴南方日報記者,其實被麻醉後偷取器官完全沒有科學根據,“移植器官不是一個簡單的替換零件的過程,一般來説需要先做人類白細胞抗原(HLA)供體和受體的配型,減少移植後的排斥反應。”

  周醫生解釋:“受體的免疫系統,能夠對體內的外來組織器官加以識別後進行控制,逐步摧毀甚至消滅。這種生理免疫的過程在器官移植上被稱為排斥反應,如果反應足夠強烈,就會導致器官移植手術失敗。”

  “除非是同卵雙胞胎,幾乎不可能找到HLA完全相同的供受體。因此,如果是陌生的腎源進行移植,能夠匹配上腎源的幾率連1%都不到。”周醫生説,即使能匹配上,在進行移植手術後仍然會發生排斥反應,“需要進行長期的抗排異反應治療,整個過程將會是漫長而複雜的。”

  暨南大學醫學院免疫學系教授江振友告訴記者:“取下的腎器官在常溫下少則幾分鐘,多則不超過1小時就會死亡,不能用於移植。因此,要通過降溫和持續灌流保持器官活性,才能有效延長器官的存活時間,但即使在理想狀態下進行保存,器官活性也很難超過24小時。”

  謠言的背後,是國內器官移植系統的不健全,以及器官捐贈比例的嚴重失調。非法器官交易的猖獗,成為“謠言”讓人信以為真的基本前提。

  32歲的何青坐在不足10平方米的出租屋裏,時不時會檢查肚子上的傷口。一個月前,他做了腎切除手術。

  何青的腎是自願切除的,他用自己的腎“換”來兩萬元現金。黑仲介“強子”原本答應,另外再給何青1000元錢,並歸還何青的身份證。一個月過去了,強子不知去向,何青成了“三無”人員。

  肚子上的傷口

  “求人不如求己,求別人,他們未必肯借錢給你,沒借到多難堪啊。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何青向南方日報記者展示他的傷口:自上而下一道12厘米長的傷疤,看上去縫合得很好,“像一隻蜈蚣在肚子上爬”。

  何青是安徽人,前些年一直在杭州打工。當時何青由於肯吃苦還做到了部門主管,“一個月收入也有四五千塊錢。”在杭州,何青了老婆,還生了個可愛的女兒。

  幸福的生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幾個月後,由於生活價值觀的差異,老婆與何青分道揚鑣,帶著女兒回了老家。那段時間,失意的何青經常跟幾個朋友去泡酒吧,每次都搶著刷卡埋單。“當時辦了兩張卡,每張都欠下了一萬多元的債。”

  老婆帶著孩子跑了,何青再也沒心思工作,那段日子何青揮霍無度,很快背負了2.3萬元的債務。感情受挫加上經濟壓力,何青主動辭職。

  兩個月後,銀行委託專業討債公司致電何青。“如果欠的款項逾期未還,我們將報警,根據刑法196條信用卡詐騙罪追究你的刑事責任,你還要承擔訴訟費和律師費。”何青開始感到害怕,但又無力償還。

  “如果讓家裏人知道,自己在外面辛苦打工這麼多年,還欠下一屁股債,那面子就丟大了。”何青一直沒跟家人説老婆帶著孩子離開他的事情,怕家裏人在街坊面前抬不起頭來。朋友們看到何青平時出手闊綽,經常請客,誰都不信他會出現債務問題。

  幾乎把自己逼到絕路的何青,偶然聽到別人在談“有償捐腎”的話題。“一個腎能賣十幾萬元呢,而且對身體影響也不大。”賣腎,處於崩潰邊緣的何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在網上聯絡到福建漳州的一個賣腎仲介,説是能賣4萬元,但要等三四個月。”山窮水盡的何青別無選擇,花126元買了一張火車票,身上只剩下100多元錢。到了漳州賣腎仲介的窩點後,何青用自己身上餘下的錢買了幾包煙,分給跟他一起等待賣腎的人,“初到貴地,還請各位多多關照。”

  兩萬多元的債務,為何不求助親戚朋友?

  “這種事情是自己造的孽,哪好意思去求別人?再説了,求人不如求己,求別人,他們也未必肯借給你,沒借到多難堪啊。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有點後悔賣腎了

  “我現在比以前瘦了很多,其實找份工作,踏踏實實幹幾個月,也能掙個一兩萬”

  在漳州等了3個月,何青一直沒有等到能夠跟他的腎配上型的患者。後來聽説廣東也有“有償捐腎”的地下仲介,實在等不下去的何青,和另外兩個“供體”一起來到廣東,等待新的“有償捐腎”機會。

  這一次,“幸運”的何青很快找到了“受體”,2月23日,做完一系列的體檢後,在東莞的一家小旅館裏,強子跟他簽下了“有償捐腎”的協議。

  何青並沒有仔細看協議的內容,只是核對了一下給多少錢,他按下手印時還有點緊張。“只有一份協議,兩頁紙,簽完之後就被強子收回去了。他問我是打卡還是現金,我説要現金。”

  2月23日下午,何青被人從東莞帶到了佛山,全程都被要求戴著墨鏡和帽子,不許摘掉。

  “我不知道是哪,但肯定不是醫院。”房間裏的設備非常專業,一間休息室,旁邊還有一間“手術室”。一名三四十歲、操著東北口音的男子要求何青換上睡衣,來到“手術室”,何青看到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已經在等他。護士給何青注射了麻醉藥之後,他很快就睡著了。

  “整個手術才一個多小時。”手術後的何青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很短促,只能半呼吸,因為很痛”,東北口音男告訴他,手術很成功,讓他在休息室躺了一天,“痛得根本睡不著,但我也不好意思説。”主刀醫生還誇何青勇敢,“別人來做都喊疼,你卻一聲不吭。”

  “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不用拆線。”主刀醫生術後告訴何青,採用的是皮內縫合術。東北口音男對主刀醫生的技術“非常滿意”。

  第三天中午,仲介送何青走,離開前東北口音男給了何青兩萬元現金,“錢放哪?”何青疼得幾乎走不了路,在男子的攙扶下,何青上了車。整個過程同樣被戴上了墨鏡和帽子。

  20分鐘後,車停在順德碧江輕軌車站,何青被帶到附近一個小旅館裏安頓下來,此時已經是2月25日下午。

  “好久沒理髮了,像瘋子一樣。”愛面子的何青忍著痛跑去附近先剪了頭髮。何青花250元租下一間出租屋,花9000元還了一半的信用卡債務,偶爾何青也會去沙縣小吃店喝一碗烏雞湯補補身體,後來實在無聊,又買了臺電腦,換了新手機。折騰了一個月,何青的兩萬元錢所剩不多。

  “我有點後悔賣腎了。”何青面色蒼白,無精打采地告訴南方日報記者,“我現在比以前瘦了很多,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其實找份工作,踏踏實實幹幾個月,也能掙個一兩萬。”

  也有賣不出去的腎

  “那裏面跟豬窩一樣,連個被罩都沒有,吃的是白菜土豆,簡直就是把人當豬養”

  手術後次日,何青給他在仲介等待“受體”過程中結識的朋友孫明發了條信息,“手術已做,一切順利”。孫明想讓何青到深圳和他們一起住,“都是兄弟,相互有個照應”,但何青婉拒了他的好意。

  跟何青相比,孫明的腎沒有“賣”出去。

  去年上半年,孫明在連雲港做水晶燈飾的生意,因為沒有經驗欠下8萬元債務。孫明急於還債,無奈之下就想到了賣腎。“當時也沒想那麼多,覺得到期了沒錢還給人家,面子上過不去。”

  2011年11月20日,孫明買了張火車票,一路從老家西安站到成都。在成都待了兩天,因為沒有配型成功,仲介給了他400元路費打發他回去,不死心的孫明又輾轉來到廣東,在順德碧江市場一帶,見到了仲介老闆強子和他的手下董楠。

  “平時很少見到強子,只有在有人要做手術的時候才會看到他,主要是董楠在負責我們的吃住。”董楠原本也是來賣腎的,但是由於長期配不上型,就只能等待。後來慢慢發現,幹仲介有利可圖,他就專職負責“養人”。

  孫明在仲介的出租屋裏住了3個月,一直沒有配上型。和他抱著一樣目的的還有六七個人。在此期間,孫明見到幾個做完摘腎手術的人,“之前還蠻有精神的,做完手術後整個人臉色蒼白,非常虛弱。”孫明心裏開始猶豫。

  今年1月28日,馬濤從深圳來到順德,和孫明一見如故。在馬濤的勸説下,孫明徹底打消了賣腎的念頭。

  馬濤和強子是東北老鄉,以前又做過偵察兵,很快就取得強子的信任。“我想找到證據後,把強子抓住送去公安局,端掉這個團夥。”

  “我們在這吃住,行動不受限制。但強子很警覺,每次一有人突然走掉,他就要挪動一下。”馬濤掌握了強子至少3個“窩點”。南方日報記者隨後前往調查時發現,3處窩點都已經人去樓空,但是從房東老闆的記錄中,還可以發現一些端倪。

  為了摸清地下仲介的網絡,馬濤在仲介窩點一共待了10天,跟5個完全不認識的“供體”一起,同吃同住同睡,“裏面跟豬窩一樣,連個被罩都沒有,破棉絮,光板床,吃的是白菜土豆,簡直就是把人當豬養。”

  賣腎的種種“理由”

  在做手術前,賣腎者的心情既害怕又興奮,害怕是怕疼,興奮是因為馬上就能拿到錢

  “在仲介窩點,大家吃飯就故意浪費,開水一壺接一壺地燒,燒完衝廁所;飯煮兩鍋,吃一鍋倒一鍋,菜也是炒一盤倒一盤,我們5個人,兩天干掉50斤米,一桶油。為什麼這麼幹?因為我們‘供體’恨仲介,恨死仲介了。明明知道一個腎能賣多少錢,但到你手裏能有1/10就不錯了。仲介、老闆、主刀醫生、麻醉師、護士,每一層都要拿錢。這些錢,都沾著賣腎者的血。”

  馬濤接觸到的每一個賣腎者,無人不痛恨仲介,但生活的無奈讓他們只能賤賣自己的器官,在他們看來,這是他們唯一還能支配的資本。

  每個人賣腎的動機,其實並不複雜。但現實的殘酷就在於,每一個看上去似乎並不足以解釋賣腎行為的理由,其背後隱藏的是個體的命運之困。在無奈的現實面前,在自尊的驅使之下,他們選擇了賣腎。

  “凡是賣腎的人,都會給自己找個可以接受的理由。但起碼這個人的心並不壞。”每個人賣腎的理由不盡相同,但有一個共同之處:缺錢。

  在記者暗訪中,何青、孫明、馬濤講述了一些賣腎者看似五花八門的理由:

  董楠,25歲,陜西人。他用來拉貨的卡車被交警扣下,他曾經想通過賣腎來籌錢贖車。因為頭腦靈活,能説會道,董楠得到強子的賞識,讓他做幫手幫忙“養人”。董楠喜歡上網玩通宵的網絡遊戲,經常以各種理由剋扣賣腎者的生活費。他還會發動其他的賣腎者去網吧,找更多的“供體”,成功找到一個就可以從中賺取500元“介紹費”。

  小丁,22歲,河南人。為了湊3000元錢給女朋友打胎,來廣東賣腎,來到仲介窩點的當晚,被馬濤和孫明勸回家了。

  阿管,24歲,廣西人,從小被爺爺養大,一直待業在家。為了給爺爺買養老保險才準備賣腎。他打算等賣腎賺了錢,就租個房子,買臺電腦,玩網絡遊戲賺錢,後因為體檢不合格被強子打發走。

  小張,25歲,廣西人,之前在深圳工作,4張信用卡一共欠了5萬元債務,一直表現得很憂傷,住了一晚後自行離開,走之前給馬濤留下一封遺書。

  阿豪,19歲,廣東人,堅定不移地要賣腎,只是為了還分期付款買的智慧手機,以及他每天都在念叨的iPad2和iPhone4s,同時還要給QQ充一年的黃鑽。後來被強子3000元“轉賣”到鄭州的地下仲介。

  在做手術之前,每個賣腎者的心情極為複雜,緊張、興奮、刺激、害怕。緊張、害怕是因為以前沒做過這種手術,怕疼;興奮、刺激是因為馬上就能拿到現錢,兩萬元。

  脫離了仲介的馬濤,在深圳一家學校做校車司機,而孫明則成了快遞員,雖然工資不高,但他們每天過著踏實的生活,同時也在朝著自己的夢想一步步靠近。

  賣完腎的何青,現在仍然無法勞動,住在250元一個月的出租屋裏,每天無聊地上網,玩著新買的手機,盤算著剩下的一半信用卡債務該如何償還。

  仲介分成兩個體系

  仲介分成兩個體系,一個專門找患者,這些人常年遊蕩在各大醫院裏;另一個專門找“供體”

  在全國,非法器官交易已經形成一個龐大的地下網絡,地下仲介遍佈全國多個省市。漳州、鄭州、成都、南昌……在廣東,主要是集中在外來務工人員相對密集的珠三角地區。

  一位知情人士透露,珠三角一帶的腎源,一半被強子所在的地下仲介所控制。事實上,強子只是這個非法器官交易鏈條中的一個小老闆,在他背後還有更大的老闆。至於這個人是誰,具體做什麼的,很少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是東北人,擁有一家自己的私人醫院。”

  仲介分成兩個體系,一個專門找患者,這些人常年遊蕩在各大醫院裏;另一個專門找“供體”。強子就是找“供體”人群中的一個小老闆,負責出錢“養人”,通過仲介做成一例腎臟移植手術後,可以提成5萬元。強子自稱,2011年他經手促成腎移植的,就有100多例,“而且從來沒出過事。”

  在強子的下面,就是線上和線下工作人員。線上有各種網絡客服,包括通過QQ、網頁、論壇等非法網絡廣告,線下工作人員主要負責“養人”,提供食宿,管理鬆散,來去自由。等到供體配型成功後,就與主刀醫生聯絡,安排手術。

  而一些私人醫院的醫生,為了掙外快,也願意私下跟地下仲介合作,“但相關的手術設備一定要夠專業。這裡面肯定有著高額的利潤空間,否則誰會願意鋌而走險?”

  據統計,全國每年有近100萬名依靠透析維持生存的腎病患者,2011年,國內合法進行的腎移植手術還不足4000例。巨大的市場需求導致地下賣腎仲介的興起,他們巧妙地搭建起自己的網絡,並從中謀取暴利。

  尋找“供體”—提供食宿—安排體檢—配型成功—簽署協議—移植手術,這就是非法器官交易仲介的典型流程。(應受訪者要求,文中何青、孫明、馬濤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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