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耀的家長用手機拍下孩子受傷的畫面 郎曉偉 攝

　　今年9月，進入祿豐縣廣通幼兒園的3歲男孩小耀，常向家長反映老師用巴掌打他，還大聲呵斥學生。小耀的媽媽萬女士剛開始不以為然，但隨後發現孩子身上有很深的指甲印。

　　為了解孩子在幼兒園是否被老師打等情況，萬女士藏了個錄音筆在孩子身上。這一做法引起家長和老師間的一些矛盾。昨天，園方稱，老師並沒打孩子，家長的做法侵犯了老師的人身權，且給老師帶來很大的壓力。

　　“栗老師時常打我的孩子”

　　12月26日星期一，下午2點左右，原本應在廣通幼兒園上課的小耀卻在媽媽萬女士的上班處。

　　萬女士説，小耀今年9月1日進入廣通幼兒園，在小二班上學。廣通幼兒園是公立幼兒園。

　　“進入幼兒園後，發現孩子有些變化，很呆板，似乎很害怕什麼。”萬女士説，9月15日，孩子告訴她幼兒園的栗老師用巴掌打他的頭。“剛開始也沒在意，認為老師拍打一下孩子是正常的。”小耀的爸爸王先生説，可隨後發現孩子身上有很深的指甲印，不像是小孩所為。再三追問才得知，栗老師經常吼孩子，還動手打。“剛開始孩子還會説老師打他，後來乾脆不敢説了。”

　　萬女士記得，9月底的一天，她去幼兒園接孩子，發現孩子臉上有深深的指甲印，眉毛、頭髮上有類似米糊狀物，且已幹了。回到家後，晚上孩子就發高燒。萬女士向小耀詢問，小耀一直哭，不肯説。經過多次詢問，小耀最終才説了栗老師打他的情況。“孩子説當天栗老師掐了他，且用孩子吃的東西往孩子臉上潑。”

　　“錄音中有栗老師的吼叫聲”

　　為掌握孩子在幼兒園的情況，確定是否被老師打，9月20日左右，萬女士買了一個錄音筆，每天孩子上學時，藏在孩子的衣服口袋裏。晚上把孩子接回家，再將錄音打開挑選著聽一部分。

　　9月20日，她在聽錄音時，發現小耀向老師説要撒尿。説了兩聲後，孩子又改口説“老師我不上了”。過了一會兒，孩子又説要撒尿，接著便是栗老師的吼叫聲：“自己撒去！撒尿撒尿……”

　　萬女士説，聽到這樣的錄音，他們更加確定老師對孩子不好。不僅這樣，在錄音中還聽到老師打其他學生的聲音。

　　在錄音中，記者確實聽到一名女子大聲吼孩子的聲音。記者試圖與孩子溝通，可小耀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以前不是這樣的。”王先生説，才去幼兒園3個多月，就變得沉默寡言。

　　玩熟了，小耀告訴記者，栗老師會用巴掌打人，打腦袋、臉、肚子，還會大聲呵斥孩子們。“栗老師還用吃的東西潑我。”小耀説，他不想去幼兒園，怕老師，還是在家裏比較好。

　　“老師説查出腦震蕩就負責”

　　萬女士找到幼兒園的老師，説明了來意。“可老師很氣憤地表示，他們沒打過孩子，可對天發誓。”萬女士説。隨後，萬女士也和幼兒園負責人溝通過，表示想退學，但園長説不可能退錢，要不就換班。為此，10月份孩子都沒去上課。

　　“11月經過調解，我們也本著重新信任老師的態度，不再讓孩子帶錄音筆去上課，希望老師不要再那樣對待孩子。”萬女士説，她還因為放錄音筆的事向老師道歉。可接下來，小耀仍然反映老師打人。12月，他們又將錄音筆讓小耀帶進學校。

　　12月23日，老師發現藏在孩子衣服夾層裏的錄音筆，隨後打電話給王先生。“但當時我在忙，沒有多説。”晚上回家後，給孩子洗澡時發現孩子腿上有兩條類似被指甲刮過的痕跡。孩子才説是被老師弄的。萬女士再次找到學校。“班主任王老師説，如果老師打了孩子可以帶去檢查，查出有腦震蕩，老師一定負責。”

　　矛盾進一步升級，最終導致小耀沒再去上學。萬女士打算明年重新換一家幼兒園。

　　園方回應

　　老師沒打孩子 家長已侵權

　　“不存在老師打孩子的情況。家長反映老師吼學生，可能是這名老師的聲音比較大造成的。”昨天，廣通幼兒園的沐園長説，為了小耀的事，園方、老師多次和家長溝通，但由於家長個人觀點的偏差，對幼兒園和老師不信任。幼兒園老師也是當媽媽的人，不可能做出傷害孩子的事。“如果家長有什麼證據，或孩子被查出問題與幼兒園有關，我們絕對不會推卸責任。”

　　沐園長介紹，小耀的父母反映在錄音中有老師大聲吼孩子的問題，經過與老師核實，是小二班的栗老師為管好20余名孩子，有時可能會聲音大了些，但沒嚇唬孩子。家長所説的錄音中有幾次孩子哭鬧，其中有一回孩子午休時尿床了，老師給他換被子，孩子就哭了。有一次孩子腿上出現刮痕，是老師在把尿時，錶帶不小心刮到的，且及時向家長説明過了。

　　“至於其他指甲印和腿上的指甲刮痕等，家長沒及時把孩子帶來給老師看，老師也沒發現。”沐園長説，家長讓孩子帶錄音筆上學監聽老師一言一語的做法，侵犯了老師的人身權，給老師帶來很大的壓力，也給老師教好孩子提出很大的挑戰。

　　沐園長説，家長不理解、不信任，導致矛盾激化，同時也不利於孩子成長。園方至今也只接到這名家長的反映，沒有其他家長反映老師打孩子的情況。家長提出要退學費遭拒絕一事，他們的錢都是上繳財政，無法退。

　　小二班班主任王老師説，每天至少有兩名老師給孩子上課，沒有打孩子的行為。

　　至於栗老師，沐園長稱其在上課，不方便接受採訪。

　　記者調查

　　個別家長稱老師態度不好

　　26日下午5點，記者來到幼兒園大門口，就“打人一事”向其他家長了解情況。

　　詢問了多名小二班家長，他們均表示，沒太在意，孩子回家也不會説。一名家長介紹，入學的一兩個月，孩子會反映其中一名老師對他們不好，經常吼他們，但孩子説不清楚是誰，後來也就沒説過。

　　“因為在農村，一般沒有傷痕家長很少注意。”一名家長説，他女兒臉上的疤痕就是在幼兒園弄的，但孩子説是和小朋友玩時被抓傷的。“有一名老師不怎麼好。”

　　律師説法

　　家長的做法沒有侵權

　　雲南淩雲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張震介紹，從法律層面講，幼兒園的教學是對外公開的，家長的做法沒有侵犯老師的隱私權，更沒有侵犯人身權。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説，家長沒有事先告知老師，使用錄音筆的做法有些過了。(朱家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