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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首例肝移植長期生存者結婚生女

發佈時間:2011年12月19日 23:19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解放日報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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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出生後,中山醫院醫生探望于景梅。 陳惠芬 攝

  新生的小女嬰樂樂安睡在搖籃裏,小眉毛時而緊鎖、時而舒展,不知是否在做啥有意思的夢?小嘴巴則不時翹起來,嘬成一團,作喝奶瓶狀……媽媽于景梅看著這出生10天的粉嫩東西,早已忘卻孕期的辛勞與苦楚,只有説不盡的欣慰——“給她起名樂樂,就是希望她能歡歡樂樂地順利長大!”

  與其他許多新生兒有些不同,樂樂來到人世間相當不易:她的媽媽曾是一名瀕臨死亡的終末期肝病患者。10年前,于景梅順利接受肝移植;10年後,她已能如常人一樣為人妻、為人母。

  肝移植患者能與健康人一樣結婚生子?10天前,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院的産房內,樂樂的呱呱落地,打破了世人對肝移植患者的傳統認知。她的到來,對於景梅而言,是生命的延續;對無數移植患者而言,更是希望的象徵。

  十年,“浴火重生”

  “2468克!”中山醫院婦産科副主任屠蕊沁稱著新生“小毛頭”,興奮地説:“寶寶又健康又漂亮,你放心吧。”于景梅由衷地笑了,她説自己剎那間覺得,人生突然有了意義。10年前,她一度因重度肝病與死神擦肩而過。把她從死亡線上拽回來的,是中山醫院樊嘉、周儉兩位教授。命雖保了下來,但小于並未奢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與同齡女孩一樣,圓一個“母親夢”。

  故事還要從2001年説起。當時,安徽姑娘小于剛剛來滬打工;就在一年前,比她小4歲的妹妹因為患上“肝豆狀核變性”,最終不治,花樣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17歲。家人尚未從悲痛中走出來,小于的身體又起了異樣:她長期面色發灰、腹脹難受,雖然吃了多副中藥,暫時減輕了病痛,但病情仍無法抑制地持續惡化。眼瞅著大妹妹臉色越來越差,備受疾病折磨,哥哥于景宏四處諮詢問診,發誓説什麼也不能讓病魔再奪走家人的性命。

  終於,他慕名找到了中山醫院肝外科樊嘉教授,兄妹倆從農村趕往上海。經過一系列檢查診斷,專家發現:小于患的病竟然和妹妹一模一樣——“肝豆狀核變性”。

  所謂“肝豆狀核變性”,是一種常染色體隱性遺傳的銅代謝障礙疾病。如不及時治療,患者在起病後的四年至五年,就會死於肝功能衰竭。而小于的病情,已經被耽擱了幾年。檢查結果非常不樂觀:肝硬化、脾腫大、門脈高壓、腹水嚴重,肚子腫脹得好似十月懷胎。專家們一致認為,想要挽回生命,只有肝移植這最後一條路。

  作為腹部外科最為複雜精細的手術之一,肝移植手術難度高、風險也大。10年前,該手術在我國尚處於起步階段。于景梅手術之前,中山醫院才成功完成首例肝移植術,尚無大量手術經驗和成功案例可供參考;更讓人頭疼的是,肝源是個大難題。小于和家人雖同意了肝移植,可沒有配型成功的肝源,即使一切都準備就緒,手術仍無法開展。

  “幸運女神”悄悄眷顧了女孩。門診20天后,于景宏接到樊嘉教授的電話:“肝源有了,你妹妹可以來手術了!”兄妹倆從安徽農村趕出來時,揣上了家裏所有的1600元現金,這數目連住院押金都不夠。得知于景梅的家境後,樊嘉教授與醫院相關部門協商,最終,患者只交了1000元住院費,手術費分文未出。整個肝移植手術中,來自中山醫院肝外科、血管外科、麻醉科等多名專家匯集。無影燈下,妙手將女孩壞死的肝順利換了下來,一條年輕的生命又重新煥發了光彩……

  就這樣,于景梅與妹妹雖患了同一種疾病,人生軌跡卻截然不同。之後的歲月裏,她逢人便説:“從肝移植手術後,我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那天起,我又重新活了一回。”

  圓上一個“母親夢”

  時光荏苒,小于在肝移植術後5年順利結婚,術後10年,又成功當上了媽媽。肝移植患者需要服用大劑量抗排異藥物,他們如何做到與正常人一樣懷孕生子?面對許多人心中的困惑,樊嘉教授給出詳細解答。

  首先,迄今為止,于景梅肝移植已足足10年,曾經的“新肝臟”如今已和機體“嵌合”,機體對這個外來“供體”基本適應,這是懷孕的先決條件。

  其實,早在小于結婚之初,她便就生育問題諮詢了專家。當時由於國內並無相關先例,專家為保險起見,仍建議她暫緩生育,以待更好時機。等待顯得有些漫長,去年,醫生明確表示:“這麼多年過去了,新肝臟已經完全適應環境,抗排異藥物服用的劑量也明顯減少,此時懷孕,應該沒有大礙。”當聽到醫生的這道“解禁令”,小于百感交集:“我能活下來本身就是個奇跡,現在真能與正常人一樣懷孕生子,簡直出乎意料。”

  于景梅順利懷孕了。她把這個喜訊第一時間通過短信發給樊嘉教授。翻閱國外文獻,肝移植患者懷孕案例並不少。但考慮到申城尚無先例,中山醫院的專家格外當心。隨後的“懷胎十月”,中山醫院婦産科、肝外科專家齊心協力,共同幫助這名肝移植患者迎接新生命。

  與普通孕婦相比,肝移植患者懷孕後,會遇到什麼樣的挑戰?

  樊嘉教授解釋説,精子和卵子結合之後,母體本來就會産生排異現象,這一般表現為孕早期反應。小于因為長期使用抗排異藥物,從孕早期的排異反應來看,應用藥物反倒幫她減輕了痛苦。可是,藥物劑量到底該如何把握,這成為核心難點。專家進一步補充説:“應用少了,母體排異反應會加劇;應用多了,又怕藥物對腹中胎兒産生不良影響。”於是,整個懷胎十月過程中,實時監測患者病情變化、調整藥物劑量,成為最主要的任務。

  就此,樊嘉教授的電話,成了小于的熱線諮詢電話。能不能吃巧克力、能不能吃冰淇淋……事無巨細,于景梅只要有擔憂,都會一個直撥電話求援。教授更會不厭其煩為其講解。懷孕5個月時,準媽媽出現了明顯排異現象。當晚10點,她又一個電話撥給樊嘉教授。在仔細詢問生命體徵後,當即安排次日住院檢查……孕期34周,小于終因“轉氨酶過高”藥物治療無法控制,不得不提前剖腹産。

  12月7日上午9點16分,中山醫院75號手術室內,伴隨著一聲啼哭,樂樂安然降生。當於景梅的“救命恩人”——樊嘉、周儉兩位教授抱著小寶寶時,兩人樂得合不攏嘴,“肝移植患者非但能生存下來,現在能有孩子,他們的生活質量也有了一定的保證。這,正是醫療發展前進的目標。”

  出院回家了,由於于景梅仍需服藥,無法母乳喂養,中山醫院婦産科專門送了她一整箱奶粉。如今,在家裏坐月子的小于,正享受著人生最美好的時光。“10年了,如果沒有中山醫院的醫生,就沒有我的今天,更沒有我寶寶的今天。”新媽媽由衷感激。

  “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1963年,美國匹茲堡大學斯達沃茲教授完成了全球首例臨床肝移植手術。自此以後,肝移植始終是醫學界的前沿技術之一。半個世紀過去了,而今在我國,肝移植技術正不斷完善,日趨成熟,原本無藥可救的肝病患者,因為移植技術而重獲新生。

  “讓患者活下來,更要像正常人一樣活下來。”這,一直是移植醫生的最大夢想。

  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院作為肝移植開展較早的醫療機構之一,迄今已完成1000余例肝移植手術。這些肝移植患者中,終末期肝病肝移植的總體5年生存率可達90%,符合“米蘭標準”的肝癌肝移植5年生存率可達75%至80%,醫學水平已居國際前列。近些年來,在患者生存率不斷提升之後,這裡的肝移植團隊也將如何提高患者生活質量視為一大任務。于景梅便是其中的受益者之一。

  早在肝移植手術結束的一刻,她與醫生的不解之緣就此開始。10年前,剛出院之時,樊嘉教授就幫忙張羅她工作上的事。“都有什麼特長呀?”“高中沒畢業,也不會打字,工作很難找。”“女工怎麼樣?”……經過牽線搭橋,這名農村姑娘當起了電梯操作工。她的病情穩定了,定期隨訪時教授又打趣説:“你要是病好了,結婚可別忘記請我。”一句玩笑話,可結婚當天,教授專門託人送來了紅包——這個婚禮紅包,小于珍藏至今。

  其實,像小于這樣“換肝”後又回到正常生活的患者,早已不是少數。醫院肝外科賀軼鋒醫生專門負責肝移植患者的隨訪工作。他告訴記者,迄今,上海範圍內肝移植隨訪患者已達300多名。在這些患者中,絕大多數半年以後就返回了工作崗位。一些患者在術後順利地結了婚,還有幾名男患者已經當上了爸爸。這次於景梅當媽媽,又為女患者點燃希望。“劫後重生”的患者們,自行組成一個大家庭般的“肝友會”。在“肝友會”裏,彼此都是兄弟姐妹,大家還“發明”了一個約定俗成的年齡算法:每人的年齡都以手術成功後的存活時間來計算。按這種算法,于景梅“5歲”結了婚,“10歲”生了女。

  “社會上總有一些誤區認為,‘換肝’之後人就不行了,其實不然。”賀軼鋒醫生澄清説,“對於肝硬化患者,換肝之後一年病情基本穩定;對於肝癌患者,兩年之後腫瘤復發率會明顯減少。臨床已總結發現,肝移植患者在一年內各種適應症發生的可能性較大,但過了一年的‘分水嶺’,他們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融入工作生活。”

  生命的潛力到底有多大?醫生與患者們正用各自的努力,不斷探索實踐。而今,中山醫院肝移植患者中,生存時間最長的已達10.5歲。這裡的“肝友會”患者,代表我國參加了“世界移植患者運動會”,贏得不少榮譽。近兩年來,患者們先後前往澳大利亞、丹麥等國參賽,在羽毛球、乒乓球等領域榮獲了驕人名次——

  “你能説,這樣的生命沒有活力嗎?”(記者 顧泳)

熱詞:

  • 長期生存者
  • 肝移植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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