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成帶著望遠鏡為天鵝站崗。

家中備著專為天鵝治療的藥品。

成群的天鵝棲息在水庫水面上。

　　一群南飛的白天鵝，一個從小在密雲水庫邊長大的67歲老人。他用悲憫之心，在冬天默默地守護著這群不會説話的朋友，為遠飛至此出現傷病的天鵝買藥、喂奶粉，然後看著它們悠然飛去，那份耐心如同對待家裏的孩子。

　　12月8日，雪後的北京颳起了寒風，山腳下空曠的密雲水庫岸邊，王文成顧不上凍僵的手，舉著他的望遠鏡，專注地盯著水面上的天鵝群。記者用他的望遠鏡粗略一數，足有上百隻天鵝。王文成説，幾年來，要不經常到這裡看看，不聽一聽它們唱歌，就總感覺睡覺都不踏實。

　　偶遇一群正來此觀看天鵝的攝影愛好者，王文成沒忘了跟人家説，“你們只要看見生病的天鵝，一定送到那邊坡上我的家裏，我一隻給你們100元錢”。

　　在密雲不老屯鎮，水庫邊不少居民都知道，學各莊村有名專愛救治天鵝和其他野生鳥類的老王頭。為了讓大家幫著把生病的天鵝送到他家，“一隻100元”是他這幾年固定的“懸賞金額”。

　　王文成打小就喜歡水庫周邊的各種野生動物，救治天鵝是從2006年開始的。“過去不懂，心有餘而力不足。我從退休後搞養殖，順便自學了獸醫知識，這才懂得了一些救治野生動物的方法”。

　　2006年他的退休金才1000元出頭，現在他的退休金漲到了1500多元，但他最多的時候一次就花了2000多元來救治天鵝。

　　王文成在家裏準備了七八種動物常用藥。王文成説，“天鵝最常見也最麻煩的病就是呼吸道感染和腹瀉，天鵝經常一生病喉嚨和舌頭都腫大，會因為吃不了東西活活餓死”。開始他也束手無策，後來有一次看到剛1歲的小孫子喝奶粉，他靈機一動，不僅給天鵝打針，還一狠心從小孫子的“口糧”裏剋扣了兩袋奶粉，用輸液管配合注射器，給天鵝灌食“奶粉+藥粉+葡萄糖”，成功救治了許多天鵝。

　　在他家平日寂靜的棚子裏，最熱鬧的時候一次就有七八隻天鵝。王文成治完一隻就在天鵝的脖子上松松地係個帶子以區分。而淘氣的天鵝總能用嘴巴自己解開，弄得王文成每次都頭暈腦脹，搞不清哪只還沒治。

　　雖然疲憊，可王文成總説天鵝通人性，這也是最讓他感動的地方。一隻大天鵝足有三四十斤重，站起來夠得到身高一米六的王文成的胸口。野性未馴的翅膀一揮，幾乎就能把他搡個跟鬥。可過上幾天，天鵝就像明白了王文成是要救他，不僅讓抱，還會“貼心”地把脖子搭在他的肩上親近，讓王文成一個勁兒地激動。“相處了幾個月，天鵝都捨不得飛走，我也感覺像要跟家人分別了一樣，但我最快樂的，還是看到天鵝養好傷後能回到碧水藍天，那才是它們該待的地方”。

　　不光救治了幾十隻天鵝，黃鴨、丹頂鶴、灰鶴等很多野生鳥類，都成為王文成救助的對象。王文成珍藏著一張“野生動物救護接收憑單”，是由北京野生動物救護中心簽發的。在他眼中，這比獎狀更珍貴。

　　本版采寫本報記者 趙鵬 本版攝影 本報記者 歐陽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