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3708001”，這是它曾經的警用身份編碼；藍白相間的警用標識顏色，是它曾經明亮的外衣。

　　它，是一架美國産的R44型直升機。

　　這架警用直升機，讓德州平原縣公安局在2005年開了警史先河，其成為全國首個擁有警用直升機的縣級公安機關。

　　透視平原警務飛行大隊的前世今生，則可看出與之有關的商業航空公司，在低空通航開放難以啟幕情況下的生存現狀。

　　德州平原縣，全國首個擁有警用直升機的縣級公安機關、山東首個配備警用直升機的公安機關。

　　與京滬等目前擁有警務飛行大隊的城市相比，平原縣無論是財力人力、城市規模上，都差距甚大。

　　低空開放，是多家通用航空公司的心中夢想，只是當前信號雖有，大幕仍未拉開。

　　難以釋懷的話題

　　從高調宣傳成立 到悄無聲息取消

　　2006年4月份，一則主題為“2005年9月份平原公安用上直升機”的消息，曾被諸多媒體關注。

　　裏面的關鍵詞是：全國首個擁有警用直升機的縣級公安機關、山東首個配備警用直升機的公安機關。

　　與這兩個“第一”相伴生的，是當時警方對此事的高調宣傳。後來，平原縣公安局警務飛行大隊成立，其中的女飛行員趙忠玲，在2008年于湖南執行奧運火炬傳遞空中安保任務時，曾被廣泛關注。

　　但2011年9月15日、16日，記者連續兩天在平原縣公安局進行走訪時，其政工科長賈新義、副局長趙書剛等諸多警方人士對於飛行大隊的話題表示謹慎，不願接受採訪。

　　有辦公室工作人員在向上級負責人請示後，向記者轉述：目前該局已經取消了飛行大隊。但對於“取消”的消息，該局有很多基層民警表示不知。

　　警方的謹慎態度，與此前的高調宣傳相比，有著巨大反差。實際上，平原縣公安局警務飛行大隊的産生，有著不同於正常機關單位的成立軌跡。

　　曾經有過的輝煌

　　玉米地上空懸停 逼嫌犯束手就擒

　　很多人或許會疑惑，平原公安取消了飛行大隊後，警用直升機、人事等方面有著怎樣安排。

　　記者調查發現，編號為“GA-3708001”的警用直升機實際並非公安機關籌資購買，這架價值400萬的直升機，並不是基層縣級公安機關的急需警務裝備。

　　更何況飛行員的培訓、直升機的維修保養、燃油費用等，都不是簡單的數字疊加。與北京、上海等目前擁有警務飛行大隊的城市相比，平原縣無論是財力、人力、城市規模上，都差距甚大。

　　記者調查獲知，這支警務飛行大隊的成立，是與一家通用航空有限公司合作。這架美國産的R44型直升機以及機組人員，都為該公司所有。

　　在平原公安使用上警用直升機後，的確在一些環節發揮了重要作用。如在成立後不久，就成功處置了一起重大搶劫事件。當時，有人在高速上搶走10余萬財物，然後駕車逃竄，後平原警方出動了警用直升機，很快鎖定了逃竄車輛。次年，有兩名盜竊嫌犯撞傷追捕民警逃竄，後來一名劫匪逃進了玉米地裏。“我們的飛機直接就懸停在玉米地上空，嫌犯跑都跑不出去，很快就歸案。” 9月15日，一名機組人員對本報記者説道。

　　2008年的湖南長沙、湘潭火炬傳遞空中護航，則讓這支警務飛行大隊名聲更振。女飛行員趙忠玲，當時作為人物典型，頻頻被媒體關注。

　　偶然事件的壓力

　　一個小縣城 怎麼擁有警用直升機？

　　2009年，一起偶然性事件，讓平原警務飛行大隊，以另外一種方式為人熟知。

　　2009年5月中旬，一名身份不明的警用標識直升機突然降落在南京江寧一個小村莊，後驚動了當地警方和空管部門，發現其飛行航線等都未報批。

　　更令人叫絕的是，當時的風波主角出示了一張“平原縣公安局飛行大隊”的介紹信。

　　此時，處於輿論漩渦中的平原警方，受到極大壓力，雖然之後作出了解釋，但隨後“一個縣城怎麼擁有警用直升機”等各項議論，也出現在不少人的視野中。

　　有內部人士猜測，正是這一事件，引發了公安機關和商業航空公司的斷裂。對此説法，記者無法得到警方負責人的證實。

　　對於這家通用航空公司來説，那架直升機已經不再承擔警用巡航、出擊追捕的任務。但要承擔低空拍攝、廣告宣傳等商業活動也並不容易。“目前對於低空飛行管控非常嚴格，今年半年來，我們只是承接了林業局飛防滅蛾的活兒。”其公司人士説道，雖然飛防滅蛾有著一定的利潤，但對於這家小航空公司，仍然難以維持正常的運轉需要。

　　記者走訪發現，低空開放，是多家通用航空公司的心中夢想，只是當前信號雖有，大幕仍未拉開。

　　■ 延伸

　　建通航機場

　　現在沒標準

　　柴先生（化名）是狂熱的航空發燒友，如今已經泡在其中10多個年頭，現經營著我省一個小型通用航空有限公司。談及自己的感受，柴先生感慨良多。

　　通用航空是指使用民用航空器從事公共航空運輸以外的民用航空活動，有人這樣形容：民航班機比作城市裏的公交車，那麼通用航空器就相當於特種車、出租車或者私家車，它更機動、更靈活、更有效率。

　　柴先生説，雖然國家提出大力發展通用航空，進行低空開放，但現有的前置性條件都不具備。“目前通航的機場建設就沒有標準。前幾年，我在機場修一條跑道，水泥厚度是10厘米，但有關部門人員審核，説是水泥厚度需要20厘米。”

　　“20厘米！是什麼概念？我這裡起降的只是直升機和固定翼的小飛機，需要這樣厚度的跑道嗎？”柴先生用一系列發問，表達著自己的不解。“沒辦法，現在沒有通航的機場建設標準。按照民航機場的標準卡，我們這些通航小機場沒有符合條件的。”

　　玩這一行的

　　竟然沒錢賺？

　　普通人覺得，玩飛機的都是燒錢的富人。對於航空公司，則是賺大錢的“印鈔機”。但在柴先生談到這個話題時，則似乎有一肚子苦水。

　　“我先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不論大飛機還是小飛機，都需要航空燃油。但對私人而言，航空燃油基本上無法搞到，我們買的都是私煉的航空燃油，有的價格奇高。”柴先生説，低空拍攝、航空廣告等雖然充滿著商業機會，但成本極大。

　　像這樣的低空活動，一般就是沒經過空中管理部門允許的“黑飛”。而且飛機不同於其他交通工具，一齣事就是大事，一齣事就會形成焦點。“有的人説我們做低空拍攝，都是按每小時數萬元收錢，收益極高，但也可以説我們所冒的風險極大。”

　　柴先生稱自己經營的通用航空有限公司不賺錢，“得靠我個人其他的産業來補這一塊費用。而且據我了解，玩這一行的沒賺錢的，很多人都是憑著自己的愛好向裏砸錢。”

　　也有業內人士告訴記者，通航的産業前景極其廣闊，除個人愛好外，衝“掙錢”去的人也不在少數。

　　今年兩會期間，全國政協委員、交通運輸部副部長、中國民航局局長李家祥明確表示，計劃到2015年，中國低空空域將放開。在這項政策“破冰”背後，還有大量的配套工作需要完成。本版文/圖 記者 孫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