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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開審東直門爆炸案 厭世男想報復社會後自殺

發佈時間:2011年03月31日 05:12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京華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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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森受審。本報記者歐陽曉菲攝

  今年22歲的雷森原本品學兼優。14歲那年,他得知自己是棄嬰,從此自暴自棄,並萌生報復社會後自殺的想法,最終製造了東直門爆炸案。昨天上午,雷森因涉嫌爆炸罪在東城法院受審。

  去年10月,雷森自製遙控爆炸裝置,將其放在東直門附近的綠化帶裏。美籍男子邁克(化名)路過時,雷森按下遙控,爆炸聲響,邁克腿部被炸傷。6天后,雷森落網。

  庭審

  心理問題成控辯焦點

  昨天上午,雷森被帶至東城法院受審,檢方指控他為報復社會自製爆炸裝置,放在人員流動較大的東直門附近,將無辜路人邁克炸傷,還嚴重危害了公共安全,應當以爆炸罪追究其刑事責任,建議對雷森判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雷森對檢方的指控表示認可,但面對檢察官和法官的提問,他幾次陷入停頓,思索良久才回答。

  “為什麼要報復社會?”檢察官問了兩遍,雷森才微微抬起頭,遲疑地搓著雙手,聲音低沉地説:“因為以前總是受到傷害……”

  雷森的兩名辯護律師也對爆炸罪不持異議。但他們認為,案發有一定的社會原因,雷森生活坎坷,性格內向孤僻,不善與人交流,他一直覺得自己處於不正常的狀態,家庭中缺少關愛,社會上缺少關心。“希望法庭考慮這一因素從輕量刑,對雷森不一定全部使用懲罰,也需要適當的心理治療。”

  檢方則反駁説,任何刑事犯罪都有其社會原因。雷森遇到的問題不偏激,但他卻做出極端行為。作為完全刑事責任能力的成年人,他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全部責任。

  對此,雷森自己的意見是:“性格問題是關鍵所在。”最後陳述階段,他站起來,低著頭小聲説:“有點後悔,以後想辦法克服自己的問題,希望法庭從輕處罰。”

  東城法院沒有當庭宣判此案。據了解,在開庭前幾天,邁克對法庭表示,自己不會參加庭審,同時不對雷森做任何民事索賠。

  案情

  曾在西直門作案失敗

  去年10月初,21歲的雷森坐火車從廣州來京。他的老家在四川,但舉家到廣東打工已有四五年。案發前,雷森無業,自稱來北京是為報復社會。

  雷森先乘車來到懷柔區懷北鎮懷北莊村,尋覓一所住處。房東徐女士記得,雷森前來投宿,住在自己的農家院裏,每晚15元錢。

  雷森在懷柔區玩了一天后,到農貿市場買了二踢腳、電線、電池、遙控器等材料。按照網上所教方法,雷森製成了一個遙控爆炸裝置。去年10月16日,他將這個裝置放在西直門立交橋附近,按下遙控,但沒有爆炸。雷森説,可能是裏面的鎢絲斷了,他決心再做一個。

  幾天后,第二個遙控爆炸裝置製成。10月21日早上,雷森將遙控爆炸裝置放進雙肩揹包,又裝好隨身衣物,離開了農家院。進城後,雷森從東直門走到北京站,又從北京站走到西客站,依然沒有選好爆炸地點。午後,雷森決定就在東直門附近爆炸。下午2點多,他的目光鎖定了天恒大廈樓下的綠化帶,“那兒有一排松樹,可以藏爆炸裝置”。雷森坐在綠化帶附近裝作休息,並將爆炸裝置放在綠化帶裏,又拿出一張報紙蓋在上面。

  在東直門製造爆炸案

  此後,雷森走到約10米遠的公交車站,眼睛卻盯著綠化帶。美籍男子邁克路過,他背著雙肩包,吹著口哨,要去參加單位組織的拓展訓練。

  “我的目標就是外國人。但是沒有具體作案對象。”雷森坦言,他覺得外國人來北京不是旅遊就是留學,都特別有錢,比自己的命好得太多了。

  看著邁克靠近綠化帶,雷森自稱沒想當即爆炸,因為他想多炸幾個外國人。“因為心裏緊張,手就按下了遙控器。”“砰”的一聲巨響後,濃濃的白煙冒起來。監控錄像顯示,綠化帶的樹枝被炸飛,行人紛紛過去圍觀,臨街報亭也跟著震動了一下。

  “聲音像過年放炮,但是要響得多,空氣裏一股火藥味兒。”邁克下意識地捂住耳朵,稍後才意識到腿部被炸傷。據了解,邁克腿部軟組織挫裂傷,屬於輕微傷。幾分鐘後,路人電話報警,邁克被急救車送往醫院。

  雷森沒敢回望爆炸現場,而是匆匆離開。走出幾米後,他將遙控器扔掉,再乘公交車前往西客站。

  本想先報復社會再自殺,但爆炸過後,雷森卻買了一張回廣州的硬座火車票。到廣州後,他在旅館住了幾天,又乘火車回到北京。“還是想去北方,想在靠近俄羅斯的地方自殺。”

  10月27日上午,雷森背著雙肩包出現在西客站,準備再次前往懷柔。半小時後,警方將他抓獲歸案,並在其揹包中起獲電烙鐵、電線等物品。

  人物

  小學和初中時的雷森是尖子生。在得知自己是棄嬰的身世後,他變得孤僻,拒絕與人交流,不再好好學習,剛讀完初中就被帶到廣東打工。

  人際關係惡劣,工作亦不順利。雷森多次在日記中提到“想死”。他的夢想是來到北方,在靠近俄羅斯的地方自殺。在自殺之前,他要報復社會。

  尷尬的棄嬰出身

  兒時的雷森居住在四川蓬安縣河舒鎮鑼山村,生活在一個貧窮但和睦的家庭,有父母的疼愛,有姐姐和妹妹的陪伴。其養父雷某説,他們夫婦對雷森就似親生兒子一樣。

  從小學一年級開始,雷森的學習成績都是班級前三名,和老師同學的關係也很好。剛上初中,雷森就入了團,次年還被選拔為學校的尖子班成員。

  在讀初中二年級時,14歲的雷森偶然聽説自己是棄嬰。雷某認為兒子已經長大,便如實相告。

  1989年2月,剛出生幾天的雷森被親生父母遺棄在野地,被鑼山村的一位村民撿到。這位村民將雷森抱到剛生了小女兒的雷家,請求他們撫養。雖然面臨著超生罰款,雷某夫婦看了看男嬰,還是決定留下來。

  得知身世後,雷森變得沉默,他拒絕跟任何人交流,上課也不好好聽講,成績一落千丈。雷某曾找兒子談話,告訴他如果思念親生父母,可以去找他們。但雷森明確表態不去找,只是反復問:“他們為什麼不要我?”

  “你是個男子漢,要有點志氣。他們當初既然不要你,你就更要奮發圖強,做出點事情來給他們看嘛!”這是當天交談完畢,雷某對兒子説的最後一句話。

  僵持的家庭關係

  初中畢業後,雷森不再上學,被養父母帶至廣東打工。

  在深圳和廣州的電子工廠,雷森做過裝卸工、組裝工,四五年間換過多次工作。因為不善與人交流,雷森一直沒有朋友,在廠裏獨來獨往,沉默寡言。

  早已出嫁的姐姐出具證言説,弟弟打工後不愛説話,回了家也不怎麼交流,家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按照雷森自己的供述,他性格內向孤僻,不僅在外面沒有朋友,父母家人也不理解他,所有的關係都搞得很僵。更為難過的是,成年後的他不能掙錢養活自己,沒工作的時候還要靠父母接濟。

  這樣的惡性循環,讓雷森感覺到生活狀態頗不正常,産生了厭世情緒,並將自己的心情寫在隨身攜帶的日記本上。

  日記被雷某發現,舉家驚慌失措。看著裏面的“想不通”、“想死”等字樣,雷某決心再找兒子好好談談。

  未料雷森根本沒有談話的意願。雷某大發雷霆:“你這樣下去,沒法在社會上生存啊!”

  破裂的母子親情

  為了讓兒子好起來,雷某求助老鄉,尋找到雷森親生父母的下落。他們就居住在離鑼山村不遠的地方,也是農民家庭,老實貧窮。

  雷某夫婦帶雷森回了老家,並把他的親生母親陳英(化名)找來相認。

  多年前將兒子遺棄,陳英沒想著他能活下來。看到健康結實的雷森,她落下眼淚,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塞過去。

  雷森當即將紙幣撕得粉碎:“小時候你們不養我,一齣生就扔掉,現在來認有什麼用!”

  母子親情未能續上,陳英帶著失望回家。雷森又跟著養父母到了廣州,悲觀厭世情緒更加嚴重。他説他喜歡北方,喜歡俄羅斯的音樂,想找個離俄羅斯近的地方結束生命。

  “但是自殺之前,我想報復社會。因為社會對我太不公平了,我總是受到傷害。”雷森在供述中稱。

  遙不可及的歸宿

  為了達到在接近俄羅斯的地方自殺的終極目標,雷森把報復社會的地點選在了北京,“北京人多,外國人多。看他們那麼有錢,就想以他們為目標。”

  去年9月第一次來京,雷森尚未想好怎麼報復社會,他乘車去了黑龍江的黑河,因為那裏靠近俄羅斯,但是沒有自殺,兩天后回了廣州。

  一個月後,他在用硫酸潑人、用刀子捅人和用炸彈炸人的方式中,最終選擇了後者,“這種方式風險比較小,我不太容易被抓住。”

  下定決心後,他去了一趟養父的住處,從抽屜裏拿走3800元現金,並留下一張字條説“從此以後,跟你們一刀兩斷”。之後來到北京。

  第一次製造爆炸失敗後,雷森去了通遼,打算在那裏結束生命,但想到報復社會的目的沒有達到不甘心,又回到北京,最終製造了東直門爆炸案。

  雷森落網後,雷某曾來京,但是未能見到兒子,只給他留下200元錢,並給法庭寫信請求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