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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老父:這麼多人都來採訪 應該是個挺大的獎

發佈時間:2012年10月15日 02:08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北京晨報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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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舊居吸引了大批中外記者。

  莫言獲獎把人們的目光引向了他的出生地——山東高密“東北鄉”。高密歷史悠久,也出過幾位名人,春秋名相晏嬰、漢代經學大師鄭玄、清代東閣大學士劉墉。但相比故人,活生生的莫言似乎更能帶給老鄉們親切感。

  高密“東北鄉”,幾乎是莫言文學作品中永恒的故事背景地,有很多人甚至誤以為這就是莫言家鄉的名字。其實,“東北鄉”更多是一個文學概念,莫言的家鄉在高密市膠河疏港物流園區(原“大欄鄉”),由於在地理上位於高密東北方,因此被當地鄉民稱為“東北鄉”。莫言有句名言——童年的苦難是創作的搖籃。走進“東北鄉”,就走進了認識莫言的大門。

  老屋>>>

  荒廢20年種菜送家人

  在東北鄉一個名為平安莊的村落就是莫言的故鄉。直到今日,他的父親管貽范和二哥管謨欣還住在這個小村莊裏,過著普通農民的安靜日子。莫言兒時舊居就在平安莊的一角。

  屋後是老農晾曬的金燦燦的玉米棒子,隔壁是新建的磚瓦新房,顯得這五間土房毫不起眼。二哥管謨欣回憶,當年他們家和二叔不分家,全家13口人就住在這個老屋內,“二叔在供銷社工作,兩家一堆孩子父親都得管著。父親比較耿直,也比較嚴肅,莫言那時並沒受到特別的寵愛。”

  老屋已荒廢了20多年,家人在前兩年為它更換了瓦片,房子外觀看上去還算保存良好,莫言的童年都在這裡度過。甚至1979年,已經參軍的莫言回家與他在棉紡廠工作時的同事杜芹蘭結婚時,婚禮也是在這裡舉行的。

  老屋的院墻是土壘的,經不起歲月,南院墻已倒塌,家人在倒塌的土堆上插上樹枝、木棍,並栽種了瓜類蔬菜(方言叫“方瓜”,但不知學名叫啥)。大個頭蜘蛛毫無忌憚地在臨時籬笆上織網、撲食,哪管這是誰的家。

  小屋仍保留著舊時的格子窗,屋頂沒有吊頂,光線昏暗,有不少當年的老物件:落滿灰塵的收音機、拉門已壞掉的小櫥櫃、狹窄已破損的土炕……仿佛一切還是幾十年前。進門是房子的堂屋,面積很小,右側是一個老式鍋臺。堂屋西北角桌子上擺放著一台青島“海燕”牌收音機,是1979年莫言結婚時添置的大件。

  院落裏沒有其他建築,顯得四四方方,幾棵香椿樹和一棵柿子樹有些突兀,不過倒是給這個小院增添了幾分生機。地上有一片胡蘿蔔苗,和已經拔出根兒來晾曬的黃豆。“是老爺子閒著沒事兒,來這裡撒的種兒。”二哥管謨欣的兒媳婦朱紹英口中的“老爺子”就是莫言的父親管貽范,今年已90歲。

  “他是看這塊地空著心疼,就搗鼓點東西來種上,我們也不攔著,算是讓老爺子活動活動,對身體也好。”朱紹英説,有時大伯(管謨賢)、三叔(莫言)回來,老爺子就讓他們帶點胡蘿蔔啥的回去。

  老父>>>

  “應該是個挺大的獎”

  13日上午,週六,在高密當老師的朱紹英回到老屋,在門口接待著一波又一波記者。“老爺子交待過了,再累也不能怠慢了人家(指記者)。”朱紹英説,三叔得獎那晚,村裏人來祝賀,記者來家裏採訪,一直忙活到晚上11點,正準備休息,又接到電話,説有幾位記者乘坐飛機剛抵達青島正往這裡趕,“老爺子聽後,堅持要一直等著,説‘孩子們是為了咱而來,不能怠慢了'。”次日淩晨1點多,幾位記者找到了村裏,90歲的老爺子一直熬夜等著。

  “爺爺雖然年紀大了,但頭腦卻很清醒,説話我們得聽。”過門已十多年的朱紹英對老爺子至今仍保持著一份“敬畏感”。

  因為莫言,在平安莊,隨便一個人都能指出他的老屋和二哥管謨欣的家。老父親管貽范跟著二哥管謨欣住,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農村小院裏,管貽范正坐在院裏曬太陽,9歲的重孫女管文心在太爺爺身邊的玉米棒子堆裏轉來轉去。因為來的叔叔阿姨太多,並不斷詢問小傢伙名字,她乾脆在影壁墻一側用粉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再有人問起,她就用手一指,“看那裏!”

  老爺子幼時讀過6年私塾,是鄉里出名的文化人,解放後一直擔任村裏的會計,一直到63歲退休。90歲的他依然精神矍鑠,走路不需拐杖,耳朵稍微有點背。

  老爺子説,他對多年前管教莫言的回憶,已記不起太多,“當時孩子也多,沒有特別照顧哪一個。後來他就去當兵了,回家就少了。”因為莫言開始文學創作時已在部隊,管貽范坦言自己對莫言寫作並無任何指導性意見,“他也不跟我聊這個。”在他記憶中,莫言自幼對書就興趣十足,“上學後就開始看書,各種各樣的,有名著,有小説,甚至連我的賬本都翻出來看。”二哥管謨欣回憶,莫言為了弄到更多的書,甚至跑到別人家中推石磨幫人家幹活,博得鄰居好感後借書看。

  記者問老爺子是否知道諾貝爾獎,“知道,知道。”不過,老爺子緊接著就幽了記者們一默,“這幾天你們都來,我是才知道的。”逗樂了現場不少人。

  “他得獎了,我高興。”老爺子如是説。不過他始終未搞清諾貝爾文學獎到底是個啥獎,“這幾天聽記者們説是個國際大獎,看你們這麼多人都來採訪,應該是個挺大的獎。”也許,對老人家來説,啥叫諾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兒子有出息。

  平時,莫言在北京和高密翰林書苑小區的家中待的時間較多,一般只在逢年過節時回平安莊探望老父。“回來就一起吃頓飯,晚上再回高密住。”父親説,10年前,莫言曾接自己去過一次北京,“待了10天就待不住了,趕緊回來。他高密那個家在5樓,太高了,也不願意去。”當了一輩子農民的管貽范還是習慣老家的小平房和小院落。“但他很孝順,每週都打電話。”

  多年來,管貽范已養成固定習慣。每週六早上8點前,他就會坐在電話機旁,等著鈴聲響起。“有時候莫言打,有時候他家裏(指莫言夫人)打。我耳朵不好,就説幾分鐘,他們聽聽我説話就放心了。”

  老姑>>>

      “侄子拿我當原型是好事兒”

  在經歷《紅高粱家族》的寫作高峰後,莫言繼續尋求新的突破。莫言新作《蛙》榮獲2011年茅盾文學獎。《蛙》以鄉土中國六十年波瀾起伏的生育史為背景,講述了“姑姑”這個高密地區婦産科醫生傳奇而複雜的一生,揭示了當代中國知識分子靈魂深處的尷尬與矛盾,閃爍著對生命強烈的人道關懷和敬意。

  《蛙》的主人翁原型就是莫言的親姑姑——75歲的管貽蘭,一位當地有名的中醫。由於歷史原因,一名中醫被推上了特定歷史舞臺,管貽蘭在醫院從事兒科、婦産科工作四十載,她一生接生過20000名新生兒,“一年就是500例,而流産的數量還不止這些。”

  姑侄的血緣關係讓莫言在作品中毫無顧忌地引用姑姑的人生經歷,並加以文學加工,“寫作之前沒有告訴我,都是親人嘛,能為他提供素材是好事兒。”管貽蘭説,作品問世後,侄子曾給她一本《蛙》,她也大概看過一些。“至少有一半內容就是我的經歷。當然畢竟是文學作品,肯定要加工,要完全照搬我,乾巴巴的,估計也沒人會喜歡了。”

  當然,莫言也承認,作品中“蝌蚪”身上確實有很多他的影子,“這可能也是我自己心裏的想法。”莫言自己評價,這是一部很低調的小説,和過去紅高粱時代語言的張揚、情緒的張揚的小説有很大區別,“我把調門降到很低,用一種很克制的基調來寫。”

  老鄉>>>

       “他就是地道的高密農村人”

  在高密市第一中學,莫言文學館館長毛維傑因為説話太多,嗓子都有些沙啞了,但他仍樂此不疲。

  1985年,一次偶然機會,毛維傑閱讀了中篇小説《透明的紅蘿蔔》,這也是莫言成名作。當時剛分配到原大欄中學教語文的毛維傑讀到文章後,感覺風土人情和地理風貌都倍感親切,“當時就預感到寫的就是我們的家鄉。”毛維傑心頭始終縈繞著這個想法。直到有一天,他的同桌告訴他,“他們村有一個叫管謨業的,聽説在部隊寫文章挺好。”

  獲悉莫言回家探親,毛維傑登門求證,兩人一見如故。“飯桌上,我倆就文學觀點進行了探討,當時他有幾句話我至今記得,比如‘真正的文學在民間'、‘童年的苦難是創作的搖籃'、‘不是為老百姓寫作,而是作為老百姓寫作'等。”

  1993年毛維傑當上校長,在學校為莫言專門開闢了一個“莫言資料室”,蒐集莫言的大量手稿、圖片、研究文獻等,直到1999年毛維傑離開該校,資料被全部轉移到高密市教育局。2009年莫言文學館開館,這些寶貴資料又被轉至該館內。

  莫言文學館坐落于高密一中校園內,通過大量文字、圖片和實物資料,全面介紹了莫言的人生經歷和藝術成就,特別是他的成長道路和創作軌跡。但就在建設之初卻遭到莫言強烈反對,“他就是這樣的人,不想張揚。”毛維傑説。

  説起文學創作,毛維傑透露,除了來源於身邊生活,還跟兒時的熏陶有關。他透露,兒時的莫言雖然好動,但特別喜歡聽老人講故事,哪有人群扎堆説故事,他都喜歡湊上去。“他大爺爺等人也都是説故事高手,內容不少是神魔鬼怪,跟聊齋裏的情節很相似,莫言作品中的魔幻色彩很多也是受幼時熏陶。”

  近三十年的交情,讓毛維傑成了莫言的摯友,每次莫言回到家鄉兩人都會見面,毛維傑成了莫言的司機兼秘書。走親訪友,甚至理髮他都陪著一起去。“他穿著樸實,他説自己夏天破衣爛衫,冬天棉褲棉襖,現在回來抽空還趕農村大集,就像他的作品一樣,反映的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村生活,他就是個地地道道的高密農村人。”

  ■記者手記

  我是高密人採訪顯神通

  這次回高密,心情格外不同。這裡有我採訪的對象,有我要探訪的陌生村落,更有我熟悉的人和味道。“真給咱高密人爭臉,想想就振奮。”27歲的的哥王濤這樣評價莫言獲諾獎。對啊,我也是高密人呢,我也應該一同“振奮”一下吧。

  雖然高密方言不難懂,但還是讓很多南方記者抓耳撓腮,而他們的非典型性普通話又讓採訪對象摸不著頭腦。相比之下,我的方言優勢瞬間顯現,在採訪莫言老父親和姑姑時,香港同行不得不以“回京請吃飯”等誘惑性承諾請我幫忙。此時此刻,我竟顧不得“行業規則”,甘願當起了翻譯,甚至一度讓人懷疑我的身份。家鄉話的親切是不可抵抗的,以至於沒幾句交流,9歲的管文心就和我成了朋友,臨走時還讓我多待會兒。

  高密人好客,雖然我一再表示可以單獨去莫言舊居採訪,但家鄉的親戚朋友還是堅持帶路,即使他們是在忙碌著。

  高密不大,但也有好吃的。大包子、大餅、大爐包、大蘿蔔……總之不大就顯不出熱情來。同行本報攝影記者就對大蘿蔔産生了濃厚興趣,以至於回京時還要拉上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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