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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面]實習主播“七小福”(20120506)

發佈時間:2012年05月06日 23:25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中國網絡電視臺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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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習主播“七小福”

    新面孔淩晨亮相 一夜成名

    董倩:就你一個人坐在這個主播臺上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胡悅鑫:面對鏡頭多多少少會有一點緊張。

    苗凱:能感覺到從丹田這塊突突都快飛出去了,心跳急速加劇,差點就崩潰了。

    主播臺人前顯貴 人後受罪

    記者:你今天晚上幾點的班?

    胡悅鑫:今天晚上淩晨三點到四點,兩檔。

    記者:那你要從傳媒大學幾點就出來?

    胡悅鑫:路上得花一個小時左右吧,大概10點鐘肯定得出門。

    成長路酸甜苦辣 五味不同

    苗凱:在分數揭曉的那一刻,我當時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泣不成聲。

    董倩:然後跟你母親説的時候覺得委屈?

    苗凱:我媽在我面前從來沒哭過,電話我明顯聽到哭泣的聲音,我也是真的是哭成淚人了。

    記者:實際上這個女主角的話是原聲,然後你把男主角的話給掐掉了配成你的聲音,你做這件事情為了什麼?

    張仲魯:就是為了樂趣,就是喜歡控制聲音。

    他們是央視的實習新主播 他們是播音臺上的“七小福”

    胡悅鑫:畢竟十年磨一劍,我們不可能一下子就成為最閃耀的一顆星。

    董倩:如果電視臺沒有留你的話,你會把它看成一次挫折嗎?

    苗凱:當幸福來敲門裏面説的那句,他連接著你的過去和你的未來。我認為我的職業生涯才剛剛開始。

    記者:實際上當你們漸入佳境的時候,也到了該離開的了,實習期也就快結束了。

    張仲魯:收穫很多,哪怕離開的話,我覺得也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一個財富。

    中國網絡電視臺消息:從4月17號開始中央電視臺《新聞直播間》欄目陸續出現了七張新鮮的面孔,他們都是來自中國傳媒大學的學生,一開始他們只能上每天午夜三點的班,但是隨著這段時間他們的業務的熟悉,他們已經有的開始上一點的班了,那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現在就來了,王尹麒是吧,今天是你的班?

    王:今天是我的班。

    董倩:第三次上班了,現在還緊張嗎?

    王:現在微有點緊張,因為第一次上一點。

    董倩:這是第一次一點?

    王:沒錯沒錯,第一次一點,之前都是上三點和四點。

    董倩:那你快去準備吧。

    王:我得跟導播溝通一下。

    董倩:好,祝你成功。

    王:好的,謝謝。

    從4月17日開始,七位青春洋溢的實習主播悄然亮相央視淩晨3點播出的《新聞直播間》。雖然只是淩晨的節目,但是在新聞主播臺這個有些特殊的平臺,還是讓他們很快引起觀眾的關注,“央視首次使用實習播音員”、“七位帥氣俊朗的小夥子”、迅速成為近期網絡上熱議的話題。

    網上評論:

    “即使熬夜也要看新聞”。

    “感覺他們有時候聲音會顫抖,新聞銜接得不太自然。”

    “這是好事!誰不是從實習生做起?”

    “怎麼沒有女主播呀?”

    在人們討論新面孔出現的同時,很多人好奇,為什麼中央電視臺會接受大規模“實習播音員”的出現呢?實際上,就在2011年12月18日,中國傳媒大學播音主持藝術學院與中央電視臺新聞中心播音部簽訂合作協議,建立實踐教學基地,目的就是通過實戰演練,培養高水準的播音主持人才,充實傳媒一線的人才儲備。

    中國傳媒大學播音主持藝術學院院長 魯景超:就是努力地尋找這樣一個實踐教學的平臺,我們不僅在中央電視臺,還有雲南電視臺等等等等,為學生搭建了這樣的高端實踐平臺,這樣呢,就是實現了幾個對接,一個是學院和一線的對接,這是一個對接。就是理論知識和實際操作的對接,專業這個指導和實踐指導的對接,再有一個就是培養單位和用人單位的對接,這幾個對接做好了,實現了,就是對人才培養。

    中央電視臺新聞中心播音部主任 李瑞英:其實就是新聞頻道24小時滾動之後,我覺得我們的新生力量儲備還是有限,我們做了一下統計,就像一套還有新聞頻道,這兩個頻道的主播40歲的以下的男播只有兩個人,但是這幾年在培養人的過程中,我們的配比還有一些配置資源不夠合理,所以我們希望我們引進一些新生力量,其實這也是我們臺裏這麼多年來一個很常態化的一個實習,以前也有,但是就是個別的一個人兩個人,每一屆沒有那麼多人,這樣的培訓,對於將來他們無論是在中央電視臺工作,還是在地方檯,適應地方檯各類的節目的播出,我覺得都是很有意義的嘗試。

    此次招收實習播音員,有著嚴格的選拔程序。首先在中國傳媒大學通過自己報名和專業老師推薦,整理出一份大名單,按照嚴格的標準,再確認入圍的30人名單。入圍之後,這些學生在學校進行專業培訓,然後,中央電視臺新聞中心播音部的負責人再進行一次選擇。這就是當時選定實習播音員進行的第一次錄像考試。

    最終,包括張仲魯、胡悅鑫在內的14名同學被選拔為實習播音員。在嘗試新人才的培養模式下,實踐教學基地實行“雙導師制”,每位實習的學生都有校內和臺內的兩位導師進行業務輔導。

    中國傳媒大學播音主持學院老師 陳雅麗:其實我們這個雙導師制一開始,我們回家沒事就把電視機打開,不管是哪個學生,只要是我們學生的節目都聽,聽了以後立刻就會給他們發短信,有什麼問題,你得哪條播得不錯,我們都會第一時間跟學生溝通,然後中央臺那邊給他們在播出前有一次把關,回來以後針對他們的業務問題,比如説我們的學生由於緊張,他的氣息還不是特別好,不是很自如,我們就給他們帶到辦公室裏,有時候在家裏就帶著他們練,給他們練。

    在播音部裏,老主播賀紅梅和崔志剛擔任第一批實習播音員的輔導老師。

    對於這些實習播音員來説,成為了實習生並不一定最終能獲得出鏡的資格,實習期間,他們不僅要學習直播的流程,還要與央視主播一起承擔至少4個月的新聞配音任務,平均每人每天5小時的工作量。而且,最關鍵的他們還要通過兩次嚴格的錄像考試。

    第三次的錄像考試和第一次相比,我們已經感受到了他們在四個多月的實習生活中的轉變,緊張到鬆弛、稚嫩到沉穩。最終,被老主播們稱為“七小福”的實習播音員們從4月17日開始,正式亮相新聞頻道淩晨3點播出的《新聞直播間》。

    董倩:從中央電視臺的大門走進去,走到新聞直播間,這段路滿打滿算也就是幾百步,但是對於這七名實習主播來説,他們要完成的轉換,卻遠比這段路程要遙遠得多得多。

    晚上11點,準備淩晨三點直播的的胡悅鑫走進中央電視臺,這天晚上,是他作為實習播音員第二次值夜班。

    記者:胡悅鑫,您好。面對面的。

    胡悅鑫:你好,你好。

    記者:你今天晚上幾點的班?

    胡悅鑫:今天晚上淩晨三點到四點,兩檔。

    記者:三點和四點,一檔多長時間?

    胡悅鑫:三點應該是15分鐘吧。

    記者:四點呢?

    胡悅鑫:四點也差不多,或者就20分鐘這樣的。

    記者:那你要從傳媒大學幾點就出來?

    胡悅鑫:路上得花一個小時左右吧,大概10點鐘肯定得出門。

    記者:那就是飯都要在學校吃好,然後一切準備完畢?

    胡悅鑫:對,都吃好,然後10點鐘出門過來。就開始準備這個晚上淩晨的直播。

    和資深的主播們不同,胡悅鑫往往都會在直播前4個小時到達播音部,首先,胡悅鑫會花費一個多小時,去熟悉直播稿件,經過4個多月的實習,他和其他同學一樣已經開始獨立處理稿件,這也是他們成長中必須邁出的一步。一個小時後,晚上12點,胡悅鑫開始化粧。

    記者:小胡你以前化過粧沒有?

    胡悅鑫:也化過。

    記者:但是在中央電視臺這種化粧,被化的時候,你心裏什麼感受?

    胡悅鑫:第一次化還是挺激動的,非常專業的化粧老師給我們化粧。

    記者:你本人就長得挺帥的了,你還激動啊?

    胡悅鑫:畢竟是央視資深的一些化粧師化出來的都是央視的化法,一直是我心目中所嚮往的這種。

    記者:那你在給他化粧的時候,哪最需要你著力去用花點功夫?頭髮?

    化粧師:他相對來説他武官比較端正,然後需要調整的地兒很小。他就是頭髮做好了就行了。

    記者:他頭髮實際上是挺時髦的,跟臺裏其他的男主播不大一樣?

    化粧師:是,有時候我們做頭髮也是有點矛盾。

    記者:怎麼矛盾呢?

    化粧師:因為有時候覺得,他應該把他搞得年輕時尚一點。

    記者:你最後走的最終路線是什麼樣的?

    化粧師:就是在端莊大方的同時,有一點點小的動作,就是能夠跟得上時代。

    記者:比如説四點這一檔結束了以後,你們那時候還沒有公交車吧?

    胡悅鑫:對,還沒有。

    記者:那怎麼辦,在這兒?

    胡悅鑫:一般是按理説我們四點鐘下了節目就可以走,但是我們都會在這兒多待一段時間,看看就是當班主持人出鏡的情況來學習一下?

    記者:要待到幾點呢?

    胡悅鑫:一般會待到早上六、七點吧。

    記者:然後再走?

    胡悅鑫:對。

    記者:那等於一宿不睡?

    胡悅鑫:對。

    記者:然後再搭早班的地鐵回廣院?

    胡悅鑫:一般就搭早班第一班地鐵回廣院。

    23歲的胡悅鑫,是中國傳媒大學2008級的播音主持專業的學生。它的父母都在廣東新會電視臺工作,父親曾經是電視臺的主播。由於受家庭的熏陶,胡悅鑫從小就喜愛播音主持,初中時他就獲得江門市演講比賽獲一等獎,曾擔任中學校園電視臺主播。進入大學,他多次主持文藝演出、歌咏比賽等等。4月23日,淩晨四點,胡悅鑫人生中第一次坐到中央電視臺的新聞主播臺上,開始了他的第一次播報。

    董倩:我特別想知道,第一次坐在這麼多燈打在你身上,然後一個人,實際上演播室裏面是孤零零的,就你一個人坐在這個主播臺上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胡悅鑫:的確感覺有點孤單,畢竟就我一個人,戴上耳機可能導播的聲音也會傳進來,但是還是感覺面對鏡頭多多少少會有一點緊張,但是片頭音樂一響我馬上就進入狀態了,之前的緊張情緒已經不存在了,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把這一檔新聞做好,能夠給觀眾一個交代。

    董倩:你是真正在播音的時候腦子裏還會想其他的東西嗎?

    胡悅鑫:不會。腦子裏就是這個怎麼能把語句讀順讀通讀連貫。

    董倩:當你合上稿子説今天的節目就是這樣,再見的時候那是一種什麼心情?

    胡悅鑫:很捨不得,就是感覺還想繼續往下播,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如果給我這個機會。

    董倩:沒過癮?

    胡悅鑫:對。

    董倩:然後摘了耳機走出去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麼呢?

    胡悅鑫:心裏在想剛才的這個直播有沒有比較大的一些漏洞,或者自己做的還不夠好的地方,會跟導播還有當班主持進行一些交流,看看我有沒有需要一些改進的地方。

    4月23日淩晨4點《新聞直播間》,實習主播胡悅鑫第一次出鏡,短短的3分55秒,讓胡悅鑫迅速在網絡上串紅,一時間,英俊帥氣、準國臉、新完美男人成了他的代名詞,酷似韓庚+吳彥祖的外貌,成為女性網友追捧的對象。

    董倩:你怎麼看待別人對你的這種評價,你帥,你英俊?

    胡悅鑫:其實這個評價對我自己來説,其實不是那麼喜歡。

    董倩:為什麼?

    胡悅鑫:因為我覺得我是在給各位播新聞,而不是在就是看我個人的一個表演。

    董倩:我看有一些,有這樣質疑的聲音,就是説別人是喜歡有的人是這樣講,説如果論專業的水準的話,可能小胡的水準和他其他的同學相比,並不是最好的,但是他之所以最受歡迎,他是佔了長得帥的便宜。

    胡悅鑫:這個我看得其實非常淡,我沒有把它當做我日常生活中的一種就是,一個羈絆。因為我覺得這個評論會或多或少會有,但是像我面對這麼多的評論,我還是覺得有點突然,但是我還是會依舊堅持我自己的這種風格,在業務上來提高,而不是關注這些來自四面八方這些評論,來影響我們的發揮。

    化完粧之後,胡悅鑫開始在播音部這個狹小的角落裏,查看當晚直播的串聯單,這也是直播前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因為往往在這個時候,節目的改動,或者緊急稿件都會在這個時侯出現。

    記者:你會在這裡一遍一遍的在心裏邊讀?會讀吧?

    胡悅鑫:先看,先默讀,了解意思之後,然後開聲讀出來。

    記者:就可能在我們旁觀者看來,讀這兩行字挺簡單的事兒。那對你們來説這是一件很難的任務嗎?

    胡悅鑫:只能説是要想把這個意思讀清楚,確實不簡單。但是還是以理解這個內容為主吧。

    記者:你在這兒要待多久?

    胡悅鑫:一般化完粧之後,就一直在這兒看了,沒有什麼事兒的話。

    記者:我記得當時我在準備這些東西的時候,基本上在讀這個電腦裏邊的東西就已經進入到緊張狀態了,你呢?

    胡悅鑫:剛開始第一次上直播的時候,就往這兒一坐,就感覺心裏已經…

    記者:坐不住了?

    胡悅鑫:可以説很激動這種感覺,但是緊張的話倒是談不上,就會感覺還是有所不同。

    記者:好,你先看。

    能在央視實習,對於胡悅鑫來説是一種幸運,也是一個機遇。面對未來,23歲的胡悅鑫沒有過多的奢望,他始終認為,做好自己、做好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董倩:從你嘴裏播出去的新聞,你希望是令人信服但是要達到這樣的一個目標,可能很多人都會認為,要經過一個漫長的,做記者的過程,而現在機遇給了你這麼一個機會,讓你一下子就坐在主播臺上,對你來説是一個好事,還是説並不是那麼好的事情?

    胡悅鑫:我覺得如果讓我選擇,現在就坐在主播臺還是現在先去做幾年記者,來鍛鍊一下自己,我會選擇後者。因為我覺得,只要這是一個必不可少的一條路,畢竟十年磨一劍,我們不可能一下子就成為最閃耀的一顆星。

    董倩:但是你放得下嗎?

    胡悅鑫:我還是會以事業為主,畢竟這個只是帶給我們一種暫時的一種快感,而不會長久下去,你如果沒有這個內心的基點作為保證的話,相信在今後的這個播報過程中也會出現層出不窮的問題。因為我確實覺得作為一個男人,確實有內心的一種基點比較重要。

    這個正在練聲的小夥子叫苗凱,他是中國傳媒大學播音主持專業,第二學位2010級的學生。4月22日,淩晨,苗凱首次亮相《新聞直播間》。亮相之後,苗凱在網絡上被稱為少年老成型,24歲的年紀,卻有著超出他年齡的成熟。

    苗凱:我現在的時時刻刻充滿著危機感的這樣一種想法。

    董倩:這個危機感哪來的?

    苗凱:這種危機感和我,可能從小的教育一直有關係,畢竟學播音的家裏面都有這方面的刻意的培養,有父母的刻意往這方面的引導受這方面的熏陶,但是我沒有。

    苗凱出生在山西長治,一個叫果園村的地方,他們家是地道的農民,當他小學畢業,還不知道什麼是普通話。

    苗凱:我們村子那個小學那個校長,就是他一個人帶好幾門課,就是用那種特別標準的山西省長治市郊區大丁莊鄉果園村的那個方言,給我們講語文課,講我們的普通話,用方言講,你可以想想我當時是怎樣一個處境。

    董倩:你還能想起來説幾句?

    苗凱:同學們好,老師好大概就是這樣的。

    董倩:這叫普通話?

    苗凱:這就普通話,這都是好的了。

    董倩:你是這樣一個環境下學的普通話?

    苗凱:對。

    苗凱的父母沒有文化,為了改變命運,苗凱小學畢業後,父親把他送到長治高新區的火炬中學學習。

    董倩:到了初中別人説的是方言味的普通話,還是純正的普通話?

    苗凱:別提了,初中給我最受打擊的一次就是在我們班級開第一個班級班會的時候,我特別自信,因為那個時候,在小學我們是很受歡迎的,孩子王,真的是孩子王,我就特別自信地開始用及其飽滿的狀態用很洪亮的聲音開始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原本想的還可以。

    董倩:拿出孩子王的心態去講。

    苗凱:結果引來哄堂大笑結果老師也笑了。

    董倩:你怎麼説了,説兩句。

    苗凱:我現在可以學一下,大家好,我是來自哪個村的,苗凱。

    董倩:你覺得是普通話?

    苗凱:我覺得説的是普通話。

    董倩:大家都笑了。大家的這種笑對你來説意味著什麼?

    苗凱:對我來説我可能覺得是一種打擊,是一種刺激。

    初中的三年,苗凱一直在自卑中生活,他不會説普通話、更不會唱歌,他只能和同樣是來自農村的孩子們交流,而永遠進不了城裏孩子們的圈子。初中畢業後,苗凱考上了長治郊區一中,在那裏,苗凱找到了自己的興趣。

    董倩:你初中讓你最自卑的就是一不是説普通話,二是因為別人會唱歌,但是為什麼經過這三年之後這倒成為你的專長了呢?

    苗凱:就是受到這種刺激以後,就是缺什麼補什麼,你們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呢,就是經過高中一年的學習之後,然後我就開始努力地已經基本上接近不能説乙甲,但是已經接近一乙的水平了。

    董倩:你就是不服這口氣。

    苗凱:農村的孩子怎麼了,農村的孩子照樣也可以做電視做新聞做主持。

    董倩:你高中的三年學業怎麼樣?

    苗凱:學業我在我們班第一名。

    董倩:為什麼能從初中的中流一下子變成高中的第一?

    苗凱:可能就是我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天資多聰慧的人,但是我一直認為我特別努力的人,只要我認定一個目標,我就會一定會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就拿我考到山西大學來説,我在我們那個小群體之內,在學習聲樂的那個班級裏面考得最好的學校,除了專業院校之外,在綜合類大學裏面的音樂系是最好的。

    從初中到高中,苗凱的學費都是靠父親外出打零工掙來的錢,為他支付學費。2006年,苗凱憑藉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山西大學音樂學院,學習美聲。也就在這一年,因為家裏無法在負擔兩個兒子的學費,比苗凱小三歲的親生弟弟,不得不放棄學業,學起了理髮,貼補家裏和哥哥上學的學費。

    董倩:你能夠理解你弟弟這麼做的原因嗎?

    苗凱:我當時可能更多認為是我弟弟就不想學習了。

    董倩:他也是這麼説的。

    苗凱:我現在想想,還是那句話誰不想讀書呢,一個農村人只能夠讀書來改變自己的命運,當我意識到他是因為家庭的情況主動地提出不讀書的時候是在2006年。

    董倩:從現在回過頭去想,能夠看出來你弟弟為什麼在你上大一的時候不讀書了,現在能理解。

    苗凱:現在我每時每刻想起我弟弟來,我就覺得我這個當哥的要時時刻刻地在今後當中自己有能力了,不僅僅是現在在精神上,去鼓勵他,去跟他溝通在物質上我一定會輔助他。

    董倩:在某種程度上你弟弟用自己的未來換了你的未來?

    苗凱:是,我這個當哥的有時候想想,不過能有下輩子我去讓他來讀書。

    大學四年,苗凱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控制在300塊錢,而且,這些花費都是來自於每年的獎學金,那個時侯,苗凱的夢想就是要成為和戴玉強一樣的美聲歌唱家。

    苗凱:我在大一的時候,自己一個明確的目標的就是成為戴玉強,像那會兒經常買一些碟片,就是寧願自己吃一個兩塊錢的不好點的飯菜,給自己省點錢買點碟片去模倣他們,模倣他們怎麼發聲怎麼唱歌。

    董倩:説句老實話。因為唱歌的真不比別的,都有天分,你的音質、音色包括你能不能這麼高?

    苗凱:説到這個音高的問題,我是經過反復的推敲之後,我覺得我是在這條路上走不通了,我是索性到了大三就掙三等獎學金了所以我就慢慢開始逐漸找另外一條出路了。

    董倩:怎麼找到播音呢?

    苗凱:在大學第二年的時候,大二的時候我加入到山西大學廣播站。而且是我負責一個週一收聽率很高的節目,甚至還有新聞評論的節目呢,還有新聞播報還有一些娛樂節目,還有搞一些能唱歌的人,然後過來錄歌。

    董倩:從那兒開始漸漸地有興趣?

    苗凱:對,開始漸漸有興趣,還有就是很多社團,因為學生很多組織,有很多社團去組織社團的聯歡晚會,還有迎新晚會,這些東西在這四年當中也主持了很多場,也會在自己自信心上有一個很大的提升。我在我們山西大學一個還沒有開發一個工地上新建的教學樓還沒有正式批的一個地方,一個人都沒有,我們每天早晨去那裏煉聲,還買了一個小冊子,就是普通話的小冊子,語音發聲的小冊子,每天去練習,aoeiu…,從那個時候開始反過來去練。

    2008年,5月,山西大學為汶川地震專門組織了一場募捐晚會,苗凱擔任晚會主持人,在那場晚會上,他結識了現在的女朋友,而更讓苗凱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位學習學前教育的女朋友讓他撞上了播音主持這條路。

    董倩:她是學學前教育的?

    苗凱:我認為她學前教育,我在她眼裏還是一個孩子吧,可能。

    董倩:她怎麼給你的影響?

    苗凱:她會就是給你對你的未來會有一些擔憂,然後給你一些建議。

    董倩:上廣院的二學位。

    苗凱:我當時還是一個特別土的人,都不知道網銀是什麼,都不知道淘寶是什麼,她給我買的,在網上的買的一些復習資料,給自己專業上的書,還有各方面的書讓我看,然後就開始跟她一起去我們的山西大學的圖書館,還有理科樓、文科樓,去上自習,真的是風雨無阻的。我做的最浪漫的事情騎著單車然後在她樓下等她,然後一起買一個煎餅果子,一起去上自習,我現在想起來,雖然她現在在南京讀研究生,見面的時間很少,但是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特別單純,特別幸福。

    董倩:而且因為她給你指了一條正道。

    苗凱:對,我現在特別感謝她。因為認識她對於我來説是一個非常幸運而且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董倩:然後考上了傳媒大學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苗凱:對,我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在分數揭曉的那一刻,我當時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泣不成聲,你知道我在學習播音的時候別人對我怎麼説嗎,説我不務正業,搞的有些同學對你有一些猜忌,因為學習聲樂你怎麼又去學習播音了,你怎麼不好好上課,有很多課特別枯燥,真的自己無法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所以我索性逃課了,然後就去幹自己喜歡的事情。

    董倩:然後跟你母親説的時候覺得委屈?

    苗凱:對,把所有的委屈,把所有大家對你的一些猜忌、懷疑,當我説媽我考上的時候,我媽在我面前從來沒哭過,電話我明顯聽到哭泣的聲音,我也是真的是哭成淚人了。

    2010年,9月,苗凱考入中國傳媒大學播音主持藝術學院,將近兩年的時間,苗凱不僅在學校系統地學習著播音主持方面的知識,還積極參與實踐,2010年,他在海南廣播電視臺新聞中心擔任主持人,生活綜藝頻道任出鏡記者,這個農民的孩子終於走上了夢寐以求的播音主持之路。然而,苗凱説,這一次能在中央電視臺實習沒敢想過,能夠在新聞頻道出鏡更是想都不敢想。

    董倩:在那一次你媽媽哭成那樣,這一次看到自己的兒子在電視上。

    苗凱:哎呀,別提了,我跟我媽説了,我説跟我的爺爺奶奶,我爺爺奶奶都76歲了,都挺好的,我奶奶71歲了,我就跟我爸媽説,我晚上要出鏡,在中央電視臺,中國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

    董倩:拿出播音員的聲音跟她説。

    苗凱:我要出鏡了,就是她也不知道出鏡是什麼意思,她就説要上去要播音了,我特意説了一下,你爸媽你別跟我爺爺奶奶説,大半夜三四點,你説兩個老人,你説你跟他説了他還有心思睡覺嗎,我爸媽捱個拿電話,就開始通知我大姑,我小姑,我姥姥,我舅舅,我奶奶捱個通知,把自己的親朋好友全通知了一遍。

    董倩:七大姑八大姨。

    苗凱:真是七大姑八大姨,就差沒到我們村的廣播站去廣播了。

    董倩:弟弟對你能出境,他反應是什麼?

    苗凱:弟弟也很欣慰,弟弟會鼓勵我。我弟弟説,好,加油。我弟永遠就是這句話加油。

    4月22日,淩晨3點,苗凱走進直播間,開始播報。雖然,這一次播報只有短短幾分鐘,但是這對於苗凱來説,是實現夢想的開始。

    董倩:真正出鏡的那天?

    苗凱:別提了,我原本以為自己不會緊張的因為之前演練過,但是到那個淩晨三點片花一齣的時候,應該是十幾秒的片花,我的心就能感受到,當然心臟在這裡,能感覺到從丹田這塊突突都快飛出去了,心跳急速加劇,然後感到頭都大了,然後在播報的時候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一定克制,差點就崩潰了,我現在特別感謝我們的老師還有臺裏的播音部的老師們,他們真的太敢大了,怎麼可以讓我們就這樣做直播呢,雖然是播報,但是那止不住,我萬一兜不住,萬一崩潰了呢。

    苗凱對他自己的第一次央視出鏡做出了這樣的評價,由於緊張,導致我在熒屏前展現給觀眾的是不停地搖頭晃腦。

    董倩:你怎麼個搖頭晃腦?

    苗凱:這樣,各位好這裡是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淩晨三點,歡迎走進本節的新聞直播間。

    董倩:怎麼可能兜不住呢,就是念字為什麼那麼緊張?

    苗凱:我覺得不僅僅是念字,你要把文字轉化成自己的語言,去把這一表諮詢把裏面的核心內容去傳達給電視機前的觀眾,所以第二天有人會在網上説我這大叔,我説我才20幾歲的小夥子,怎麼就是大叔的名聲呢,就説我搖頭晃腦的,當然我現在覺得搖頭晃腦是排解緊張的一種方式,到了第二次上鏡的時候一定不要搖頭晃腦。

    董倩:你從一名學生直接坐火箭一般坐到了中央電視臺的主播臺上,如果經歷了美好的一種體驗之後突然比如説未來有這種可能性,臺裏絕定你沒有被留下,你可能又要回到原點上這種落差能不能受得了,

    苗凱: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我一直以為我的本命年還算比較順利,我們七個人包括其他那些目前在那裏配音的實習聲們,真的是命運垂青我們了,我只能感謝各位老師吧,所以我一直覺得到這裡學習就像一個地鐵站一樣,當幸福來敲門裏面説的那句他連接著你的過去和你的未來。我認為我的職業生涯才剛剛開始。

    董倩:如果電視臺沒有留你的話,你會把它看成一次挫折嗎?

    苗凱:不會,一點都不會,我特別感謝這次機會,真的就是煥然一新了,就自信滿滿地,不能説我自己有多好,但是最起碼自信滿滿,因為我有這個信心,自己能力不夠,但是你多付出一些總是能夠補過來的。

    張仲魯:這些就是我的窩,您來我特意收拾的。

    記者:來,帶我們去看看吧。

    張仲魯:好。

    記者:這一個屋住幾個人?

    張仲魯:是四張床,但是住了三個人,這個還有這個。

    記者:你是哪一張?

    張仲魯:我是這一張,他倆現在是出去實習了。

    記者:平時在這兒讀書、學習,晚上有熄燈的限制嗎?

    張仲魯:對,我們11點半停電。

    記者:一切都結束。

    張仲魯:對。

    記者:電腦也關閉了。

    張仲魯:不過我們一般都沒怎麼按點睡覺,因為筆記本電腦有電池,還可以再玩會兒。

    23歲的張仲魯來自山東青島,他和苗凱一樣都是中國傳媒大學播音主持專業第二學位2010級的學生。在這7位實習播音員中,張仲魯屬於沉穩、幽默的類型,所以不管是選拔考試還是出鏡,張仲魯往往被安排在第一個。

    記者:這些東西都是誰的?

    張仲魯:這是我買的一個話筒。

    記者:專業的一個。這是平時你可以配音作品的用這種的。

    張仲魯:對,像這個是一套的,聲卡。還有這個架子,這個話筒,這個防分道(音)。

    記者:就是外面幹活的時候,這些作品都在這兒去錄製了。

    張仲魯:對,就是比較方便,在宿舍就能做,宿舍環境比較安靜。

    這套專業的配音設備,花費了張仲魯2000多塊錢。和其他幾位同學不一樣的是,因為張仲魯的聲音不錯,在他還沒有進入中國傳媒大學之前,就曾在德州市做過天氣預報節目的主持人,2008年他還解説過山東省全運會散打選拔賽。2010年,張仲魯進入傳媒大學之後,找他配音的人更多了,2011年央視綜合頻道《夢想合唱團》邀請他為節目宣傳片配音,遼寧衛視激情唱響節目宣傳片也讓他去配音,甚至一些影視劇中的旁白、配音也找他。

    張仲魯:像這個就是我截了一段電影的片段,然後把它的原來的聲音扒掉,把自己聲音貼上去,這是雨人。把聲音調大一點。

    記者:還是立體聲了。

    張仲魯:這是買了倆小音箱,這便宜,才20塊錢。

    記者:實際上這個女主角的話是原聲,然後你把男主角的話給掐掉了配成你的聲音,你做這件事情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樂趣嗎?

    張仲魯:就是為了樂趣。就是喜歡控制聲音,然後這個原聲是孫悅斌配的,我就去模倣他,模倣他的感覺、他的聲音,我覺得配完這個特別有成就感,也喜歡給朋友看。

    記者:你的朋友看完了這段,都會説什麼?

    張仲魯:像那麼回事。

    記者:你覺得這個評價你滿意不?

    張仲魯:我覺得可以再高一點。

    記者:那我給你高一點的評價,真好。

    張仲魯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從網上下載一些影視作品,對著練習配音。在我和張仲魯短短的接觸中,我發現他對聲音控制,已到達了一種迷戀的狀態。

    記者:正如你説不管是詩朗誦也好,不管是給影視作品配音也好,不管是給新聞做配音也好,你對於聲音為什麼有這麼深的熱愛?

    張仲魯:最早開始可能就是因為老師説,你聲音真好,然後就形成自己想通過這方面來找尋一種成就感,因為人一輩子總想做點事吧,然後我可能有這方面的天賦,那我不妨就朝這方面努力,其實我原來的夢想是做一個搞學術的,然後發現也不是很適合,就是比較適合幹這個,然後就努力地幹好這個。

    記者:你想在哪方面的學術方面上有成就?

    張仲魯:物理。

    記者:這個差得太遠了。

    張仲魯:對,一個也就是差別,兩個行業。

    記者:最終發現自己的興趣是在聲音上?

    張仲魯:對。其實也是為了證明自己,覺得自然自己適合學那個,可能以後想幹這個,但是後來發現配音我能幹得更好。

    記者:可能在這方面這麼喜歡,我自己的感覺,可能你走對聲音的掌控,比如説配音啊,可能更適合你,也許。

    張仲魯:也許。然後包括其實我現在就是沒出鏡,我做配音也做得很開心。

    張仲魯:然後我還有一些就是沒有畫面的一些也想給您聽一下。像這個也是模倣的一個電影,《東邪西毒》,自己加的音樂,覺得還蠻有感覺的。

    張仲魯:也是自己玩的,自己模倣。

    記者:往往是帶著玩的心態才能做出一番成就來。

    張仲魯:對。嘗試玩了之後,沒有太多的負擔壓力。

    記者:所以你有這麼一種玩的心態現在到中央電視臺實習,可能對你來説一切都可以變得比較輕鬆,越輕鬆就越能勝任。

    張仲魯:好像在央視的話,一方面我覺得玩的心還是比較淡的,那個平臺還是比較高比較嚴謹,也挺緊張的有時候。配音啥的還比較容易應付,因為畢竟還是我的強項嘛,然後出鏡的話覺得還是有一些緊。

    記者:實際上當你們漸入佳境的時候,也到了該離開的了,實習期也就快結束了。

    張仲魯:是是是,反正我覺得既然來了一趟這麼久了也收穫很多,哪怕離開的話,我覺得也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一個財富。

    記者:是發自內心的説嗎?即使真的留不在臺裏頭。

    張仲魯:當然是肯定希望能留下,留不下的話,這些肯定也夠受用一生了。

    董倩:這兒是中央電視臺新聞播音員的辦公室兼化粧間。你跟我進來以後,你會發現這兒的空間非常狹窄,甚至可以用“簡陋”這個詞來形容。現在這七名同學呢,就像他們無數個前輩一樣,在這裡開始每天的準備工作,化粧、讀稿子等等。這兒有一排一排的櫃子,這個櫃子在這個房間裏就標誌著每一個人的存在。可能對這七個小同學來説呢,他們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有一天,他們也能夠在這裡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從這些實習播音員進入中央電視臺的第一天起,他們就過上了和新聞主播們一樣的值班生活,雖然每天要擠著地鐵來上班、上大夜,,但是在過去的四個月的實習期裏,他們不僅獲得了寶貴的實戰經驗,而且漸漸地從稚嫩走向成熟。

    中央電視臺新聞中心播音部主任 李瑞英:我覺得當然是稚嫩,後來是成熟,尤其是上這個大夜班,大家覺得很辛苦,但實際上我們都是這樣做過來的,原來新聞頻道沒有24小時滾動的時候,我們就是上早班4:30上班,那同時又加了大夜班之後,我們很多資深的主播,工作20年的人一樣上夜班,比如説夜裏你要困的時候,只能在這個沙發上打一會盹,但是這就是我們幾十年工作,就是這樣。所以有很多人可能不太了解,這個工作背後的故事,只是看到它光鮮亮麗的一面,好像就覺得,哎呀確實很辛苦,但是你比較承受得住這份辛苦,才可能慢慢日積月累,然後讓大家去接受你,每個人都是這麼,每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還有不到兩個月時間,第一批實習播音員就將結束實習,現在,已經有多家地方電視臺和中央電視臺的其他頻道對這7位實習播音員産生了濃厚的興趣。目前,中國傳媒大學和中央電視臺合作的“實踐教學基地”項目處於穩步推進中,第二批、第三批實習播音員正在進行錄像考試,這其中也包含女性主持人、播音員。

    董倩:20年前當我第一次坐在中央電視臺演播室裏的時候我也是非常的緊張,我十分在意自己的頭髮、化粧,還有衣服是不是得體,但是通過這些年的工作經歷,我意識到,主持人是建立在觀眾和新聞之間的一座橋梁,觀眾是通過我而看新聞,額漸漸地會把我這個角色淡化掉,我想這七名廣院的同學現在可能最在意的就是他們在播報的過程中,會不會念錯了稿,會不會太緊張,但是我相信總有那麼一天,他們會意識到,自己嘴裏播出去的新聞到底是什麼內容,這最重要。

熱詞:

  • 面對面
  • 實習主播
  • 七小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