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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面]王澍:一個建築師的理想與現實(20120325)

發佈時間:2012年03月25日 22:33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CNTV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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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網絡電視臺消息:這裡是杭州的一個普通住宅小區,叫做錢江時代,他的設計師給他的名字叫做垂直的院宅,而當地人給他的名字叫做錢塘江邊的那幾棟怪房子,這個小區在開盤的時候銷售的狀況並不好,因為設計師獨特的理念還有它不一樣的長相,它的設計師名字叫王澍,最近剛剛得了國際建築界的最高獎普利茲克獎,由於這樣的一個獎項,使得人們對於王澍和他設計的這一堆古怪的房子刮目相看。

     導語:這裡是杭州的一個普通住宅小區,叫做錢江時代,它的設計師給它起的名字叫做垂直的院宅,而當地人給了它一個更加有趣的名字,叫錢塘江邊的那幾棟怪房子,這個小區在剛剛開盤的時候賣得並不好,因為設計師獨特的理念,還有它不一樣的長相。它的設計師名字叫王澍,最近剛剛得了國際建築界的最高獎,普利茲克建築獎,由於這樣的一個獎項,使得人們對於王澍和他設計的這一堆古怪的房子刮目相看。

    人物介紹:王澍,49歲,中國美術學院建築藝術學院院長,2012年普利茲克建築獎獲得者。

    【解説1】

    2012年2月28日,普利茲克建築獎暨凱悅基金會主席湯姆士普利茲克正式宣佈,49歲的中國建築師王澍,榮獲2012年普利茲克建築獎。這一代表全球建築領域最高榮譽的頒獎典禮將於2012年5月25日在北京舉行。

    普利茲克建築獎每年度授予一位做出傑出貢獻的、在世的建築師,被譽為全球建築界“諾貝爾獎”。在歷屆獲獎者中,有悉尼歌劇院的設計者丹麥設計師約翰伍重,鳥巢的設計者瑞士設計師皮爾德梅隆,以及盧浮宮金字塔的設計者美籍華裔設計師貝聿銘等等。作為第一位獲此殊榮的中國人,王澍引來了社會的極大關注。

    記者:您好像一直走過來是比較,用別人給您的評價是比較狂妄,比較清高的,但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還要去參加一系列的國際的評獎?

    王澍:我從來沒參加過評獎,我覺得比較高興的是我從來不參加中國國內的評獎,那才叫評獎,每次評的時候會要求你提交資料,層層地讓你填東西,完了之後有人要審你,評獎。 國外的獎都很簡單,都是某一天某人給我電話,説你拿這個獎,事先我不知道任何事情。

    記者:就是説按照我們的邏輯,你沒有參評。

    王澍:從來沒有。

    記者:人家就給你。

    王澍:到現在為止我從來沒有參評過任何獎。

    記者:你這次得獎是用什麼得的這個獎?

    王澍:兩塊吧我覺得,一塊兒可能是大家講的代表作,當然他們有國外的評委那種角度,他們會認為我的這麼大面積的整體設計在全世界都罕見的項目,剩下我做的寧波的博物館,在公眾的心目當中用大量的舊的回收材料來建造,既包含了對歷史的討論,也包含了對這種生態或者可持續發展的討論,這是代表作。 另外一個就是他們講給我的是在足夠長的時間內堅持自己的理想,不動搖不妥協,保持高質量的設計。

    【解説2】

    在此之前,王澍的名字並不被人們所熟知,那麼他是何許人物,為什麼一位青年設計師能夠走上最高榮譽的領獎臺。帶著這些問題,我們在杭州市首先找到了王澍設計過的唯一一個商業住宅項目“錢江時代”,開始了對他的採訪。

    【錢江時代小區動態採訪】

    記者:咱們上幾層?

    王澍:隨便,上一樓,因為底下有兩層高度的架空,主要是這個,應該有一個空間,在這兒。當心,有點黑,這兒有點荒廢。就是這個小空間。

    記者:您設計的是什麼目的呢?

    王澍:當時是想這個比如説你這個下雨天,老人小孩可以有一個地方玩一玩。

    記者:這是幾戶人家,這一個門就是一戶人家嗎?

    王澍:對,這裡就是四口,一、二、三、四,這就是四戶。

    記者:這給四戶人家一個共用的院子。

    王澍:對,它自己每一家有一個種樹小院子,這是四戶共同可以用的。

    記者:過去北京大雜院那公共空間。

    王澍:是,但是顯然你可以看到就是這種社區的意識的培養的,它是要需要時間。

    記者:那您看,您帶我們到這兒來,這是因為荒廢了還是説人們根本沒有理解你的意圖。

    王澍:我覺得這種生活方式的變換想讓它變回來是困難的。

    記者:您指變什麼回來?

    王澍:比如説大家原來有鄰居,大家喜歡鄰居坐在院裏互相聊天,當大家這個失去了這種生活方式之後,我是希望用我的建築把這個方式能找回來。

    【解説2】

    王澍從2001年開始接手設計錢江時代,到2007年建成業主入住。最初他給這個擁有6棟高樓的小區起的名字叫“垂直院宅”,本意是通過院落式設計,引導一種鄰里共處的社區生活。但是5年之後,當記者跟隨王澍隨機走進這樣的高層院落裏,剛開始看到的情況似乎並不理想。

    【錢江時代小區動態採訪】

    記者:也就是説它小小的這樣社區氛圍並沒有實現。

    王澍:這是中國城市一個很大的問題,它並不只是社區,這個社區,因為我們都是在造這個高樓,把以前老的房子比如捉這種這種歷史街區都拆了,它不僅是在拆房子,它的在拆生活方式,它是拆一個社區。一個城市一個社會的和諧,尤其在城市裏它的基礎就是社區,我們相當於把發展的很很多年成熟的社區全拆了。

    記者:想通過建築再把這個社區重建。

    王澍:重建起來,社區的意識重建起來,但是我知道這個很是難的,就像這是一個很典型的一個烏托邦的夢想。

    記者:再上一層去看看。

    王澍:我們隨即訪談一下我估計成功的案例很少。我們可以去看一下

    記者:這17。

    王澍:17吧。

    記者:就是這麼一個地。

    王澍:這有點像老百姓的小院。

    記者:就是在看看的過程是很有意思的。

    王澍:是的。還有一大狗呢。

    記者:狗狗你好。

    王澍:太好了。這家就做成花園了。

    記者:您好。這個花園是大家一起用的?

    住戶:對呀。

    記者:您是哪一年買的這個房子?

    住戶:我是2009年買的。

    記者:2009年買的。當時為什麼要買這個房子?

    住戶:我就感覺它的視線,任何角度看出去都感覺心情很舒暢。

    王澍:我最喜歡坐在那兒聊天,我稱之為叫做恍如隔世,真有歷史的時間,不只是現代,好像你不知道你身後在什麼時空。

    【解説3】

    在隨後走訪的兩個院落裏,我們看到公共空間已經被這裡的住戶有效利用,這一點令它的設計者王澍感到很是欣慰。在設計之初,為了給樓裏的住戶留出院子的空間,他需要極力説服開發商放棄了本應有的利潤。

    【錢江時代小區靜態訪談】

    王澍:比如説我們做得這個空間,這個空間房地産商給我算,他説你做這樣一個鄰里交互的空間,6棟樓這麼多處合在一起,一筆賬。

    記者:合多少房子?

    王澍:按五千一個平米的造價,五千萬不見了,他説我陪著你理想,就這樣一下五千萬不見了。

    記者:它本身也是有價值的,空間並不是説就是一文不值的,當你意識到它的重要性之後,他可能比實實在在的房子還值錢。

    王澍:你説得對,但是對房地産商來説五千萬就是五千萬,他把房子賣就完了,所以這個樓當時這個房地産商就是説他説,總要幹點有價值的事情,所以他説陪你理想主義一次,就這一次我估計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陪你一次,所以這五千萬他就賠進去了,做了這樣一個理想。

    記者:但是對於住在這兒的每一個人來説,他們是賺了?

    王澍:他們賺了最起碼一個很好的很舒服的生活空間還有非常好的視野。我不是説做完建築就走人的建築師,我特別感興趣的是我的建築做完之後,我説我創造了一個時空的,就像是一個舞臺,我等著角色走上來,好了之後,他們開始在這裡表演,就像人的生活開始發生,他會發生什麼事情,我特別的感興趣。

    【解説4】

    也就是在這樣的理念下,王澍設計了錢江時代,這個小區的六棟帶院子的高層住宅也成為他至今十多年設計生涯當中,唯一設計過的商業建築。

    【錢江時代小區靜態訪談】

    記者:你自己也講過一般不做這個商業建築,那當時為什麼要做這個商業房産?

    王澍:我記得當時很多像我們這樣的建築師,就是國內的這種比較前衛、先鋒的建築師,有點思想,有點理想的建築師是不屑做的。

    記者:什麼叫不屑于?

    王澍:因為這種東西的話其實他都是以逐利為主要的目的,大量地房産都在追逐利潤,所以你只要做這個東西,就像是某種商業鏈條上的服務者,或者説,我不願意幫兇這個詞,或者同謀,它是一個環節,所以有一批國內的青年建築師對這些東西是抱有一種批判的態度。

    記者:那您為什麼又涉足這個領域呢?

    王老師:因為這個時代中國的建築對生活的影響太大了,對社會的影響太大了,如果我們是我們管自己的實驗建築師,實驗建築運動,像這樣的一種實驗派的建築師只需做內容很藝術的建築,像美術館,藝術家工作室,一般做這個比較多,而整個的社會的問題,住在每一個城市裏都在90%以上的量就是住宅,尤其是房地産的住宅,對我們的生活産生這麼大的影響的事情,如果我們沒有聲音,我覺得我們不能夠被稱為實驗建築師,實驗不只是來藝術的,實驗的主要目的是要對這個時代爆發的問題給予正面的回答,完了以一種勇敢的實驗性的方式去給予回答,這是我的一種。

    記者:為什麼只有這一次呢?

    王澍:其實犯這種傻的房地産商的是很少的。基本上你不會看到房地産商會有點社會責任心,或者説有一些在文化或者傳統問題上這種討論,真正肯花心思參與這個討論的開發商是非常罕見的.

    【解説5】

    王澍告訴我們,在目前建築市場片面追求利潤的導向下,像錢江時代這樣能夠體現出社會責任的地産項目只能是可遇不可求。除此之外,他還爭取過政府保障房的設計項目。

    【錢江時代小區靜態訪談】

    王澍:我一直試圖想要插足安居房設計和建設,但是插不進去,因為這個各地都在很快地完成任務,我們進去做設計,那是在找麻煩。所以想讓我去設計安居房的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我儘管主動地去做試探,能不能我去做一些,因為我知道一般的建築師不願意做,費用很低,也沒有多少設計費,要花很多的時間。但是既使是這樣,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有機會。

    記者:如果有這樣的機會,你準備把它設計成什麼樣?

    王澍:我對安居房這個概念是有質疑的,因為安居房大家就説廉價,或者是低租住宅,它隱含著對這個社會階層的一個劃分,對低收入的人要注意劃分,而且很多城市都規定,安居房必須放在城市郊區多遠的地方。我一直主張就是建築尤其是大量的住宅,尤其是這次。

    記者:3600萬套,五年。

    王澍:這樣大量的,其實對重新來整理我們城市的社會的結構可以起很大的作用,它不僅僅是為了低收入的人群提供安全住宅,我最主張的方法是把安居住宅和房地産住宅混合到一起,我經常把安居房定這樣的定義,我稱之為社會主義住宅,其實我們看現代社會史上,如果你有機會去看,比如在布魯塞爾,我經常去拜訪當年的社會主義部門,很樸素的三層樓的小磚房,就像這樣的結構,幾戶一個倫理,造價很低,但是很細心地考慮到人們的生活,前後有點綠化,形成一個不是房地産的社區,而是大家能夠在生活上,社會主義、共産主義的英文詞叫(英),就是指的社區,就是鄰居,是大家一起來享受一種分享的生活。它應該是按照這樣的方向來去做的東西。

    【解説6】

    近年來,伴隨著中國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大拆大建的舊城改造突飛猛進,有人形容幾乎每一個城市都是一個正在建設中的“大工地”。迅速涌現的鋼筋水凝土的建築群打亂了人們原有的社區生活,人際關係惡化,傳統文化缺失,這一系列的社會問題都讓王澍深深感到憂慮。

    【錢江時代小區靜態訪談】

    王澍:説一句比較激進的話,我對中國的城市現狀也是完全絕望的,這個根本不是我們的目的,這不意味著好的生活,環境能變成如此惡劣的狀態,而且接下來越走越危險,我們都可以預見得到,這個城市會出什麼問題如果我們提前,像我們是所謂的學者,學者就是要領先社會做一些研究,想一些事情,如果我們不能夠提前看到這些東西,發出自己的聲音,或者做一些樣板示範,我覺得我們就沒有盡到我們的責任。而且光説空話是沒有用的,一定要做實實在在的事情。

    記者:但是你要面對很多非常有力的力量,比如説房地産開發商,他們有重金,有利益的追求,這就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你作為設計師就要跟他們博弈,你博弈得過他們嗎?

    王老師:不是博弈的問題,我用的態度也很簡單,我經常説我作為一個建築師之前,我是一個知識分子,一個文人。我是一個文人,知識分子有立場,文人是有風骨的。什麼叫做風骨,哪怕你給我擺一堆錢在面前,這個項目我認為你沒有想過,説真正的比如説面對社會如何,面對文化傳統,各方面的問題,面對老百姓的生活,只是一個房地産的項目,我就直接拒絕。像我這樣的,我聲稱一年只接一個項目的建築師。

    記者:商業的還是非商業的?

    王澍:非商業的,一個項目,一年我的工作室只接一個項目的建築師,在全中國恐怕就為此一家。

    記者:那你靠什麼生存呢?

    王澍:對我來説哪怕一個項目我基本的生活是夠用的,儘管沒有太多的錢,但是我的基本生活是夠用的,同時我留下了大量地時間我可以去做社會調查,做鄉村調查,去教我的學生,完了可以上我自己有心情來體會美好的,我生活在杭州這麼好的地方,我有時間去體會,這都是我生活裏需要的,不只是錢。

    導視二:

    一條古街成功闡釋了中國本土建築的設計理念,帶給我們怎樣的反思?

    記者:現在我們城市化的進程中,我們更願意邀請國外的設計師做一些地標性的建築?

    王澍:再過十年,中國的城市裏頭,大家還能説我是中國人嗎?這個城市所有的和中國傳統的一切都會徹底的剷平,剩下了幾個像文物一樣的保護點,剩下的東西放在博物館裏。

    他如何看待自己獲得全球建築界最高獎項?

    王澍:因為這樣的一個不走常規路線的人,走在邊緣,或者走在多樣性的縫中的人,他居然可以獲獎。至少能夠證明這個時代不只是一個方向的,還有另外一個方向。

    《面對面》董倩專訪全球建築領域最高榮譽,2012年普利茲克建築獎獲得者王澍,正在播出。

    【解説7】

    這裡是地處杭州市中山路的南宋禦街,是王澍從2007年到2009年曆時三年主持設計的杭州市政府歷史街區改造項目。

    【南宋禦街動態採訪】

    記者:這條街上各種建築風格雜陳,什麼都有。

    王澍:對,所以我説它是真實的歷史。

    王澍:從這兒開始,這一段完全是我設計的。

    記者:這是哪個年代的?

    王澍:這個是在杭州的南宋的歷史上,像我們現在都管這個地方,比如這個地方叫高雲坊,前面過去這個地方太平坊,為什麼叫坊呢?當時的住宅區全是由圍墻圍起來的,完了這個住宅區大的圍墻現在都不見了,所以我這次做的時候把這個圍墻的位置,恢復了一個局部的片段。在古代的時候,這是有門的,晚上要宵禁、關門的。

    記者:您説的住宅,這個上面是住宅嗎?

    王澍:有的還在上面,有的住戶還在上面,這裡面一般二樓就是住宅,一樓就是商鋪。

    記者:都沒遷走,還保留了。

    王澍:原來住在上面。所以我説不能夠強制拆遷嘛。如果這些人不見了,只剩下游客,這個意思是不一樣的。

    【隨機採訪街上的遊人】

    記者:您喜歡它的建築?

    遊人A:很喜歡。

    記者:為什麼呢?

    遊人A:它好。

    記者:好在哪兒?

    遊人A:就是古代的建築和現代的建築結合了。

    記者:為什麼到這兒來?

    遊人B:因為這兒漂亮,這兒特別的有味道,我覺得這種信息量特別大。

    記者:您指什麼信息量?

    遊人B:一邊可以看到中國有這麼好的一些古代的傳統的建築,大家也能看到近代的時候我們學習西方,也有中西結合的建築,當然也有現代的建築,有的不一定好看,但是它也在這兒,這是一種存在,我覺得這個非常重要,對於一個城市來説。

    【解説8】

    如今,繁華的南宋禦街已經成為旅遊旺地和杭州市城市文化的標簽。然而,在2007年王澍最初接手設計的時候,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南宋禦街靜態訪談】

    記者:當年接手的時候這兒是什麼樣子?

    王澍:非常地破敗,就是感覺大家決定這個地方不要了,所以很長時間也不去維護。商店已經很少了,就剩下一些賣便宜貨的,或者臨時在這兒賣便宜貨的那種小門臉。比如這墻上的灰都是一塊兒一塊兒的,這個房子長時間不用之後,這個房子就會壞掉,就那種感覺,油漆都剝落了,完了大概就是這樣,很少人,街上總是稀稀拉拉的,晚上只有幾個像鬼火一樣的路燈。

    記者:為什麼還要對這樣的一個,已經被歷史的灰塵給掩蓋住的這麼一個地方,要把它讓它重新給振興起來?

    王澍:其實這個是杭州的老百姓的一塊心病,這條街。

    記者:怎麼講?

    王澍:這條街原來那麼著名,很多人生活裏的回憶,都有很多回憶在這個地方。那麼城市快速發展20年之後整個城市裏老的街區,我們經常説杭州城裏有10萬間老房子,拆了還剩下1萬間的時候,大家就開始意識到傳統文化的重要性,否則我們都沒法説這個城市杭州了對吧,只剩下一個城市西湖,整個的城市都已經完全改變。

    記者:想找到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城市了是吧?

    王澍:是的。

    記者:這個就是恢復記憶的一部分。

    王澍:所以杭州的市民高度關注這條街及政府的壓力也很大。

    【解説9】

    其實讓杭州市政府感到壓力的是從2001年開始,各方已經圍繞著怎麼改造這條街道展開了討論和探索,但一直沒有找到特別理想的方案。

    【南宋禦街靜態訪談】

    王澍:市政府就直接找上門來了,他們希望由我來主持重做。

    記者:要接手這麼一個項目?

    王澍:我當時其實沒想接,因為我知道這個事情,我知道這個事情有多複雜。

    記者:怎麼複雜呢?

    王澍:你不改則已,一改的話,各家的利益其實都出來了。當時每一個院落裏頭住滿了人,但是都是來租房子的那種承租戶,非常錯綜複雜,咱們中國傳統的、西洋傳統的,完了50年代、60年代、70年代、80年代、90年代各種各樣的房子都在裏頭。那麼這樣一條街要想把它給做起來,我説這只有上帝可以做,這麼豐富的多樣性,你要想把它操作起來,一個建築師或者一群建築師,如果按照我的想法保持它的那種真實的感覺,又能夠恢復活力。 所以當時我不想做。

    記者:但是為什麼還是接了呢?

    王澍:我當時提了一些條件,我本來以為這個條件提出來之後,政府就知難而退了,我當時提出來第一,我知道你們很急,希望你們馬上就做設計。可能7月份開始做設計,年底就動工,這是中國的政府項目一貫的作風。

    記者:普遍的速度。

    王澍:但是我告訴他們,我説這樣的項目我仔細想過了,要想做好,至少要做三年。而且做之前要給我半年執行調研。第二條我説,生活的真實性的保持,要求一定要有原來的人住在這裡,如果我們把人全部搬走了,改好了,只是商業,我説生活的魅力就會失去。第三,我提出來,國內現在普遍的做法就是假假古董,包括保護,都是先做保護性拆除,完了做一個假的,這個是普遍的做法,比如説假古董,我説我從來不幹。

    記者:你覺得這幾條條件你提出來很苛刻,對方是不能答應的。結果對方答應了?

    王澍:結果全答應了。

    記者:其實這就是進步。

    王澍:我沒想到他們全答應了。

    【解説10】

    在王澍的帶領下,我們穿行在面目一新的南宋禦街上。在這裡,園林景觀,商業店舖,來來往往的人流以及不同歷史年代的建築相互交融。

    【南宋禦街動態採訪】

    王澍:這個是我這條街上做的最用心的就是這個小建築。

    記者:哪個?

    王澍:就是這個,帶沿兒的這個。這個是當時我們做的時候呢,我提出來,因為這裡原來説有禦街,所以我選了幾個點要做一些考古的發覺,看一下,傳説中的禦街到底有沒有,有的人説有,有的人説沒有,有的人説16米寬,有的人説15米寬,到底什麼樣,因為現在看,我們當時在這塊,因為這兒的火燒掉了一棟房子,有一塊空地,所以我們就用這來挖,一挖就挖出來了,你像那個磚頭的,那就是宋代的,宋代的,上面出現一些大的石頭塊兒,這是元代的,然後上面這個大石條是清代的,這條街的中間的那根石條,所以你看我們現在做的這條街中間有這根石條,其實就是考古考出來的,中間有一條大的石條在中間。

    記者:所以這是一個歷史的剖面。

    王澍:是的,所以當時挖掘出來以後,很多人要回填,要做一條街,我當時就跟書記講,能不能考慮做一個小小博物館,把這兒給保護起來。

    記者:您是杭州人嗎?

    遊人C:遊客,

    記者:他是設計師,

    遊人C:他這麼一講我們能看見歷史的剖面了,否則現在的石頭一鋪,不知道地底下到底是什麼。

    王澍:其實那兒還有兩層,斜著鋪的那個磚是北宋的,上面小點的磚是南宋的,就光那一兩層就是兩個朝代、北宋、南宋。

    記者:其實別小看這麼一個方寸之間,我們能看到好幾千年的歷史呢。

    王澍:是的。這裡邊可以看一眼。這個東西的話用現代我們國家的結構規範不批准的,沒有計算公式,沒有辦法批准。所以當我們要做這個東西的時候,首先要突破國家現有的技術規範,要進行技術論證,很有意思。

    【解説11】

    擺在王澍面前的是改造南宋禦街的種種難題,他首先帶領著美術學院的兩百多名師生進行了為期半年的實地調研,通過調研,改造這條古街道的思路逐漸明晰。與此同時,他還需要不斷面對來自各方的質疑之聲和解決設計之外的很多問題。

    【南宋禦街靜態訪談】

    王澍:我記得有一次在市政府開會,我在會議上用非常激烈的口氣對著市委書記説話、發言,我説整個杭州城你看一下,不是説這條街是一條破爛兒,因為有的官員就告訴我,不知道王老師你準備怎麼改,這就是一條破爛街,就是一堆破爛,怎麼弄呢。我當時我的意見説,不是説這條街是破爛,看一下過去20年杭州市中心區的建設,我説這就是整個一堆的大破爛。恰恰是這條街看上去破,但它還保持著一個美好城市的遠遠的一種影子,我們能看到有可能使得我們恢復對好城市的感覺。所以這條街並不是只是説有一條老街要保護,我説這是杭州市城市復興的開端,是從這條街開始,大家重新認識什麼是好的城市。所以當時我記得我去上廁所,有幾個下層官員跟著我就進了廁所,説王老師,這個市政府大樓裏頭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市委書記説話的,你是第一個。

    記者:市委書記的反應是什麼,關鍵的時候。

    王澍:他接受。

    記者:就是,關鍵就在這兒。所以説這個設計師的理念,怎麼讓它從腦子裏面變成紙上,再變成現實,你覺得在這裡面最關緊的因素是什麼,恐怕不是你的設計。

    王澍:其實更像是一個社會活動,就是要做大量的工作,因為除了面對市裏的領導,我記得人大開會討論、政協開會討論、老居民開會討論,還要跟區裏的領導溝通意見,上面的想法和下面的想法未必一致。

    【解説12】

    2009年9月南宋禦街改造完成正式開街,在這條南北長4000多米的古街上,王澍再一次實現了他一直堅守的中國本土建築學理念。那麼,相對於當下全國很多城市標新立異,競相建設遠遠背離中國本土文化的地標性建築來説,王澍和他設計改造的這條古街帶給我們的是另外一種反思。

    【南宋禦街靜態訪談】

    記者:現在我們城市化的進程中,我們更願意邀請國外的設計師做一些地標性的建築?

    王澍:我覺得這個現象發生的前提是因為我們傳統的文化被徹底地摧毀了,比如説對自己文化的自信,實際上是丟失掉的。對自己的那種文化的回憶包括生活的真實是丟失掉的。等丟失掉這些東西之後我很憂慮,再過十年,中國的城市裏頭,大家還能説我是中國人嗎?這個城市所有的和中國傳統的一切都會徹底的剷平,剩下了幾個像文物一樣的保護點,剩下的東西放在博物館裏。

    記者:因為我們現在發展的速度很快,在發展的過程中可能意識不到這些問題,但有朝一日意識到了,你覺得這些東西還有改的空間嗎?

    王澍:在中國的城市當中,很多人問我這個問題,我就是一句話,我説哀莫大於心死,這就是我對中國城市現狀的看法,我基本是絕望的。

    記者:但您也在參與,並且實現了你現在心中的一些追求,比如在這條南宋的禦街?

    王澍:多少有點像是最後的悲壯的。

    記者:有那麼悲觀嗎?

    王澍:差不多。當然我們現在説亡羊補牢為時已晚,但是我這個人是不願意輕易服輸的,哪怕是最後的努力,中國文化的保存,哪怕是戰鬥到最後一個人,像王成一樣説向我開炮,中國其實到了這個程度了。

    記者:當我們看報道,看建築師王澍得獎的消息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建築界,這是對中國建築界的一個肯定,對中國未來城市化的一種鼓勵,你這麼看嗎?

    王澍:如果從正面的積極的角度上來説,是的,因為這樣的一個不走常規路線的人,走在邊緣,或者走在多樣性的縫中的人,他居然可以獲獎。哪怕是一萬個人走一條道路,一個人走另外一掉道路至少能夠證明另外一條道路也是一個方向,這個時代不只是一個方向的,還有另外一個方向。

    導視三:

    沉寂十年,他領會到了什麼?

    王澍:但是當我真正花了很多的時間開始在中國的大地上開始揹包旅行,開始在農民工在一起工作和生活,我就開始意識到中國建築的根本,是在那些看上去沒有建築師大量地建築中,這都是偉大的建築。

    作品問世,他遭到怎樣的質疑?

    王澍:2004年第一期建成的時候,杭州的建築師圈子裏傳出來的評價是,如果要在杭州找最難看的作品就去象山看。

    《面對面》董倩專訪全球建築領域最高榮譽,2012年普利茲克建築獎獲得者王澍,廣告之後播出。

    【解説13】

    離開南宋禦街,我們趕往王澍設計的另外一件作品,位於杭州市西郊轉塘鎮的中國美術學院象山校區。

    【象山校區動態採訪】

    王澍:這些磚都是舊的,而且不同規格,新的舊的都有,這是新的,這是舊的,混在一起。

    記者:你是故意這樣做?

    王澍:我就想探討一種就是我們今天拆那麼多房子,老房子,新房子浪費驚人,怎麼樣把這個東西回收,而且要把它變成有尊嚴的藝術,而不只是不僅僅是回收,傳統是有這種做法的,我記得當時這堵墻砌起來之後,就像這樣,你看這個磚頭瓦片均勻得就像是花布,當時我一看我説整個砌的感覺是不對的。

    記者:不能均勻。

    王澍:當時工人臉都綠的,如果我要就整體拆的話,相當於他們施工出了錯誤,拆掉之後不會賠工錢給他們,他們會有經濟損失,所以我經常改的時候,不光是藝術的問題,我還會考慮到比如説工人的利益感受,所以最後我在這兒站了大概10分鐘,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説按對角線拆一半,保留一半拆一半,化腐朽為神奇,讓難看的加一半變成好看的。

    記者:那哪是過去難看的?

    王澍:這個就是剛砌好的我不滿意的部分。

    記者:後來滿意的部分。

    王澍:我們稍微遠一點就可以看到,到了上面它那種肌理就開始發生變化,瓦的數量開始增加,而且是一種不對稱的,不均勻的方式發生變化了,這個實際上在施工當中,技術的,藝術的做法的問題全部都攪纏在一起,需要建築師有這種能力在現場10分鐘之內就給出判斷,因為我們的建設速度是非常快的,我常年的做這種東西已經養成了這個能力,一個工地一天走下來,一百個以上的問題都需要你在10分鐘之內對每一個問題給予準確的回答,否則的話施工就停在那裏,那這個經濟損失誰都承擔不起。

    【解説14】

    在佔地800畝的象山校區裏,有從各地拆房現場收集來的700萬多萬塊不同年代的舊磚棄瓦,它們在這裡的屋頂和墻面上恰到好處,重現新生。灰白色調的各種風格的建築與田園式的園林景觀交相輝映,身處其中,感受無處不在的愜意和寧靜,我們很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一種修為讓王澍具備了設計出這樣作品的能力?

    【象山校區靜態訪談】

    記者:你在做學生的時候,當時寫了一篇論文叫《死屋手記》,那篇文章寫出來據説是反響非常大,這種大是因為別人都覺得你太狂放了、太狂妄了。

    王澍:其實那時候是寫了兩篇東西,第一篇東西是我在讀碩士讀到第二年的時候,我記得是1987年,想了很多事情,有一天突然一時興起,我就花了一天時間寫了一篇1萬多字的長文,叫中國當代建築學的危機,這篇文章裏我是從我們的梁思成開始,一直評到我的導師,所有中國近現代建築史上的著名的大師一個一個地我都評論一遍。那篇文章其實是真正刺痛了很多人的神經的,但是那篇東西沒有可能發表,我自己當時是募捐,然後自己印了一本散發,散發,當時大概印了150本,那個東西其實流傳得很廣。後來碩士論文的反應其實是那篇文章的延續,因為我碩士論文裏其實並沒有做這種大批判,而是從西方現代建築的根源問題開始進行深入的討論,在談到中國建築的問題和展望中國建築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記者:但是你這個説是論文通過了,但是碩士學位沒拿到是吧,這是怎麼回事兒?

    王澍:論文的答辯因為是一些導師和評委,儘管他們爭論得非常得激烈,但最後是全票通過了,因為他們的心情也很矛盾,一方面這個學生太狂,另一方面,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學生説話是有道理的,但是在面上是下不來的。所以也有人就很友善地跟我傳話,説你的論文不修改要想通過是不正常的。修改了就有可能通過。但是沒有人告訴我哪一處需要修改,只是籠而統之地告訴我,我説那我我可能為這樣的一句話修改的,所以我一個字都沒改。我已經預感到有可能就拿不到學位了,所以有的人問我,如果真拿不到學位,你會什麼反應,我當時年少輕狂啊,我説據我所知,人家要給薩特搬諾貝爾獎,三次他都拒絕了,我一次拿不到學位不算什麼。

    【解説15】

    也就是這樣一位年少輕狂的年輕人,在1988年研究生畢業後到1998年開始讀博士的這10年時間裏,他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投入建築設計工作,而是與工匠們在一起工作,在真實的建造中獲取經驗。

    【象山校區靜態訪談】

    王澍:我主要意識到真正要想作出我自己嚮往的那種真正的中國底蘊或者色彩的新的建築來了,用原來所學的那套東西是不可能的,我已經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在那個設計體制當中,按照那樣的一種習慣設計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當時就在想,如果要作出這樣的建築來,首先就是要改造自己,要對自己做一個很大的改變,所以我開始改變自己的生活。

    記者:什麼叫生活的改變?

    王澍:我記得有一天我在吃飯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在這一個飯桌上全是農民工,大家在興高采烈的在一起吃飯,我突然意識到我是一個碩士畢業的學生,在這個社會我已經降到這個社會的最底層,我每天生活在一起是農民工生活在一起,當然今天我們管他們叫工匠,但是他們在社會上的身份是農民工。我突然恍然一下子意識到,我的生活已經發生了多少大的改變。但是當我真正花了很多的時間開始在中國的大地上開始揹包旅行,開始在農民工在一起工作和生活,我就開始意識到中國建築的根本,是在那些看上去沒有建築師大量地建築中,這都是偉大的建築,我經常説我最喜歡的建築是那些匿名的,似乎是沒有建築師的那種普通的建築,我經常被這樣的東西所打動,那裏面浸透著人性,普通人的人性,我想象的繼續要走得道路是從那個地方走下來,走回普通的民眾去,做出那種不漏痕跡的,我做得,大家看説不知道誰做的,但是跟他某種超越建築師個人的那種建築,這是我想做的。

    【解説16】

    在那個沉寂的十年裏,王澍依然每天堅持著他大學時養成的習慣,大量讀包括建築學以外讀書,靜下心來寫毛筆字。2002年,王澍開始接手中國美術學院象山校區的設計工作,有人説這是他十年磨一劍的成果。

    王澍:應該説我是幸運的,因為在全中國過去的十年裏至少造了一千個這麼大的大學校,能夠一個學校信任自己的一個青年老師,認同他的理念,完全放開給他充分的自由,來設計這樣一個校園,恐怕在全中國是獨一無二的。

    記者:就是校長對你支持,但是在真正實施設計的過程中,有沒有遇到過不理解你在幹嘛?

    王澍:很多,2004年第一期建成的時候,杭州的建築師圈子裏傳出來的評價是,如果要在杭州找最難看的作品就去象山看。

    記者:你的同行們不接受,不能理解?

    王澍:他們不能理解,他們不認為滿城的房地産是難看的,他們認為這個難看的,當然大家的觀念也變得很快,只有短短的兩三年,觀念就發生巨大的變化,因為你真正反復的來看體會它之後,很多人逐漸的意識到真正有一種不同的東西在這裡出現了。其實大家做事情是需要參照的,就是要有一個參照物,我覺得像我的這種做法至少在現有體制之外大家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和參照物,這個參照物非常的重要.

    記者:那你的存在給中國整個的建築界給中國的城市化的進程提供了一種什麼樣的參照呢?

    王老師:我覺得是另外一種模式,另外一種方向,比如説這個校園很多認為這是一所大學校園,我經常你仔細看這不只是一個大學校園,這是關於中國南方這一代的城市它的好的發展模式的一個探索,這個建築的尺度已經不是傳統建築的尺度了,它是3、4層,4、5層的民宅的尺度,它是可以為這個時期的城市的建設包括這個建築和自然環境之間的這種關係,包括它的這種樸素還是奢華這種格調的控制,對自然材料的使用,對人的這種生活方式的反省等等,它形成了一個模式,這個模式是可能給大家某種參照的,所以很多人問我説,杭州現在新的城市建設應該怎麼辦,我説你看一下象山校園就可以知道,這是一個高密度的校園,你看這個房子多近,房子和房子之間非常近的距離,因為這麼大的人口一定需要在城市做高密度建造,所以它是這樣的一個探索,隱含著這樣的一種情緒。

    【象山校區動態採訪:走進建築學院樓】

    王澍:這個就是我們建築學院的主樓,從一個竹子的大門開始進入,進來之後你一看有第二道門,中國的建築講層次,第二道門,這個門的形狀是從蘇州園林裏扣出了一個洞,它就意味著我們進山了,穿過這個門就進山了,我們最後木頭。

    記者:還真又變了。

    王澍:第三層,完了之後你就進入到了一個非常安靜祥和的地方。這個是特別中國的一種手段,在非常短的距離內分出三層,然後使得中間的空間産生一種非常寧靜的這樣一種氛圍。

    記者:這個挺有意思的,這樣的一尊佛像,然後旁邊就是,這應該是學生作品。

    王澍:應就是這兩天整出來的,我都不知道這做的,特別有意思。這個地方經會出現一些學生做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的。

    記者:這個東西挺好玩的。

    王澍:這就是現代的鄉土建造人和佛的對話,還帶著這個耐克的帽子,就是一個現代情節,受了中國鄉土和文化的影響,他坐在這裡,坐在這個院子中,所以能體會到我們的學生在這個教育當中他們的心靈已經發生變化。

    尾語:

    記者:王澍的獲獎其實很委婉的在向我們提出這樣的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在城市化的過程中到底應當保留什麼,放棄什麼,應當追求什麼,傳承什麼,有人説王澍的這次獲獎其實有很多偶然的因素,比如説他能夠遇到一位能讀懂他的開發商,一位能懂得他的市委書記,和一位能夠懂得他的校長。但是我們想問,當這一系列的偶然都發生在他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這是否也預示著一種必然的開始呢?我們希望看到更多的像王澍這樣的設計師出現,我們也相信一定能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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