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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雲南:持續乾旱 柑橘受災

發佈時間:2012年02月22日 10:08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中國網絡電視臺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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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網絡電視臺綜合消息:昔日碧波盪漾的水庫乾涸見底,鬱鬱蔥蔥的森林正在焦渴中枯死;政府的送水車奔馳在塵土飛揚的村村寨寨,村民們排著長隊在驕陽下等待著一瓢一瓢地取水,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人背馬馱行走在陡坡峭壁,找水拉水;大批工廠和服務行業因缺水停産停業……

    2012年,大旱第三年襲擊雲南,全省90個監測站出現氣象乾旱,120多條中小河流斷流,400多座小型水庫和壩塘乾涸。截至2月16日10時,持續乾旱已造成雲南13州市91個縣(市、區)631.83萬人受災,飲水困難人口242.76萬人,其中生活困難需政府救助人口231.38萬人,飲水困難大牲畜155.45萬頭。而雲南省農業廳的數據顯示,截至目前,該省農作物因乾旱受災達到559.9萬畝,成災203.7萬畝,絕收32.4萬畝,造成種植業直接經濟損失超過6億元人民幣。

    據雲南省氣象局監測,近期雲南省均沒有明顯降水,乾旱將持續加重。國家減災委、民政部2月17日啟動國家四級救災應急響應,派出工作組趕赴重旱區,查看受旱情況,指導開展救災工作。

    乾旱使“合理利用土地”成為一句口號

    每年農曆2月,雲南玉溪市新平彝族傣族自治縣新化鄉大寨村村民都會祭龍求雨,村裏家家房後都供著山神,村民們拜祭山神希望能有風調雨順的好日子。

    然而事實卻是,雨水一年比一年少,“連喝的水都變成了紅土的顏色,衣服就更洗不出顏色了”。

    在新化鄉,漫山遍野都能看到雲南松,但是喜溫、耐旱、耐瘠薄的雲南松這種高山樹種的存在,恰恰證明了這裡的降雨量小,土地不保水。新化鄉屬十年九旱的山區,全鄉只有兩條河流,河流在群山奔騰中一些支流漸漸乾涸。“我2006年嫁過來時,山上的溝塹裏都流淌著水,可是現在都幹了。”大寨村民監督委員會主任楊文英説。

    2月5日,記者來到大寨村,目力所及都是荒蕪的土地。大寨村以種植烤煙為主,每年4月移苗、7月烘烤、10月結束種植,由於缺水,土地便從10月荒蕪到第二年3月。去年,村民們聽説娃娃菜價錢好,種了20多畝,結果因為缺水,品質不好,娃娃菜全部滯銷,村民損失慘重;今年,村民們種了苦蕎,到現在本該長到80厘米的苦蕎卻只有20厘米,“連成本都收不回來”。

    今年大旱來襲,大寨村42個大大小小的壩塘沒有一個蓄水,目前僅剩4個大壩塘有水,而這僅有的水將留著供村民飲用,不經過村委會集體同意,任何村小組不得放水。

    “如果有水,我們可以種小麥、青菜、豌豆、青蒜,現在蔬菜的市場價高。”楊文英大致做過一個測算,因缺水全村每年有9000多畝土地5個月的時間處於荒蕪。“都説要合理利用土地,但沒有水,如何合理利用土地?”

    2月7日,中國青年報記者在昆明市五華區西翥街道辦事處廠口社區界牌村採訪時看到,這個已經靠政府送水一個多月的苗族村,村民生活困難,這兩天,無法耕作的農民只有上山挖中草藥,每天賣20多元。地處大山上的界牌村的農業生産靠天吃飯,每年,一個20平方米的水窖最多只能蓄一半的水。連續4年的乾旱,使村民人均年收入僅1200元,村長張紹傑説,如果有水,靠種蔬菜和小麥,人均年收入還可增加1000多元。但是要從4公里以外的地方引水,僅引水管和抽水機就要花費20多萬元,村委會無能為力;而每噸達4~5元的抽水電費,是村民們無論如何都付不起的。缺水,全村900畝地處於荒蕪。

    而在離界牌村不遠的陡普魯社區居民委員會,原來的5個水源點2010年後全部枯竭,居委會所在地的一口深井,2010年8月以來,抽水泵就一直不停息地工作。一些村小組不得不到10公里以外的地方用馬車拉水或外出買水,一車7噸水200元,直到五華區水務局獲悉後開始向村民們送水,但這些水只能供村民飲用,無法保證農業生産。

    陡普魯社區村民年均人收入1500元,乾旱使全村荒蕪的土地達7500多畝。居委會的一位負責人説,如果這些土地都能用上,村民的年均收入可達3000元以上。

    據悉,2009年,雲南農作物受災面積4425多萬畝,絕收1515多萬畝;2010年,雲南小春農作物受災面積4743萬畝,林地受災面積5507萬畝,報廢1545萬畝。“乾旱‘使合理利用土地’成為一句口號。”

    重工程輕技術使農業水資源利用率低

    2月10日,昆明東川區林業局林科人員張會燕來到烏龍鎮馬店村民小組,教村民們如何在旱季中保苗。今年1月,馬店村村民靠到村外兩公里的地方背水,種下了核桃樹苗3000畝,但由於一直沒有雨水,苗尖部分開始枯死,為保樹苗成活,區裏特別派技術人員前來指導。

    乾旱使雲南農業遭受重創。2009年,雲南農業直接經濟損失198億多元,2010年,農業直接經濟損失超過200億元。

    然而一個不容忽視的現實是,一方面,相對於交通、通訊、樓宇等設施的投入,農業水利基礎設施的投入嚴重不足,“工程性缺水”威脅著雲南農業,而另一方面,已經建成的農業生産和農業設施卻因技術落後,致使水資源利用率低。

    雲南從2009年開始,每年投入100億元改造200萬畝中低産田地,計劃至2020年改造出2000萬畝,目前,該項工作取得了明顯的成績。但是改造中,卻出現了“五重五輕”的傾向,即:重工程,輕技術;重建設,輕管理;重數量,輕質量;重投入,輕産出;重眼前,輕長遠。

    “這些問題的出現,集中到一點,就是中低産田地是‘改造’還是‘改良’?‘改造’強調了行動取向,‘改良’是既強調行動取向,又強調目標取向。”民盟雲南省委的一位委員説,由於目前強調的是“改造”,導致在實施中“田成方、管成網、渠相通、路相連、樹成行、旱能灌,澇能排”的改造指標,漸漸成了“視覺指標”,重工程輕農藝,成為“田成方、土變瘦、渠成網、缺水灌、路相連、樹不見、旱依舊、澇絕收”。

    民盟雲南省委在調研中發現,雲南農業節水灌溉進程緩慢,全省農業節水技術水平總體上處於全國偏下水平。而農業又是用水大戶,每年用水量高達110億立方米,佔用水總量的80%。但用水浪費現象十分突出,水的有效利用率只有30-40%,糧食作物的水分利用率還不足1kg/m3,許多地方農業灌溉不是管道輸水、管道灌溉,灌溉渠道不是水泥而是就地挖開的土渠道的有1/2以上,蒸發滲漏損失嚴重;噴灌因為蒸散損失大,也不是省水灌溉。水利工程節水技術,沒有防滲措施的渠道,導致水的損失多達30%—40%。

    “有經驗顯示,將地面灌溉技術改為節水灌溉技術,一般可減少水分損失20%—40%。”一位委員説。

    我們在跟水的賽跑中,從來都跟不上

    大旱當前,農村、農業、農民成了最先的受害者。保供水保民生成為了雲南省各地各級政府當下最主要工作和頭等大事。

    採訪中,記者看到,在經歷了前兩年的乾旱後,各級政府在蓄水抗旱工作方面更加細緻。昆明市各區縣從去年8月以來便組織專業技術人員對各鎮、村、組實地踏勘,尋找應急水源,啟動了上百項應急飲水工程,制訂了“一村一策、一庫一策、一塘一策”的蓄水計劃,並組織送水隊到旱情嚴重的村寨。承擔著防火重任的雲南消防部隊也成為了“抗大旱”的主力軍,各地消防支隊啟動了全天候值守抗旱救災應急指揮機制,僅2月1日至今,雲南消防就出動車輛5093台(次),出動人員18251人(次),運送水15萬噸。其中昆明支隊共出動車輛1318輛(次),送水10544噸,平均每天為村民送水770噸。

    然而,隨著氣溫的不斷增高,旱情也正在向昆明市區一步步逼近。

    記者從昆明市水務局獲悉,目前,昆明市城市主要供水水源的“六庫一站”蓄水量減少了一半, 昆明主城供水缺口達1億立方米。該局一位負責人説,昆明市將雲龍和松華壩水庫保底庫容從之前的7000萬立方米減少至4000萬立方米,這樣才能保證2012年1月至5月主城區的生活用水。“但是如果庫塘沒有更多雨量的補給,形勢仍不樂觀。”

    “我們在跟水的賽跑中,從來都跟不上,也沒有解決好。”長期對滇池流域水環境進行研究的雲南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副院長段昌群説,滇池流域面積為3050平方公里,在雲南省的地理版圖上不過是“彈丸之地”,但僅佔雲南面積0.78%的這一地區,卻集中了佔全省近8%的人口,25%左右的經濟總量。致使昆明人均水資源量不足200立方米,為全省人均水資源量的3%, 比京、津、唐地區還少,也是我國單位面積污染負荷最大的區域。

    “雖然流域外調水工程多年來持續不斷地進行,但調水速度趕不上需求增加的速度,缺水將成為昆明市未來社會的常態。”段昌群説。

    節水立法滯後制約了節水型社會的建設

    這兩天,昆明市五華區防汛抗旱指揮部辦公室副主任李建祥感到越來越不安。

    去年8月,旱情剛剛露出一絲痕跡,他便和他的同事走村入戶,一個村小組一個村小組地了解情況,把旱情分析出來提供領導決策。由於天天往村上跑,李建祥的臉被太陽曬得黝黑,他開著車帶著記者奔馳在塵土飛揚的山路上,他對每個村的缺水情況瞭如指掌,為有的村挖出“3股指頭粗的水”而欣喜不已。但令他焦慮的是,隨著乾旱範圍的擴大,需要送水的村組越來越多,“有的駕駛員一天送6趟,晚上都只有睡在村裏”,但節約用水還沒有引起相關部門和昆明市民的足夠警覺和重視。

    中國青年報記者在採訪中獲悉,儘管3年來,昆明市採取了各類節水措施,但收效甚微。以2011年為例,全年節水量2725萬立方米,其中,再生水利用量1069萬立方米,計劃用水管理節水量1656萬立方米。按昆明主城日供水量90萬噸計算,節約的水僅夠昆明主城市民用30天。

    自去年年底乾旱出現以來,昆明市要求,今年雨季來臨時,全市節水三成。為此,昆明市規定,從2011年12月1日至2012年5月31日期間,非居民計劃用水戶的計劃用水指標下調10%。其中從事洗浴游泳、水上娛樂等經營的,用水指標下調20%;超計劃用水的,直接按1.5倍的最高倍率收繳超計劃用水加價水費。但昆明市計劃供水節約用水辦公室的一位負責人坦承,“從目前主城日供水量來看,節水效果不明顯”。

    “長期以來, 我們只重視了對水資源的開發, 興建了大量水利工程以滿足日益增加的用水需求, 治水只重視了工程技術治理,卻忽視了社會治理,在倡導全民節水意識和推行開發節水工程方面,做得遠遠不夠。”雲南省政協委員王珍全説,目前節水管理法律法規體系不健全,全國性的節水管理法規尚未出臺,節水立法滯後制約了節水型社會的建設,致使節水管理難以有效落實,節水管理與行政區域管理事權劃分不清,既存在管理錯位也存在管理缺位。節水管理涉及多個行政區域和行業部門,由於節水管理制度不健全,使得節水管理機構的管理能力薄弱,權威性不足。

    此外,有專家還指出,我國在水資源再利用上缺乏深入的研究,尚未形成適合國情和地方特點的水資源再利用技術。在這方面,中國應該向澳大利亞學習,澳大利亞是世界上降水量最少的大陸,為此,澳大利亞從政府到民間,都在用智慧和才能不斷探索開發節水措施,節水工程是政府國內事務的重中之重。農業方面,政府把現行的開放式灌溉渠改造成管道灌溉方式,以避免蒸發,充分節約和利用水資源;生活方面,住房建設和水電部門倡導回收家庭洗衣機排放的水,用以潔廁,二次利用洗衣機用水節約了大量用水。一些開發商也有很強的水資源循環和環境保護意識。在堪培拉一個供孤寡老人居住的小區,開發商在小區中心安裝了全套水資源循環設備, 沐浴和洗衣的廢水經過分流、過濾和氧化分解等物理和生物處理後, 用來做小區的綠化用水, 部分水在達標後返回河道, 實現了水資源的循環。該小區因此獲得聯合國人居中心1998年世界人居獎。這一小區成為了堪培拉的十大名勝之一。

    “目前,只有致力於發展低水經濟,減少對水資源需求多、對環境污染影響大的産業和經濟實體,尋找‘低水’或‘脫水’發展方式,才能破解經濟社會發展引起的水資源短缺及水環境污染問題。”段昌群説:“既然乾旱不會根除,我們所能做的事情就是要改變我們使用土地和水的方式。” (文稿來源:中國青年報)

 

     視頻編輯:王青濤   文字編輯:易佳

熱詞:

  • 雲南
  • 持續乾旱
  • 柑橘受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