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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價格已突破歷史極值 溫州遊資赴新疆搶棉花

發佈時間:2010年10月22日 06:10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經濟參考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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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狂的棉花

  棉花價格已突破歷史極值,業內人士認為,我國可能進入高棉價時期

  2010年的棉花市場註定波瀾不斷。早在今年5月,國內棉價就開始節節看漲;新棉開秤之後,棉花價格更是以驚人的速度飆升,幾乎每天都上漲百元左右,目前現貨和期貨價格均突破了每噸25000元的歷史極值。此番景象,讓人不禁聯想起6年前的情境,棉價在經歷了暴漲之後,隨即落入谷底。那麼,今年再次瘋狂的棉花市場是否又會重演大起大落的一幕?《經濟參考報》記者就此進行了調查。

  價格戰加大收購風險

  由於民營棉花經營企業高度集中,在過去幾年中,阿克蘇市已成為新疆南部棉花交售的集散地,當地形成的價格成為新疆棉花收購價的風向標。隨著棉價不斷攀升,新疆南部各主要棉區的棉花加工企業和棉花販子紛紛展開價格戰,競相抬價搶收棉花。

  自9月20日以來,我國棉花的市場價格和期貨價格雙雙創下歷史新紀錄,其中期貨價格經過多次漲停,目前徘徊在每噸24000元左右。《經濟參考報》記者近日在新疆南部産棉區了解到,儘管棉花收購尚未大規模展開,但“價格戰”的烽火卻越燒越烈。目前,阿克蘇市的收購價已達到每公斤12元,突破了2003年秋每公斤10元的歷史極值。

  據新疆阿克蘇天山棉業總經理方紅岩測算,按目前的收購價,每噸棉花的收購加工成本已超過25000元,而目前新疆棉花當地交貨價也不過每噸25000元。方紅岩説,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如果現在不收,後期收不到棉花,損失就更大了。

  價格戰不僅增加了當地棉花經營企業收購的風險,也帶來巨大的資金壓力。據一些棉花經營企業反映,往年3000萬元資金,一次可以收購近2800噸棉花,而今年只能收到1400多噸。目前,新疆南部各收購企業都不同程度面臨資金緊缺的困擾。

  據阿克蘇地區溫州商會常務副會長陳時文分析,眼下,當地企業的收購主要靠自有資金和客戶的訂金,一旦棉花收購進入高峰期,幾千萬元的資金肯定不夠用,企業只能靠加快銷售進度來縮短資金週轉時間。但新疆鐵路外運能力有限,棉花外運困難,資金很難及時回籠,企業將面臨更大的資金壓力。

  貸款發放面臨前所未有的安全隱患

  在今年棉價高得離譜的情形下,農發行今年要發放的貸款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安全隱患。雖然我國紡織品出口形勢出現好轉,但仍面臨許多不確定因素,一旦出現6年前棉價瘋狂漲跌的局面,風險就會全部轉嫁給銀行。

  在眾多棉商因棉價高漲暗暗叫苦的同時,高得嚇人的價格也讓當地金融部門擔心不已。由於近年國內棉價波動頻繁,農業銀行等國有商業銀行或退出棉花收購領域,或緊縮信貸資金的規模,目前支持棉花企業收購的金融單位只剩下農業發展銀行和農村信用社。而受到資金規模的制約,企業能從農村信用社貸出的資金偏少,難以滿足實際收購的需求,每年提供近300億元貸款總額的農發行事實上已成為新疆棉花收購資金的最主要來源。

  由於每個從農發行貸款的棉花收購企業固定資産都不超過2000萬,但往往要貸出上億元收購資金才能滿足運營,在今年棉價高得離譜的情形下,農發行今年要發放的貸款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安全隱患。雖然我國紡織品出口形勢出現好轉,但仍面臨許多不確定因素,一旦出現6年前棉價瘋狂漲跌的局面,風險就會全部轉嫁給銀行,資金安全將無法保障。

  面對越來越高的風險,近日中國農業發展銀行決定停止發放棉花收購貸款。農業發展銀行新疆分行客戶二處處長丁新貴説:“此時放貸,必將加劇目前的價格戰;而如果不放,又可能出現企業因資金不足給棉農打白條的情況。既要保證這些資金的安全,又要避免企業打白條,這太難了!”

  2009年,新疆就曾出現過部分企業因收購資金不足,給農民打白條的現象,好在後來棉花價格不錯,企業在資金回籠後,最終兌付了農民的售棉款,這才沒有釀成大的風波。

  儲備規模有限難以影響棉價

  我國棉花市場放開後,國家收儲規模最大時,總量也不過270多萬噸,而我國每年的棉花消費總量卻超過1000萬噸。

  棉花儲備是我國調控市場、平抑棉價的重要手段,由於國家在棉花儲備方面投入的資金不足、加上各地倉儲規模的制約,我國當前的棉花儲備規模有限。我國棉花市場放開後,國家收儲規模最大時,總量也不過270多萬噸,而我國每年的棉花消費總量卻超過1000萬噸。中方實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副總裁劉仲説:“即使國家把剩餘的儲備棉全拿出來競拍,也不可能對現在的棉價有任何影響!”

  長期關注國內外棉花市場的華南農業大學教授譚硯文説:“近兩年,不僅是拋儲,就連收儲對於市場的影響都極為有限。”例如,我國于2008年8月下旬和10月底兩度收儲共130萬噸棉花,但從實施的成效來看,由於收儲數量未達到影響市場供求關係的底線,雖然減緩了棉價跌速,但未能控制繼續下滑的局面。

  業內人士認為,國家宜儘快完善現有的收儲機制,實行更加靈活的儲備方式,甚至可以考慮把國外棉花也納入我國的收儲範圍。當國際棉價低於國內棉價時,由中國儲備棉管理總公司從國際市場“適時、適量”採購棉花,以保障在需要調控時國家手中有充足的棉花資源進行“定時、定向”拋儲。

  棉價在今後一年中將保持高位運行

  在過去幾年中,中國沿海港口的保稅區內,任何時候存儲的棉花都不低於10萬噸,但到了今年7月,不管出價多高,都買不到了。這意味著到明年7月,中國棉花供求形勢將比今年更為緊張。

  由於今年我國棉花頻遭災害天氣影響,而棉花面積同比基本持平,增産無望,在紡織行業逐漸回暖的情形下,國內紡織用棉需求缺口進一步擴大。據中國棉花協會調查,今年8月,長江流域持續高溫天氣和黃河流域強降雨天氣,已對當地棉花品質和産量造成較大影響。此外,由於今年播種期推遲,對新疆北部棉花産量的影響也不容低估。中國農業科學院棉花研究所研究員毛樹春説:“三大棉區棉花生産形勢同時不容樂觀,這極為少見。”

  隨著紡織行業迅速發展,我國棉花供給壓力也越來越大。據農業部統計,進入本世紀以來,我國紡紗用棉量以每年10%的速度遞增,而同期棉花産量增速只有5.8%,遠遠不能滿足國內需求。目前,我國每年紡織用棉總量都在1000萬噸以上,而國內産量始終徘徊在700萬噸左右,供需缺口不斷增加。特別是去年下半年以來,我國紡織業逐漸走出低谷,紡織品出口大幅增長,對棉花的需求也大為增長。

  目前,全球每年可供出口的棉花不超過800萬噸,土耳其、孟加拉、越南等國每年進口棉花總量約為500萬噸左右,國際市場可供中國使用的棉花已不足300萬噸。而今年受到洪災影響,巴基斯坦旁遮普省和信德省多數棉田被洪水浸泡,據國際棉花諮詢委員會估計,巴基斯坦今年棉花至少減産15%。為彌補因洪水造成的至少30萬噸棉花缺口,巴基斯坦勢必需要在國際市場上採購,這更減少了可供我國進口的棉花數量。

  事實上,今年上半年我國保稅區內進口棉異常緊缺就預示著在今後一年中的供求形勢。在過去幾年中,中國沿海港口的保稅區內,任何時候存儲的棉花都不低於10萬噸,但到了今年7月,不管出價多高,都買不到了。這意味著到明年7月,中國棉花供求形勢將比今年更為緊張。

  由於進口棉花也難以填補我國棉花供需缺口,一些人士認為,我國可能因此進入“高棉價時期”,國內棉價在今後一年中將保持高位運行,不僅加大紡織企業的壓力,還會增大國家對棉花市場的調控難度。

  新疆棉花成為遊資的炒作目標?

  ●當地人透露,今年棉販遠多於往年,以溫州人居多

  ●一些新疆棉花企業表示,雖然棉價已經讓他們感到害怕,但如果大家都在搶資源,硬著頭皮也得跟進

  ●“供求緊缺”和“價格上漲”是近年來農産品被炒作的最基本條件,棉花都具備了

  早在今年年初,一些人士和專家就曾斷言,有“白金”之稱的新疆棉花將成為遊資的下一個炒作目標。隨著新棉陸續上市,聚集到新疆的大小“棉販”較往年明顯增多,他們在當地預訂棉田,租賃生産線,開始大規模介入棉花收購。

  進入9月後,被當地棉花經營企業稱為“個體戶”的棉販不斷聚集到阿克蘇市及周邊各棉區,等待收購新棉,他們以溫州人居多。據在當地主營棉花企業估計,今年僅來阿克蘇市找機會的“個體戶”超過200人,遠多於往年,而前往周邊産棉縣、市的個體戶可能更多。

  天山棉業是阿克蘇市規模較大的棉花加工企業之一。目前,這家企業的3條生産線,除了一條自用以外,其餘兩條分別替山東德州的一家紡織企業和20多個來自溫州的個體戶“代加工”。類似其它軋花企業租賃了生産線的溫州人為數不少。

  據阿克蘇天山棉業總經理方紅岩透露,早在今年6月,這些溫州老闆多數曾到當地的棉田“預定”棉花,並向棉農許諾,以高於市場價收購預定的棉花,同時提前向當地的棉花加工企業租賃了生産線,準備用於秋季收購加工棉花。

  阿克蘇市有近50家棉花加工企業,大多數是2003年前後由來新疆的溫州商人所建。阿克蘇溫州商會常務副會長陳時文説,今年2月,棉價剛開始上漲之時,“個體戶”就曾來阿克蘇購買棉花,準備囤積,但當時各企業的棉花已經基本售完,這些溫州老鄉多數空手而歸。陳時文説,因為這一動向,年初“百億遊資轉戰新疆炒棉”的傳言曾喧囂一時。

  據一些溫州棉商透露,儘管這些準備做棉花生意的溫州人手中的資金不算多,每人不過兩三百萬元,但他們自行組合後,很快就能湊足數千萬元甚至上億元收購資金。

  一些棉花企業反映,除阿克蘇地區以外,喀什等新疆南部各棉區都已出現了為數不少的“個體戶”,等待收購棉花。眾多外來戶加入棉花收購,不僅加劇了今年棉花資源的爭奪戰,也進一步抬高本來已經“高得嚇人”的棉花價格。

  “這樣下去,很可能出現6年前的局面。”陳時文分析説,2003年秋,為搶奪資源,新疆各地外來的收購企業和棉販競相抬價,爭奪相對有限的棉花資源,棉花的收購價最高時,一度被炒到了每公斤10元。因擔心後期沒有棉花可收,當地的企業只好咬著牙跟著“出牌”。然而,僅僅3個月後,國內棉花價格急劇下跌,主營棉花的企業因此普遍虧損,眾多在新疆投資建廠的溫州棉商也未能倖免,大多數資金被困,許多人至今仍未收回全部投資,只好繼續為棉花“費心”。溫商陳時文説,“原打算賺一把就走,可最終卻變成了做實業!”。此後3年,新疆乃至全國其他棉區棉花“賣難”困境頻現,整個産業遭受重創。

  而事實似乎印證了部分新疆棉花經營企業的擔心。今年9月20日之後,在開秤收棉較早的新疆南部地區,棉花一開秤就達到每公斤11元,超過歷史最高價位。《經濟參考報》記者接觸的一些新疆棉花企業表示,雖然棉價已經讓他們感到害怕,但如果大家都在搶資源,硬著頭皮也得跟進,不然廠房、設備、人員閒置也一樣賠錢,高價收棉還能博一下,大不了少賠點本。

  對今年是否會出現遊資炒棉的情形,農業部農村經濟研究中心研究員杜珉認為,今年棉價大幅上漲的主要原因是供求不平衡所致,炒作的因素不大。杜珉説,即便炒高了棉價,如果國內紡織企業無法承受,無力接下“擊鼓傳花”的最後一棒,最終倒楣的是炒作者自己。

  不過與杜珉的看法截然不同,部分業內人士則認為,我國棉花缺口不斷加大為炒作棉價提供了有利條件。在剛剛親歷了“炒蒜”風波後,山東菏澤市農業局經濟作物站站長許向陽説,“供求緊缺”和“價格上漲”是近年來農産品被炒作的最基本條件,現在棉花也都具備了。

  而進入今年9月以來,在短短40天內,國內棉花期貨價格每噸猛漲了6000多元。河南知名紡織企業中方實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副總裁劉仲分析説,沒有大量遊資的炒作,很難出現這樣局面。

  《經濟參考報》記者在採訪中了解到,遊資是否真正介入炒棉還有待觀察,但僅僅是這樣的傳言就會引起市場波動,推高棉價。例如,今年春節過後國內出現100億元浙江民間資金撤離山西煤礦和國內房地産市場轉戰新疆棉花市場的傳言,雖然這與事實不符,但傳言一齣,國內棉價就應聲而漲。

  一些人士認為,資金有趨利性,很難杜絕其對棉花市場這類有升值潛力的市場的炒作。切斷其炒作路徑根本在於,加強棉花等相關産品的供應,減少資金炒作的機會。同時,還需使貨幣供應發行量同經濟增長相適應,避免出現過多的貨幣無處投資,到處尋找投機的機會。

  新疆棉花産量與統計數據相比,七年累計相差280萬噸

  棉花數據失真困擾國家調控

  在分析今年棉價持續上漲的原因時,一些業內人士認為,除棉花供應緊張外,統計數據不實的誤導作用也不容忽視。中國棉紡織協會副會長朱蘭芬説,由於數據與事實不符,今年年初在執行“以缺定進”的棉花進口政策時,國家發放進口配額相對較少,導致國內棉花供不應求。雖然5月以後,國家發改委增發了配額數量,但此時國際市場上可採購的棉花資源已經不多。

  我國棉花供求數據“不實”問題由來已久。近年來,不僅棉花總産量的統計數字與實際不符,就連各地的實際種植面積都很難弄清。在我國最大的棉花主産區新疆,普遍存在的“幫忙田”是造成産量統計數據不實的主要原因之一。所謂“幫忙田”,就是未上報、卻實實在在種了棉花的耕地。據新疆瑪納斯縣前農業局長邵玉透露,在各棉花主産區,棉花單産的多少往往意味著幹部工作能力的高下,為了多出政績,靠“幫忙田”來提高單産的做法非常普遍,至今還在影響著棉區的基層幹部。

  儘管從今年開始,新疆農民種植棉花將獲得每畝15元的良種補貼,雖然這在一定程度上能起到減少基層瞞報棉田面積的現象,但仍無法徹底解決産量不清的問題。此外,據自治區農業廳一位幹部透露,在過去幾年中,駐疆部隊的農場、監獄和勞改部門的農場都擁有大量棉田,這些都沒有計入新疆的棉田面積。而近年來,新疆各地違規開墾的荒地,大多數種植上了棉花,就更無法納入統計部門的視線了。

  早在2009年12月,中國棉花協會副會長史建偉就曾表示,新疆棉花産量數據失真問題已經非常嚴重,根據烏魯木齊鐵路局提供的出疆棉總量來推算,自2002年起,新疆棉花産量與相關部門統計數據相比,7年累計相差280萬噸。

  不僅棉花實際産量與統計數據之間存在誤差,國內棉花的實際需求量與統計數據之間同樣存在較大出入。國家統計局公佈的數據顯示,2009年,我國紗線産量近2400萬噸。而同期,我國能夠提供給紡織行業用於紡紗的化學纖維不超過950萬噸,棉花産量加上進口棉花也只有900萬噸,按此推算,紡紗原料總量不超過1850萬噸。

  朱蘭芬説:“1850萬噸纖維居然生産出2400萬噸棉紗,這意味著600萬噸紗找不到原料!從這個角度來看,不是棉花産量有問題,就是紗産量的統計虛高。”

  國內棉花産需數據“失真”,也讓決策和調控部門頭痛不已。國家發展與改革委員會經濟貿易司處長張顯斌説,産需統計數據不實,一直是困擾國家對棉花市場調控的最大因素。由於缺乏權威高效的棉花産供銷信息採集、綜合處理系統,國家對棉花産業的調控基礎薄弱,主要體現在棉花的産需統計數據不夠準確,因此很難做到精準調控。

  朱蘭芬認為,棉花總産量被低估,棉紗産量虛高,發改委等職能部門據此制定的調控措施很難“對症下藥”,必然會導致今年的這種尷尬局面。針對産需數據不實的問題,業內人士表示,政府宜儘快建立客觀、準確的數據統計系統、預警系統,確保信息發佈及時、系統、準確,降低經營和決策風險,保障我國棉花産業和紡織企業穩定、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