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兩則新聞有必要聯絡起來看。一則是，據《現代快報》消息，江蘇淮安市出臺《關於同步公示擬提拔幹部財産的暫行辦法》，決定自今年8月1日起，對該市、縣兩級擬提拔鄉（科）級以上幹部全部實行財産申報公示。但幹部財産公示的內容暫不對公眾公開，只在內網公示。另一則是，《新京報》報道，溫州市紀委日前下發《落實公務接待“三嚴四禁”規定實施細則》，引發好評，不過當地有關負責人表示，接待市外單位或上級機關，並不在本次規定之內。

　　這是兩例“行而不遠”的改革舉措。就江蘇淮安而言，本已是比財産公示力度更弱的“財産申報公示”，且只針對擬提拔的新任幹部，一句“只在內網公示”，其威懾與反腐效果自然更難令人樂觀。至於曾被激賞為“史上最細公務接待標準”溫州的公務接待新政，如今卻又遺留下無關“接待市外單位或上級機關”的執行尾巴。

　　公眾並不苛求所有改革生而完美，從本質上來説，改革本身就是一個累積跬步的過程，問題是，當太多的改革停留于“跬步”與“無痛”層面，這是否也意味著我們失去了“奮力過河”的勇氣？不錯，自1987年首次被提出以來，地方官員財産公示步履為艱，但將公示的範圍從鄉（科）級向上擴展，真的就無法前行嗎？當國務院《機關事務管理條例》的頂層設計都已經出現，對待市外單位和上級機關嚴格執行標準，會招致改革全面潰敗？

　　太多象徵性、無痛性、摸石頭性改革現象的出現，映襯出當前具體改革整體上的困窘所在：一方面，改革已經進入了“深水區”，許多改革的路徑與指向也早被清晰洞見；另一方面，改革的主動權又被太多的既得利益群體所把握，有著巨大監督和糾偏熱情的公眾很難參與其中，更高層面的制度設計也並不那麼細化與足夠容量，難以激活出制度真正的規制力。管理者缺乏深度參與和推進的勇氣，抱有熱情者因為習慣性的失落，而陷入“關注懈怠”。

　　改革需要累積跬步更要奮力過河，江蘇淮安的官員財産申報舉措，與浙江溫州的公務接待新政，顯然都距此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