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乾”難吃。這是本屆歐洲盃打到第三輪後，很多球迷的感觸。所謂“餅乾”，是一種意大利人的説法（biscotto），也就是中文的“默契球”。在目前已經結束比賽的三個小組中，都在出線形勢上出現了極為複雜的計算，也就催生了默契球的可能。意大利人一度提心吊膽，西班牙只要和克羅地亞打出2比2，那意大利贏愛爾蘭多少都無濟於事，重演2004年歐洲盃被丹麥和瑞典聯手做餅乾的悲劇。

　　很多球迷把“餅乾”問題的出現，歸結于歐足聯的小組排名規則：也就是先計算相互之間小循環的勝負關係、凈勝球和總進球，再計算整組的勝負關係、凈勝球和總進球以及其他條件。而在國際足聯舉辦的2010年世界盃上，則是先比整組的凈勝球、總進球，如果還是分不出高下的話再計算相互間小循環的比賽結果。

　　應該説在C組的問題上，這種説法不無道理：如果採取國際足聯的標準，那麼同積4分的西班牙和克羅地亞就算打成2比2，那積2分的意大利只要3球以上凈勝愛爾蘭也能出線（最後一輪前西班牙凈勝球+4，克羅地亞+2，意大利0），而不必擔心默契球問題。

　　從分析比賽形勢的簡明性來説，相互勝負制確實要比凈勝球制更複雜：很多球迷抱怨這次的最後一輪每組都像高數題，甚至很多電視解説在結果出現變化時也有點沒搞明白，網上甚至出現了專門的出線計算器來方便球迷。

　　不過，我要明確反對的是：相互勝負制不如凈勝球制。因為任何計算小組同分球隊排名的方法，都存在自己的固有優缺點。在評估一種計算體系時，我們不能只看到它在某種情形下的弊端，而不去考慮它的優點以及其他方法的缺點；換言之，在很大程度上選擇哪一種計算體系來決定排名，往往是一個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過程。如果相互勝負制是難以下咽的餅乾，那凈勝球制同樣可以是嚼之無味的壓縮乾糧。

　　相互勝負制會出現默契球，凈勝球制就不會嗎？1982年世界盃，聯邦德國小組賽首戰1比2負於阿爾及利亞，非洲新軍還神勇地3比2力克智利，但0比2負於奧地利使他們的凈勝球為零；西德則在智利身上撈足了凈勝球（4比1），最後一輪他們比賽又比阿爾及利亞晚一天，因此他們和奧地利大打默契球，1比0小勝對手後與之攜手出線。這場鬧劇是德國和奧地利足球史上的恥辱，雙方是如此默契，以至於看臺上的法國主帥伊達爾戈譏諷他們完全該去拿諾貝爾和平獎。伊達爾戈説，他本是來觀察下輪對手奧地利的，結果“一個字兒都沒有記”，因為沒有任何東西是值得記的。

　　是的，你可以説，按照相互勝負制，這樣的比分也是阿爾及利亞出局。但同樣的，8年前丹麥瑞典打成2比2，按照凈勝球制意大利也將出局。任何制度都有自己的長處和漏洞。現階段沒有完美的制度，可能永遠都不會有。重要的是：為什麼要給對手利用漏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