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渴盼甘露 李法明 畫

　　近日，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記者來到位於貴州省興義市洛萬鄉的秧木小學，在這裡，有一群孩子吃不上中午飯，有的只能喝點水撐到下午放學。至於原因，無非一個“窮”字：學校曾辦過愛心食堂，學生每人每天自繳3元，學校補貼1元，這樣學生中午能吃到兩菜一湯，“每頓都有肉”。但好景不長，很多家長出不起這3塊錢，學校也貼不起這1塊錢，愛心食堂開辦三個月後就關張了。

　　每每看到這樣的新聞，筆者都覺得心頭一酸。在所有關於貧窮的敘事中，沒錢吃飯是最讓人心疼的一種，何況是一群孩子吃不飽飯。“再窮不能窮孩子”，每個家庭如此，一個國家也該如此，而讓這些孩子不挨餓的成本並不高——每人每天三四元而已，按一個學年200天算，一個孩子一年七八百元而已，十個孩子一年之中不再忍饑挨餓，所需要的錢可能僅僅相當於有些公務宴請一頓的開銷——請原諒筆者做這樣的聯想，因為沒法不這樣聯想，“官員一席宴，孩子一年飯”，這樣的現實無論如何都讓人覺得憤怒和羞恥。

　　事實上，餓著肚子上學的何止秧木小學的孩子們。中國學生營養與健康促進會前不久發佈的報告顯示，貧困農村地區的學生普遍營養貧困，近一半的學生不能保證一天吃上三頓飯，多數住校學生自帶鹹菜、辣椒醬，甚至吃鹽拌飯。在一個GDP總量和財政收入雙雙位居世界第二的國家，竟然有這麼多孩子一天吃不上三頓飯，這樣的現實不得不讓人感到悲哀和羞愧。

　　確實，政府在行動，啟動了貧困地區義務教育學生營養午餐計劃；民間愛心人士也在行動，鄧飛等人聯合發起的免費午餐公益行動已持續一年有餘。可是，這些還遠遠不夠，仍有許多“秧木小學”沒有享受到營養午餐的陽光雨露，還有很多貧困地區的孩子在餓著肚子上學。即使那些享受到陽光雨露的地方，不少學校的營養午餐也在變質變味，問題頻出。究其原因，不乏管理不善甚至利欲熏心的因素，但根本原因在於補貼標準太低，每人每天3元不足以保證學生吃上安全、有營養的午餐。

　　政府啟動營養午餐計劃，一年的撥款額為160億元，只相當於2012年全國財政收入的0.15%；160億元，地方政府搞一個形象工程的花費都不止這個數，一次決策失誤造成的損失也不止這個數。全國每年三公經費支出數千億元，營養午餐經費只是三公經費的一個小零頭……確實，政府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而花錢總是有理由的，可是，讓貧困地區的孩子一天吃上三頓飯，讓他們不再餓著肚子上學，這個理由充分不充分？有什麼理由比讓孩子吃飽飯更重要？

　　每到兒童節，人們都在討論怎樣關愛孩子、教育孩子，讓孩子快樂成長，這個兒童節，請把目光投向貧困地區，關注一下那些餓著肚子上學的孩子吧。他們也許並不在乎教學條件怎樣、教育質量怎樣、有沒有校車坐，更不奢望過節能收到什麼禮物，他們最大的願望只是每天中午能吃上一頓飯，下午上課時不再饑腸轆轆。這個願望何其卑微，卑微得讓人心酸，沒有理由得不到滿足——“再窮不能窮孩子”，何況我們現在並不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