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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品村孩子野蠻生長:父母無暇照料 多為黑戶

發佈時間:2012年05月31日 17:17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華聲在線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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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要:兒童節是去歡樂谷還是頤和園?當住在南鑼鼓巷的11歲女孩華思雨和小夥伴討論的同時,五環外的廢品村裏,孩子們卻普遍表現出對這個節日的漠然,同歲女孩霍芮甚至從來沒想過,兒童節應該特別慶祝。廢品堆里長大的孩子,將來會如何回憶他們的童年?

  距離天安門城樓20公里的北五環外,“廢品村”正在拆遷中逐漸消失,今年“六一”,將成為很多孩子在這裡度過的最後一個兒童節。

  “廢品村”全稱東小口廢品回收集散地,佔地數十畝,曾經是北京最大的廢品回收市場,登上過美國《時代》周刊,報道將其當作中國經濟的晴雨表之一。

  從2003年起,三萬多名懷揣“北京夢”的淘金者來到這裡,不少人真的成了百萬富翁、千萬富翁。

  他們在堆積如山的廢品堆旁生下孩子,卻無暇悉心照料,多數孩子只是以一種近乎野蠻的方式生長着,超生、黑戶是普遍問題,自卑和孤獨等心理問題也如影隨形。

  超生嚴重父母無暇照料 14歲男孩至死沒戶口

  32歲的黃琴直到第三胎才生下兒子,得知孩子性別的那一刻,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5月28日下午4點,村裏的兩所打工子弟學校開始陸續放學,她早早侯在學校門口。“有的家裏生四個呢!”她用輕鬆的語氣,敘述着自己的幸運。

  村裏墻頭上,隨處可見“生男娃秘藥”的小廣告。

  中國嚴格的計劃生育政策在這個村莊裏幾乎失效生育2個和3個孩子的家庭佔據主流,至少要有一個男孩。“多子多福”是家長們對此做出的解釋。

  為了躲避罰款,超生的孩子多數沒有戶口,“黑戶”是他們來到世上的第一個身份。“等辦身份證的時候再説”,黃琴打算,等到孩子初中畢業時,再托老家親戚想辦法,“(大夥)都這麼辦”。

  有孩子至死都沒有等來一紙戶口,據北京《法制晚報》報道,上周五村裏溺亡一名14歲少年,知情人士透露,孩子屬於超生,“只能管上帝去要戶口了”。

  “女主內,男主外”的中國傳統,在廢品村裏得到了很好的保存。這裡的分工很明確,男人在外聯絡業務,女人在家幹點分揀廢品的輕巧活兒,或者專職照看孩子,閒余時搓搓麻將。

  但對於麻將桌上的女人來説,有時候牌局比孩子重要,“十幾天沒開火做過飯了”,一位年輕媽媽向記者坦承,自己經常玩麻將忘了時間,好在孩子胃口小,晚上隨便吃點零食就能飽。

  3歲的小女孩小雨,希望記者為她和媽媽拍攝一張闔影,“媽媽,媽媽”,她站在門口,小腦袋透過重重人影,衝最裏面反復喊着,但牌桌上始終沒有人回應。

  小女孩眼中的期待,漸漸暗了下來,麻將和牌的聲音,充溢着整座院子,夕陽中,她瘦小的身子顯得越發孤獨。

  朋友更迭 孤獨和自卑成心理障礙

  “他們真的很孤獨”,大學生志願者張威曾經在村裏志願服務近一年,他清晰記得孩子們見到自己時,高興得有些誇張的表情。

  即使沒有拆遷,廢品村的流動性也很大,孩子長大後陸續被送回老家上學,或早早進入社會,參加工作,還有很多孩子,隨着父母的搬離,不知去向。

  最近幾個月的變動尤為明顯,“教室都空了”,村裏振華學校的老師感慨,昔日坐得滿滿的十幾間教室空出了好幾間,散亂擺放的課桌表面,已經積起薄灰。

  11歲的霍芮正在為此而鬱悶,5月29日下午,她用兩把椅子綁住跳繩獨自玩着,臉上沒有一絲高興的表情,“好朋友搬走了”,道出原因時,她白凈的眼角微微發紅。

  她最好的朋友是住在隔壁院子的丁寧,昨天剛搬家,“不知道搬到哪去了”,她停下來,有些呆滯地望著隔壁空蕩蕩的院子。

  “感覺記憶中斷了”,對於這種缺失,從廢品村走出去的20歲大學生周華感觸更深,他在電話裏告訴記者,寒暑假回到村裏時,他總會覺得失落,兒時的玩伴早就失去了聯絡。

  經過近十年的發展,廢品村儼然成為一個獨立於北京的小世界在這裡生活的河南人是本地人的十幾倍,河南話取代普通話,成為通用語言。

  這裡一度是北京最大的廢品回收集散地,誕生了不少百萬富翁,甚至千萬富翁,2008年,美國《時代》周刊以這裡為樣本,報道金融危機下的中國。

  對於村子之外的“首都”,村裏人還是覺得陌生,甚至敬畏。黃琴幾年前已經買車,但很少開進城,儘管銀行存款早過百萬,她還是羨慕城裏工作的白領,“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城裏人”。

  自卑和隔閡在潛移默化中傳染給孩子,“我家太破了!”愛穿裙子的6歲女孩小鑫語喊道,她不太願意邀請小夥伴來家裏玩,在家看電視是她最喜歡的事情。

  小鑫語的家是貨場角落不足10平米的小平房,昏暗、簡陋,白天進屋都需要開燈,床上堆滿了被子和衣物。即使身家數百萬,廢品村的老闆們多數會選擇這樣的蝸居,以便於照料生意。開寶馬、奧迪的男人,則會在貨場附近搭上簡易車棚。

  擔心被司機或其他乘客嫌臟,有孩子連公交車都不願意坐,廢品村幾乎就是他們的全部世界。

  對兒童節沒概念 學校發零食成唯一期待

  在這個世界裏,兒童節被定義為僅僅與學校有關的節日“六一”當天,部分班級會給孩子們發放零食,而出了校門,這將只是無比普通的一天。

  “沒時間”,幾乎所有家長都搖搖頭,表示不可能給孩子過節,很多孩子對“兒童節”的概念也很漠然長到11歲,霍芮從來沒有想過,兒童節應該特別慶祝一下。

  基於這樣的事實,兒童節當天正常上課,成為村里民辦學校的慣例。

  而在14公里外的南鑼鼓巷,老北京人早早把兒童節的安排搬上日程社區居委會公佈了活動方案,邀請所有13歲以下的孩子參加。

  “六一”當天下午,社區將放映露天電影《喜羊羊與灰太狼》,還有悉心準備的抽獎環節,所有孩子都會有獎品,“希望孩子們輕鬆快樂地過節”,策劃者姬艷釧介紹。

  “我來負責通知小夥伴吧!”29日下午,11歲的華思雨跑到居委會,笑嘻嘻地自告奮勇着,這個衚同里長大的小女孩性格開朗,出現時總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兒童節正好是一位小夥伴的生日,“陪她好好過生日”成了小思雨最大的心願,她們提前排練了節目,計劃在社區演出。根據慣例,跑出租的爸爸會休息一天,和理髮師媽媽一起,帶她出去游玩,“每年都出去,歡樂谷、青年湖公園、植物園……”

  廢品村的孩子也嚮往首都的這些美麗景點,10歲的張恩凱希望去動物園看猩猩,8歲的徐瑞琪希望“爸爸媽媽陪我玩一天,去哪都行”,但,這些心願都被孩子們藏在了心底,父母忙碌的身影讓他們不忍開口。

  “我家每天到了晚上就有好多人”,徐瑞琪説,爸爸媽媽開着小飯店,平時總是很忙,連跟他説話的時間都很少。

  看不清的未來:無法接受良好教育 出路成謎

  廢品村的多數孩子有着類似的命運軌跡:廢品堆旁出生、打工子弟學校上學、轉學回老家或留在北京上職高。

  進入公辦學校唸書,是很多孩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

  據北京市教委5月7日發佈的“2012年義務教育階段入學工作意見”,非京籍學生在京借讀需具備父母暫住證、父母居住證明等“五證”,經居住地街道辦或鄉鎮政府審核確認,才可到區縣教委確定的學校聯絡就讀。

  “一般家庭都做不到”,黃琴稱,村裏多數孩子被送進老鄉辦的打工子弟學校,“交錢就能上”。

  隨着廢品村的拆遷,新一輪命運顛簸在孩子們面前緩緩展開。有的跟隨父母去了六環外,在廢品伴隨下繼續生活,有的已經被送回老家,成為留守兒童。

  打工子弟的未來在何方?不少NGO組織、專家學者都在關注這個話題。根據《京華時報》等媒體的公開報道,2009年,我國已經有2000萬流動兒童,北京就有50多萬,受戶籍制度的限制等原因,他們享受不到和城市兒童同樣的教育、醫療等基本公共服務。

  好消息在兒童節前傳出,5月28日,北京多家媒體刊發報道稱,今年9月,北京首個公辦打工子弟學校將對外招生,預計能容納1500名學生,小學、初中教師全部由教委委派。

  但在廢品村裏,忙於生計的人們多數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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