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21日在美國芝加哥閉幕的的北約成員國領導人第25次峰會是迄今規模最大的一次──除了北約28國領導人悉數與會外,還有眾多來自其它國家、國際組織的領導人,令與會國家、組織數達到近60個。

　　然而這屆峰會卻同時也是最“寒酸”的一屆:一切儀式從簡,大家稍事寒暄就直奔主題。

　　這是因為本屆峰會的主題就是“怎樣省錢”:如何“多快好省”地從阿富汗撤軍,以及怎樣如北約秘書長拉斯穆森所言“以較少開支獲得更多安全感”。一句話,如何既讓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

　　如今歐美絕大多數北約成員國經濟不景氣,國內民意對吃力不討好、花錢不辦事的阿富汗戰爭早已不耐煩,巴不得早些抽身走人。此次峰會召開前夕,剛上任沒多久的法國總統奧朗德就重申,2014年法國兵將如數走人,絕不戀戰,另有許多成員國也或含蓄、或直接地表示,峰會應迅速促成一項“阿富汗移交防務時間表”。

　　問題是光撤是不能解決一切的,關鍵問題是“誰來負擔阿富汗軍隊的軍費”。據CNN國家安全分析員彼得 卑爾根稱,這支軍隊2015年將達35萬人,每年軍費開支達41億美元,而阿富汗只能負擔其中一小部分。特意趕來旁聽的阿富汗總統卡爾扎伊已經表示,35萬軍隊不夠用,41億美元軍費也是“遠遠不夠”的。可美國方面日前暗示,他們在2014年之後只願意和能夠每年承擔20多億美元,其它“要盟友們想辦法”,至今願意“想辦法出錢”的只有英國、德國和澳大利亞,三者相加承諾願意承擔的軍費總額也不過4億美元。

　　一些歐洲智庫日前已開始放風,認為北約歐洲盟國應促成“阿富汗量入為出的防務開支計劃”,即把阿富汗軍隊削減到約20萬──很顯然,這項計劃的潛臺詞是“我們不想出錢,你們湊合著花美國那20多個億吧”。

　　這顯然不是美國或卡爾扎伊當局所願意接受的:他們希望撤軍,希望省錢,前提是阿富汗戰爭不至於變成一個失敗,馬兒不能多吃草,但不跑的馬也是要不得的。面對歐洲盟國既無心、又無力的一張張面孔,奧巴馬或許將不得不盤算,如何説服本國國會兩院,多為2014年撤軍後的阿富汗準備些預算了。

　　除了阿富汗,北約在總體上也提出“靈巧防衛”,希望通過一攬子跨國合作項目整合併共享北約各成員國的資源和能力,確保各成員國在應對經濟嚴峻挑戰時,也能具備應對安全挑戰的足夠能力。

　　然而這同樣是個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兩難計劃:僧多粥多,共享、分享並非大問題；僧多粥少便會有無窮煩惱,各國間勢必為“誰出錢”、“誰出力”、“誰説了算”不斷扯皮,且諸如歐洲導彈防禦系統這樣爭議性很大的項目不僅未必省錢,一旦啟動恐也未必省心。

　　對於雲集芝加哥的28個北約盟國首腦而言,沒草吃的馬兒怎麼跑,是個必須弄清楚的嚴肅話題；而其它與會者則恐怕還會更多地去想,那些總量減少卻仍令人垂涎的草料,還能不能分我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