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鐵鎖鏈讓老人痛苦不已。▼被常新井砸壞的鎖已經不計其數,鑰匙換了一個又一個。　　　　　　　　　　　　　本報記者　鄧興宇　攝

　　本報東明4月4日訊(記者梁斌)　5斤重的鐵鏈是他項上“枷鎖”,2米長的鐵鏈圈是他活動半徑。東明縣陸圈鎮王管屯村一六旬老漢常新井精神異常,常惹事端,他七旬大哥實在沒辦法,只好用鐵鏈把他鎖在野外,至今已拴了5年多。

　　4日下午,記者來到距陸圈鎮政府西200米、住戶寥寥的一片果園。一間沒有門窗的石棉瓦房顯得十分神秘:外邊是臭氣瀰漫的糞便,裏邊是一地淩亂的被褥；墻角是癱坐在地的衣衫襤褸、頭髮蓬亂的常新井。他的脖頸上套著用大鎖鎖著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在石柱上牢牢固定著——2米長的鐵鏈就是他的活動半徑。

　　“我有羊角風,老病根,看不好……這不算啥事,我還能動,我得出去。”見到來訪的陌生人,常新井一點也不抵觸,反而顯得十分高興。含糊不清的言語中,常老漢講述了自己的困境:大哥送飯吃,“啥時候送啥時候吃”；村民挺仁義,冬天送衣添被；侄子修的房,現在不能遮風擋雨了。

　　吃住問題解決了,可常新井怎麼都不願天天被拴著,與外面世界完全隔絕。逃離就得破壞鐵鏈,為了逃跑,他曾搬起水泥塊砸,也曾拿起兩段4厘米長的鋸條鋸。可短暫的自由後,他又被親人抓回來,“現在鐵鏈換成了粗鏈,啥辦法都沒了。”

　　“他神經有問題,一放出來就光著腚滿大街跑,怕他瘋起來出危險,家人才狠心將他拴起來。”在常新井瓦房50米外養雞的張老漢解釋,全村人都很同情常新井,不願看到他過著非人生活,可自從30年前常老漢患上羊角風後,病情越來越嚴重,時不時躺在大路上睡覺,並“強迫”路人和他説話,“村民遇到麻煩都找其大哥説事”。

　　常新井的境遇在其大哥常全井看來也是出於無奈。“犯病越來越頻繁,家人拿他實在沒辦法”。常新井74歲的大哥常全井介紹,他曾經帶著常新井在山西、河北等地要飯時看過病,“大醫院住不起,江湖郎中的方子不頂用”,導致病情逐漸失控,“甚至老嫂子有時管管他也遭打”。

　　儘管如此,“每時每刻都想給他解開鏈子,可又不敢給解開,只能鎖一天是一天”。常全井一臉無奈地説,政府去年已將他弟弟納入低保對象,可這點救助對他弟弟來説杯水車薪,他期待著弟弟能得到良方、恢復健康,早日擺脫鏈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