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呂雲

　　在過去25年間，動物標本泡製和裝置藝術一直主宰著英國藝術界。而如今，此類藝術品的銷量在下滑，以英國當代藝術領軍人物達米恩赫斯特的作品為代表的“震驚藝術”(shock art)似乎開始漸失魅力和市場。與此相對應的是，傳統油畫、視頻藝術等藝術形式開始展現新的生機，似乎一個激動人心的新藝術運動正在萌芽。

　　最近赫斯特遭到的炮火攻擊特別猛烈。“噁心，極其可怕”是《旗幟晚報》藝術批評家布萊恩塞維爾(Brian Sewell)所用的字眼。而澳大利亞藝術批評家羅伯特休斯則用“幼稚、聳人聽聞”來評述赫斯特一生的事業。近日，去年曾獲得“最具影響力英國藝術家”稱號的現代色彩大師大衛霍克尼(David Hockney)也開始加入對赫斯特的批評，他對赫斯特雇用160位助手來實現創意的做法頗有微詞。

　　而在市場方面，赫斯特也開始受到冷落。他的作品一向是英國藝術市場的風向標。2008年，倫敦蘇富比拍賣會上，赫斯特拍賣出223件作品，其中一件18K金小牛作品拍出1030萬英鎊的高價。但總體來説，赫斯特在市場上的歡迎度這兩年已經大大下降。

　　由於越來越多對證券和基金感到失望的投資者進軍藝術市場，2011年，儘管全球經濟持續下滑，但蘇富比當代藝術品的銷售額增長了34%，而佳士得則增長了22%。然而，以赫斯特作品為代表的裝置藝術對此貢獻並不大。蘇富比當代藝術部的專家詹姆斯塞維耶表示，蘇富比開始對大型裝置作品失去興趣，今年賣得最好的是傑拉德裏奇特(Gerhard Richter)的作品。這位80歲的德國抽象畫畫家的三件油畫作品拍賣成交價超過400萬英鎊。

　　這是否意味著傳統油畫獲得新寵愛呢？藝術經銷商喬納森克拉克認為的確如此。“業內最具影響力的經銷商如今越來越少關注概念化作品或者技巧性不強的作品，這主要是因為他們並不確定從長久來看這些藝術品能否帶來投資上的安全感。油畫無疑是一個更有保證的投資。”

　　他告訴《每日電訊報》記者，以雕塑見長的英國藝術家亨利摩爾(Henry Moore)的油畫作品如今很好賣，跟幾年前相比，價格漲到了三倍。

　　克拉克認為，赫斯特作品的銷量下降，不僅僅是全球金融市場的影響，還跟藝術品市場的轉向有關。一年一度的“彭博新當代展”是業內頗具聲望的大展，每年展出40件最好的藝術院校畢業生的作品，當年赫斯特和霍克尼的作品也曾在這個大展上展出。去年，進入初選名單的1000件作品中有30%是視頻藝術作品。

　　一些年輕的視頻藝術家紛紛表示，達米恩赫斯特對自己的創作毫無影響，他已經成為歷史。不過，也有評論家認為，赫斯特仍然是英國當代藝術市場的營銷大師，他在把握藝術市場方面的靈活度或許是他最大的遺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