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靜鈞

　　美國蘋果公司２月１３日宣佈，該公司已委託“公平勞工協會”（Ｆａｉｒ Ｌａｂｏｒ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ｏｎ）對它的境外供應商展開“特殊和自願的審計”。

　　“用工審計”一詞，指的是工人勞動環境的審計，目的就是要查明代工廠是否存在違反用工公平、公正及人性等方面問題，並糾正錯誤。“用工審計”是企業的一種社會責任擔當，是企業把工人群體視為利益持有者的體現。

　　一直以來，輿論對蘋果公司在境外的代工廠是否遵守法律規定的勞動條件和衛生條件，存有疑問。作為回應，公司大概可以採取三種策略：一是蘋果公司自己組成調查團，其二是向駐在國地方政府部門請求，由地方政府組成調查組入廠調查；其三就是由獨立的第三方展開不受限制的調查。

　　第一種方式屬內部審計。美國中西部一家沃爾瑪超市的果蔬供應商，非法雇用童工，被沃爾瑪內部派人下去調查，取消了那家企業的供應商資格。但公眾和勞工權益組織一直在狀告沃爾瑪。“內部人審計”之所以難以取信於民，是因為這種審計是由內部人掌控，給被審計人造成的壓力不大。

　　第二種策略往往由於企業與政府之間稅務與就業等利益糾葛，而使地方政府部門派出的調查團，反而扮演“問題掩飾團”角色。只有第三種策略，在沒有利益衝突下，獨立的外部調查委員能依照忠實與勤勉原則，不受干擾地獨立展開調查，其調查結果最接近真相，其結論也會令人信服。目前來看，蘋果公司選擇的是第三種方式。

　　第三種策略的關鍵點在於“獨立性”。純粹的“獨立性”或許難以做到，如“公平勞工協會”是由數所大學和一些機構建立起來的一家非營利協會，在其會員名單上有蘋果公司在內，也就是説，協會與蘋果公司至少存在著某種關聯，但相對於前兩種策略的負面性，這一名義上的關聯並不足以影響其獨立性。調查的終極目的就是迫使這些問題得到糾正和改進。也就是説，獨立調查團最後是不是能對被調查者施加相當大的壓力，才是問題根本之處。

　　此次蘋果公司延請外部人來調查自家醜，這是蘋果公司改善其形象的一個重大舉措。類似的做法也見於香港，如按照香港《調查委員會條例》規定，許多外部調查，就是依此法而行。這樣的“審計”制度，我們也不妨多多借鑒，使一些被指為違反勞動法的企業用工現象，乃至更大範圍的違法問題，能得到有效遏制，以實現社會公正和公平。

　　（作者係西南政法大學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