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克禮 沈星

　　美國狄克森大學（Ｄｉｃｋｉｎｓｏｎ Ｓｔａｔｅ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發生了一件悲劇。教育、商業和應用科學學院（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ｆ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ａｎｄ ａｐｐｌｉｅｄ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的院長道格 拉普蘭特（Ｄｏｕｇ ＬａＰｌａｎｔｅ），上週五飲彈自盡。此前，當局曾公佈審計報告指出該校向國外留學生濫發學位，讓一些未達到水準的學生順利畢業。這被當地媒體認為是道格 拉普蘭特自殺的直接原因。

　　這件事情震驚了美國高等教育界。把這件醜聞歸咎於幾位教授和大學管理人員並不過分（雖然道格 拉普蘭特以死謝罪），但是值得指出的是，這件醜聞有某些超過一所大學範圍的深層原因。最近幾年，在美國留學的外國人日益增多。對這些學生來説，在美國留學是最大的夢想之一。但是，從很多美國大學管理人員的角度來看，外國留學生的增多也是一種巨大的利益。除了讓大學變得更多元化和國際化之外，留學生是很多美國大學很重要的收益來源。和美國學生不同，外國人很難領到獎學金，而且在公立大學留學生的學費比本州居民的學費更多。這筆資金可以供大學管理人員支付各種各樣的項目。因此，很容易了解有些管理人員為了增加學校的收入，而大肆招收留學生。

　　不過，狄克森大學的行為是過於眼光短淺的。由於這件醜聞，誰能尊重這所大學授予的學位？什麼樣的父母願意省吃儉用替孩子交這所大學的學費？不但如此，狄克森大學的行為也冒著美國高等教育名聲掃地的風險。很多美國人一定希望這樣的行為不要繼續。

　　這種招生衝動，很多大學都難以避免，包括中國的大學。中國經歷了近１０年的擴招，大學準入門檻進一步降低，一些學校開始企業化運作，將教學當成一門生意。在招生方面，更是缺乏相應的標準，一些無法達到相應水平的學生，都順利地進了學校並成功畢業。學校收了學費，而學生則拿到了學位。在這個過程中，高等教育發生了異化，金錢在其中成了罪魁禍首。學校將注意力放在經營方面，忽視了教學的質量，那些本身就不具備相應水平的學生，其實沒有得到相應的教育。這與狄克森大學發生的故事多麼類似。不同的是，狄克森大學遭到了輿論的猛烈攻擊，院長以死謝罪，而在中國，“賣文憑”卻沒有得到遏止。

　　中國最近在熱烈討論高校改革。包括去行政化、培養什麼樣的人才等，都在討論的範圍之列。但我認為，大學應當有一個長遠的眼光，不能追逐眼前的利益。對於中國的大學也是如此。哈佛、耶魯等世界名校，都能抑制逐利衝動，對教學都有一種堅定的恪守。如果以逐利為目的，那人們將對中國教育失去信心。大家都將孩子送到國外去了，那對大學而言是多麼重大的損失！

　　（韓克禮為美國旅華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