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亞雯帶著爸爸在學校參觀。 本報記者 梁斌 攝

　　本報記者 梁斌

　　春節過後,隨著走親訪友的次數越來越多,菏澤定陶12歲女孩王亞雯興奮中的不安越來越重。走完了親戚,爸媽又要外出打工了,又要年末才能回家。一共才能和爸媽團圓十余天,還沒有夢中團圓的時間長留守在家的10年裏,小亞雯做夢都盼著和爸媽團圓。

　　爸媽回家

　　有些陌生

　　“你看!9門課程有7門都是‘優’,只有英語和科學是‘良好’。”臘月廿六上午一大早,亞雯就帶著有些陌生的爸媽,回到姥姥家,翻出通知書,遞到爸爸手中,接受“檢閱”。

　　盯著女兒的成績單,亞雯爸爸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亞雯的爸媽在臘月廿五才摸黑趕回家。

　　爸媽常年在外,奶奶年邁多病,亞雯從2歲起就跟著姥姥留守在家,如今已達10年。10年裏,直到過年,亞雯才能與父母團聚。

　　亞雯説,平時她非常想爸媽,也想和電視上演的那樣,和爸媽見面時能親熱點。但見了爸媽後,那些想象的浪漫都沒有了,和有些陌生的爸媽只剩下簡單的問答:“在學校咋樣?”“還行”；“在家聽話嗎?”“聽”……

　　母女見面

　　還有磨合期

　　像亞雯一樣掰著指頭盼望過年的留守兒童,僅在菏澤定陶就有1萬多名。他們對父母日思夜想,可當爸媽突然出現時,又會有些惶恐久別之後再見面,親情總有些遙遠。

　　亞雯的姥姥回憶説,亞雯4歲時,從外地回家的爸爸笑瞇瞇地伸手抱她,小亞雯的第一反應竟是推開爸爸的手,嚇得躲在姥姥身後哭起來。

　　在亞雯的媽媽看來,“這很正常,早已習慣了”。亞雯的媽媽説,窩在家裏掙不到錢,出去打工又缺乏門路,掙不到錢就不願意回家,只有春節才舍得回家與女兒見面。

　　孩子們與父母分別時間長了,見面總會有些認生。“過年回家,得與女兒磨合半天,才能打成一片。”亞雯的媽媽摸出了規律。亞雯還有一個兩歲的妹妹,亞雯在家時,還要照看妹妹,妹妹也和她最親,和父母則有些認生。

　　盼望父母

　　送個無價的禮物

　　和父母磨合的短短半天裏,亞雯逐漸將自己對爸媽的記憶一點一點補齊。她開始和媽媽講悄悄話,拉著爸爸到不遠的定陶留守兒童學校參觀。這個留守兒童學校吸納了附近鄉鎮300多名留守兒童。

　　亞雯的班主任牛輝昌告訴記者,他曾佈置過一篇感恩父母的作文,亞雯寫得有些另類。她希望父母送她一份無價的禮物平安和健康。

　　亞雯解釋説,十年來,她一直有個秘密,渴望父母“像變魔術一樣”從包裏掏出神奇的小禮物。可這一直沒成為現實,爸媽回家從沒買過禮物。

　　“在外面買東西貴,坐車也不方便。”懂事的亞雯為父母打圓場,她説,她的衣服由大姨買,姥姥也給她零花錢,她啥都不缺。看到爸爸的眼睛在北京幹活時受的傷,她就萌發了一個願望,讓爸媽送她份特殊禮物,年年平安、歲歲健康。

　　春節走完親戚,父母又一次要離開了。亞雯説,媽媽又會一邊抹眼淚,一邊整理行李,而她,則是倚著門框,安靜地看著他們離開。一年時間,小亞雯和爸媽的相聚不過十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