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論環境要寬鬆，紀律作風要嚴謹。”廣州市政協主席蘇志佳的這兩句話，我認為非常值得推崇。因為自己有過全國的、本省的“兩會”親身採訪經歷，結合各路記者提供的新素材，尤其感慨係之。

　　先説“紀律作風要嚴謹”。現在的各級“兩會”都把“缺席”與否作為衡量紀律作風的一個標尺，這是必要的，卻也是最基本的。因為人雖然來了，還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一面。像蘇主席説的，開會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肩負著使命，大家都看著呢。那麼，你就不能像尋常開會一樣一直埋頭鼓搗自己的平板電腦吧？你更不能拿著“愛瘋”沒完沒了地看小説吧？我承認包括“兩會”在內的會風像政治領域、經濟領域一樣需要大刀闊斧地改革，但是，就算馬上改革，你得認真傾聽才能直指弊端啊？況且，你這麼一直“埋頭苦幹”，又焉知臺上在講些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不會錯過嗎？在全國政協小組會議上，我見到過若干大牌明星人物竟可以自始至終埋頭給人家在各種簿子上簽名，自己不發言，也不聽人家的發言。

　　再説“言論環境寬鬆”。這是必要的，政協就是不同意見碰出火花的地方。但言論寬鬆卻不等於可以雷語迭爆。然而，各地當下動輒蹦出一些“雷人”，放出一兩句雷語。連我們這些門外人都知道，每年全國“兩會”，一個是3月3日開，一個是3月5日開，各省在這之前開，各地市的往往又在省的之前開。日期是既定的，你必須有備而來，不能臨時抱佛腳。因此，那些諸如建立“外來人口間接過濾機制”的話，有充足的時間經過大腦。如果你在我們視為莊嚴的會場上弄出一份有抄襲人家論文嫌疑的提案，那就更逾越出環境寬鬆的邊界了，逾越得性質都已經變了。倘若抄襲坐實，未知是否“破了天荒”，其實無論是否，自己都應該主動引咎離去。帶了這個頭，用寬慰國人的話説也算“壞事變成了好事”。

　　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樣，非常期待每年集中了那麼多人才、花了那麼多錢開的各級“兩會”，能夠産生出關係到國家和地方發展大計的富有真知灼見的成果。事實上有一點遺憾，不知是各路記者傳遞得不夠，還是真就那麼多。感覺上，各級“兩會”的報道仍然是“花絮”居多，建設性意見極少，大家都在“直指”或“痛陳”，結果只能是不了了之。委員代表“搶咪”啦，機關幼兒園的天價補貼啦，沒必要再説了，頭兩年覺得新鮮，翻來覆去就覺得乏味。至於當選代表進了會場還兩眼一抹黑，更讓人啞然失笑。“新人”誠然什麼都要從頭學起，但單純地依賴短暫培訓不行，更要靠自己惡補。我有個餿主意，不知是否可在各級政協一試：可不可以建立“提案倒逼機制”？就是説，用提案的質量來檢驗委員的“成色”。給你兩年的時間，如果連一份有價值的提案也拿不出手，那就哪來回哪吧。否則，當上了，開會又從來沒遲到、缺席過，就能心安理得地一混五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