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今藝林如馬子愷一般廣博涉獵詩書畫印、文史詩詞等眾多領域者,確不多見。大家在談到馬子愷時,大多僅知其在書法篆刻領域的非凡成就,而畫名反被掩之。其實他自髫齡就蒙庭訓苦臨芥子園畫譜及四王一路的山水畫,並常向濟南畫壇名宿弭菊田等前輩請益繪事。上世紀八十年代,馬子愷拜齊白石高足許麟廬先生為師學習大寫意筆墨。許先生器重馬子愷的人品天賦,見而愛之,收為門生,悉心教導。他多年來始終秉持著太師齊白石先生“自有心胸、超古邁時、恥其流俗”的銘訓,凝神靜慮、篤志於學,善於總結前賢高妙之處,取精用弘,創造出屬於自己的藝術風格。在他營造的藝境中,能看出他讀書養氣、滌除玄鑒之心懷,這種的藝術創造精神,在當今書畫界中尤為難得。
馬子愷的書畫篆刻作品從內容立意到形式表達都追求高古雄渾、洗煉典雅。他自謂“書不讀三代以下,字不寫三代以下”。其心長此盤桓于古,斐然成章,漸漸形成了他自己獨特的審美觀,他自創“穆齋古篆”一體,盡得古文字之大美,廣受藝林大家的激賞。馬子愷的繪畫藝術與其書法篆刻藝術一樣遵循傳統,取精用弘,而又能入古出新,自成面貌。其畫作充滿著濃郁的文人氣息,有宋元明清遺韻,格調高古,雖逸筆草草,卻是“無意于佳乃佳”。由於有深厚的書法與篆刻功底與國學底蘊,所以其畫作能將北宗之氣勢與南宗之筆墨有機結合在一起,氣象氤氳,渾厚華滋,形成了自己樸茂蒼潤、大璞不雕的高古氣息。正可謂“韆鞦筆墨驚天地,萬里雲煙入畫圖”, 書卷氣與金石氣並舉,正是馬子愷繪畫藝術的鮮明特點。從他的筆墨中可以看出,他深受元四家、徐渭、八大、石濤、陳淳、金農等文人筆墨的影響,陶冶百家,熔鑄南北。所作意境宏深、筆法練達、雅韻曠遠、極具情趣。
馬子愷的畫歸於水墨意筆一路,多以山水蘭竹為對象,振筆直抒性靈,在自然中參出造化神奇,繼而化為自己筆下的氤氳華章,開拓出一片屬於自己的精神園地,把自我心境與客觀世界相融互生,從而達到“物我合一”之藝術妙境。作為一位有思想的藝術家,他真正做到了書畫同源,書畫合璧。正因為如此,文人氣息與詩情畫意始終貫穿于馬子愷藝術創作的始終。他的畫從藝術分野上,應該屬於“文人畫” 的美學範疇。這與宋元以來的文人畫傳統一脈相承,氣象高古的畫面配上錯落有致的題款以及奇正相生的印章,詩書畫印在畫作中得到了高度和諧的有機統一。
馬子愷是在繼承傳統精華之中又著意體現其個人風格,以洗練的筆墨,簡樸的形式,塑造出個人的內心世界,表現出超逸拔群之氣,其筆下時常流現的些許野逸之趣,不經意間也道出了他如魏晉士人般的散澹高懷,道出了與自然氣息相連的生命情調。這也正是藝術家最珍貴的一種心態,是一種積極的理想的表達,非廣讀書、勤思考不能為之。
馬子愷的書法四體兼備,結體疏宕自如,用筆渾厚蒼勁,超越了一般形式主義技法層面,通過線條能感受到線條後面的文化修為和心靈恬淡寧靜。以傳統筆墨造就出藝術之美,生發出無窮意象,展現出獨特面目,觀之滿紙燦若星月。他的篆刻作品熔甲骨秦漢文字為一爐,氣象高古呈現大人生的境界,印面樸茂生動表露運刀如筆的氣定神閒。作品有令人感動的視覺張力性和和文化拓展性。他用豐厚的文化底蘊將技術層面上的“器”提升到了“道”的層面。有藝術之美境就不乏知音見賞。他執著的藝術精神深深的感動著所有與他交往過的每一位有識之士。他那學者風度的獨特魅力與內涵深美,令各界朋友們都由衷的欽服賞愛。
馬子愷是一位既有天賦更有持久恒心的藝術家。在他看來,有了認識,就要不斷充實它、超越它,才能達到美的最高境地。完美或許不存在,但是只有不斷的去追求完美,才能越接近於完美,這正是馬子愷大寫的完美藝術觀。近日欣聞子愷兄又有新著問世,聊贅數語,以示祝賀。(文/楊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