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藝術理論家卡西爾説,藝術是人生命存在的方式。而搞藝術的人又常常説,搞藝術是要有一種宗教式的獻身精神。這話我信。
然而,我還從張仃先生的藝術人生中體驗到了追求藝術與追求宗教信仰的不同:因為宗教會告訴你什麼是真理,應該怎麼去追求;而藝術則需要你在沒有路的道上不停地探索,努力地去逼近真理,使剎那的瞬間成為永恒。而以藝術與宗教相比較,藝術又是一種崇高而神聖的事業!
事實上,一個人活著,必定要有支撐自己信念的東西。也就是説,在人生生命的進行過程中,必然要為自己的生存找到合適的理由。人吃五穀雜糧,自然不能離開這個生活的社會。但是無論是追求藝術,還是追求信仰,于外在的規範沒有成為其生命自由發展的障礙的條件之下,一個人對藝術的執著與感悟,則決定著其理想所達到的高度。
所謂“藝癡者技必良”。和其他藝術家一樣,張仃先生一生像殉教徒那樣去對待他的書畫藝術,用生命去擁抱藝術——殫思竭慮、廢寢忘食、沉迷癲狂、夜以繼日。所謂的“廢畫三千”、“七十二難”,如李可染先生所言,為了渴望著的新創造——藝術的更高、更大的輝煌,他除了如教徒般地“朝聖”、“唸經”、“拜佛”之外,還得承受藝術行進中的“九九八十一難”的打擊與挫折,得忍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與寂寞。所以我説,追求藝術的崇高與神聖,要比追求信仰的崇高與神聖還要困難得多。
我參加了趙學敏先生的書法學術研討會,看到了他的書法作品,聽了專家的發言,也感觸良深;作為官員書法家的趙學敏,在書法藝術上所取得了驕人的成就,他所付出的艱辛也是常人難以想像的、不言而喻的。他對藝術“以身相許”的虔誠也讓人動容,他夏日揮汗、冬日呵凍,“磨穿鐵硯”的精神更是可歌可泣的。
人稱藝術有兩難,一是養氣,一是自然。你若想讓自己的藝術作品顯露孟子所講的“浩然之氣”,你就必須先學會做正人;若憑一時的“作氣”,那大半是暴戾之氣,是容易衰竭的。所謂“人奇字亦古”。作藝術家,首先要做人,做人怎樣,為藝就會怎樣,這是祖先早已證明了的古訓。張仃先生也常説,一個人的藝術道路的方向,是由自己的性格、思考方式、修養決定的,而藝術家的“學術清白”十分可貴——誠實、懇切、樸實無華,會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至於你的藝術作品的“耐看”程度,則是由藝術家的識見以及掌握藝術語言的嫻熟程度而定。
有專家評:張仃先生書法的高古雅逸,是來源於先生人格的正直和堅強,來源於其廣博的修養與勤奮創造。我認為:“書類其人”之説,在趙學敏先生身上的表現得也是十分突出的。我雖然不寫書法,但我能從趙先生的書法中欣賞到很多“美的元素”。我認為,學敏先生的字,不是像有些人寫的那樣東倒西歪,缺胳膊斷腿,張牙舞爪,讓人生厭。學敏先生的字與他本人一樣,端莊厚重而不乏風流倜儻,重詩情,含哲理,不作表面的誇張,能悅人怡人。尤其是他的藝術所體現的“正大氣象”,就符合中華民族的“禮尚從容而不迫”、“會于中和”等傳統的審美標準。
所謂“道法自然”。無論從事哪一種藝術,從容淡定,鬧中取靜,讓心靈走向自然和自由都是至關重要的。所謂“藝無止境”。趙學敏先生在藝術上已經取得了驕人的成就,但是他還年輕,拓展藝術的空間還很大,希望他繼續以堅韌不拔、水滴石穿、聚沙成塔的精神,向著藝術的更大的崇高與神聖不斷邁進吧!(作者:理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