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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白文印章釋讀:是田八還是八田

發佈時間:2013年12月12日 18:02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央視網 | 手機看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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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白文印章

       齊白石有一方白文印章,上刻“田”“八”兩個字,人們將其釋為“田八”(見圖一)。細觀此印,無論從印文內容還是刀法來分析判斷,似乎都有待商榷,筆者以為此印的印文應為“八田”二字。

       一、“田八”所指為何

       白石老人一生勤奮,“老人刻印,總約三千余方”(張蔭培編著《齊白石篆刻集》),“那麼其一生所刻確實巨觀了,但據目前的資料,及其子女的提供估計,亦有六七千方”(羅隨祖主編《齊白石全集--篆刻》)。這些印章中,除去姓名、堂號印外,還有一些吉語、詩文、警句印。其內容或指代明確,或了然易懂,但“田八”所指是什麼卻頗讓人費解。除各種印譜、印集中無一例外地統稱“田八”外,有文字表述為“田八”的有:“‘田八’二字,讀來就是一個鄉下漢子的俗稱,入印時選取篆書中的簡體,一望之下,即可識讀。”(虢筱非《齊白石印藝》)“‘田八’一印,‘田’字上輕下重……‘八’字作兩相背的長彎豎……兩字似門似窗,清新簡練。”(戴史成《齊白石篆刻及其章法》)“‘田八’增強了用刀輕重對比和徐疾對比。”(汪星燚《齊白石篆刻及其刀法》)

       把“田八”解釋為“鄉下漢子”,所指何人無從考證,似乎是唯一可以解釋得通的説法,但多少有些牽強。如果我們把此印解釋為“八田”,則需要把印文倒轉過來(見圖二)。“八田”所指何意?筆者以為是“八塊硯田”的簡稱。白石老人定居北京前,在湖南老家時曾經“五齣五歸”,“我從壬寅年四十歲起,到己酉年四十七歲,八年之間,走遍了半個中國”(齊良遲主編《齊白石文集》)。在“三齣三歸”之後,“我把破舊的房屋,翻蓋一新,取名為寄萍堂。堂內造一室,取名為八硯樓,名雖為樓,並非樓房,我遠遊時得來的八塊硯石,置在室中,所以題了此名”(《白石老人自述》)。為此,白石老人還刻了一方“八硯樓”的印章(見圖三)。古人有“我生無田食破硯”的戲稱,老人有八方石硯,不就是有八塊可以耕種的田地嗎?

       類似“八田”這樣內容和形式的印章,白石老人曾經刻過多枚,如“三餘”(見圖四)、“四萬”(見圖五)。

       二、刀法分析

       印章是我國人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東西,刻印也是我國傳統藝術中一門重要的學問。“八田”這塊印章之所以引起筆者的注意,首先還是它的刀法:“如聞霹靂,揮刀有風聲”(王振德、李天庥輯注《齊白石談藝錄》)。這兩字雖然簡單,但“此印則是以刀法取勝,刻的雖是小篆,但那種雄快縱橫的氣息,真有不可一世之概”(原指“甄屋”一印,語見崔峻豪《齊白石篆刻藝術的研究》)。如果按“田八”解釋,這枚印章兩字四框總計12刀,則每一刀都不符合白石老人的用刀方法。

       “余之刻印,始於二十歲之前。最初自刻名字印。友人黎松庵藉以丁、黃印譜原拓本,得其門徑。後數年,得《二金蝶堂印譜》,方知老實為正,疏密自然,乃一變。再後喜《天發神讖碑》,刀法一變。再後喜《三公山碑》,篆法一變。最後喜秦權縱橫平直,一任自然,又一大變。”(《白石詩草》自序)從老人的這段話中可以看出,白石老人的篆刻是有一個發展過程的,基本可以分為四期:

       1、模擬期:如白石老人36歲時刻的朱文“我生無田食破硯”(見圖六)、“身健窮愁不須恥”(見圖七),白文“黃龍硯齋”(見圖八)。

       2、蛻變期:如刻于52歲的白文“樂石室”(見圖九)、刻于58歲的“木居士”(見圖十),刻于59歲的朱文“老齊”(見圖十一)。

       3、成熟期:如刻于69歲的朱文“魯班門下”(見圖十二)、“不知有漢”(見圖十三),白文“見賢思齊”(見圖十四)。

       4、老年期:如刻于74歲的白文“吾狐也”(見圖十五),刻于83歲的朱文“借山門人”(見圖十六),刻于90歲左右的白文“九十二翁”(見圖十七)。

       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出,白石老人的篆刻作品不同時期有不同時期的特點,“從已確知年代的作品看,總趨勢是愈往後愈平直、單純,愈自然、隨意,愈剛勁、痛快”(齊良遲主編《齊白石藝術研究》)。這方“八田”印,不論從篆法、章法,還是從刀法上來判斷、分析、比較,都屬於老人晚期的作品。

       白石老人曾説“別有趣味在用刀”(徐自強、張聰貴編《齊白石手批師生印集》),關於老人的刀法有許多不同的説法,有些甚至是錯誤的,因本文不是專門探討白石老人的用刀方法,這裡只列舉出一些正確的方法。

       “我刻印,同寫字一樣。寫字,下筆不重描;刻印,一刀下去,決不回刀。我的刻法,縱橫各一刀,只有兩個方向,不同一般人所刻的,去一刀,回一刀,縱橫來回各一刀,要有四個方向……我刻時,順著字的筆勢,順刻下去……”(《白石老人自述》)

       “刻小圖章的時候,父親(齊白石)常常是左手持印,大拇指捏著一側,余三指捏在另一側,小指墊在石頭底下。刻大一點的圖章時,就四個指頭在一側,圖章放在桌子上,右手呢,大拇指、食指、中指捏著刀子,無名指抵在石頭的邊上,小指呢,緊靠在無名指下。刻的時候,這小指抵在無名指下不動,靠大拇指、食指、中指三個指頭的力量向前推刀。”(齊良遲口述、盧節整理《父親齊白石和我的藝術生涯》)

       “刻印的方法是,刀子在刻印的時候,總是刀身向右偏,這樣,刻的時候便於觀看,每刻一個筆劃,都跟寫字時的用筆方向相反,即從下往上刻,遇到橫筆劃時,將橫筆劃轉向‘豎’位,仍按照刻豎筆的方法從下往上刻。如果把印石的刻面看成是一個鐘錶的面,那麼,刻印的方向則是從六點向十二點刻,這是豎筆道;橫筆道呢,把鐘錶的面再轉過來,從九點向三點刻,絕不許有從三點向九點、從十二點向六點那樣刻。這是白石老人刻印的一個總的刀法。”(同上)

       “他的白文豎筆即從墨線的右下方向自下而上衝刻……不來回轉石頭,而是先刻豎道,石頭轉一次九十度,再刻所有的橫道,刀永遠直著走,不走橫刀。”(《齊白石印藝》)

       “一,從石面上看,白文豎畫左毛右光,橫畫上毛下光;鈐印後則是豎畫左光右毛,而橫畫仍是上毛下光。二,受用刀由輕到重的基本規律影響,從石面上看,白文豎畫下輕上重,橫畫左輕右重;鈐印後豎畫仍是下輕上重,而橫畫則變為左重右輕。這裡只説明了白文線條的特點,朱文線條的特徵亦可參照這些內容推導得出。這些要素,幾乎是歷來研究者一致公認的結論,是齊白石篆刻風格的顯著外在特徵。”(俞豐《品鑒--璽印篆刻真贗鑒識特輯》)

       我們看一下“八田”印章的石面圖像(見圖十八),結果不言而喻。

       這枚印章,先從“印面下側”由下往上單刀直衝,最明顯的是“八”字的第二筆和“田”字的中間一豎;刻完全部豎劃之後,將“石面左側”旋轉到“石面下側”位置,橫劃變為豎劃,繼續由下往上單刀直衝,最明顯的是“田”字的最後一橫筆和邊框下面的一筆。這些都完全符合白石老人的用刀方法,如果不是這樣的用刀,根本刻不出來白石老人這樣的效果,這些也正好説明“印面運刀方向與毛筆書寫方向相反,反而體現出毛筆的書寫特徵”(薛元明《齊白石經典印作技法分析》)。類似這樣的用刀方法,在白石老人的作品中可以舉例很多,如“良巳”(見圖十九)、“朱”(見圖二十)、“老手齊白石”(見圖二十一)等。

       我們還可以從白石老人其他印章中的“八”“田”二字來進一步説明,如“吾年八十矣”(見圖二十二)、“行年八十三矣”(見圖二十三)、“年八十五矣”(見圖二十四)、“田孝”(見圖二十五)、“濱田周洞”(見圖二十六)。

       這些“八”字和“田”字完全符合“八田”的刀法,如果和“田八”比較,則明顯相悖。

       同時我們還可以從白石老人其他印章的章法中找到類似“八田”印章的作品,如“空山”(見圖二十七)、“橫田”(見圖二十八)。這些印章與“八田”在章法安排上極其相似。

       以上就“八田”這枚印章進行了多方分析,理由應該比較充分,但筆者仍然有些不解。這枚印章曾見諸多家印譜和文字資料,特別是一些比較有影響的著述也將其釋為“田八”,從使用情況來看,筆者目前還未見白石老人有用在文字、書畫上面的,如果出現,結論立刻明了。但令筆者困惑的是,據記述,在白石老人親自手拓的印譜中也將其鈐印為“田八”(《白石印草》後記),如果不是白石老人不小心“倒立”,則是故意和我們開了個玩笑吧。(來源:中國書畫報,作者:鄧寶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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