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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摘要:晚清民國是中國社會的全面轉型時期,傳統文人畫在經歷了漫長的藝術演進過程後,在晚清民國社會轉型時期逐步完成了其民間化的轉型。齊白石作為橫跨晚清民國直抵新中國的藝術家,其作品在題材選擇、色彩表現和審美旨趣等方面都産生了內涵深刻的變革,這一變革使其成為傳統文人畫民間化轉型的典型代表。
關鍵詞:齊白石 傳統文人畫 民間化
晚清民國是中國社會的全面轉型時期,與這一轉型相一致,我國繪畫藝術在這個時代也發生了內涵深刻的變革,其間盛極一時的傳統文人畫在經歷了漫長的藝術演進過程後,也在這一社會轉型時期逐步完成了其民間化的轉型。至此,傳統文人畫已從知識分子階層走向民間大眾,從高雅殿堂走向雅俗共賞,從關注自我表達走向關注社會現狀,這種變化既是文人畫審美藝術的一種突破,也是當時社會轉型在文化藝術領域的深刻反映,具有重大的美學價值與社會意義。齊白石作為橫跨晚清民國直抵新中國的藝術家,直接傳承了清末民初海派藝術家文人畫民間化的特點,同時結合自身的生活經歷與創作實踐,最終完成了文人畫向民間轉化的過程,成為傳統文人畫的終結者與現代文人畫的創造者。本文試圖從繪畫題材的選擇、色彩的運用和審美旨趣的變化等三個方面分析齊白石的文人畫內涵變化,以求探索齊白石與民國時期傳統文人畫的民間化趨勢的關係。
一、傳統文人畫是古代文人士大夫“澄懷觀道”、抒胸中逸氣、展文人情趣、表達文人藝術追求的一種藝術形式,因之,文人畫的題材往往選取能承載文人的情緒與思想,能托物言志的事物。梅蘭竹菊、高山漁隱、烹茶論道、煮酒吟詩、山岩水畔、雪裏孤松、深山古寺等,成為文人畫題材的最常見選擇。仔細研究,這些題材其實並不是以單純的自然景物在畫中出現,而是被賦予了文人的心境以及道德承載,長此以往這些題材演變成為一種文人自身的象徵性符號,表現出文人的特有思想與情懷,並最終形成傳統文人畫的一成不變的傳統。然而,這種藝術發展到清末民初,因為題材的趨同陳舊與技法的一味摹古,已使得傳統文人畫走向了停滯不前的衰落局面。這樣傳統文人畫就不得不進行新的轉型,在轉型中求變、求發展、求生存。這時,有一些文人畫家著意將畫筆伸向民間,在題材選取上出現了新的突破,這種民間化探索為文人畫注入了新的血液,煥發了勃勃生機,齊白石是他們中最傑出最成功的代表。齊氏的繪畫在題材上大膽地取材於民間,充滿鄉野泥土氣息的花鳥草蟲、瓜果菜蔬、民間風物,如粽子、竹笆、豬玀、偷油吃的老鼠等,以及民間喜愛的應節吉物、佛像仕女等,均可在他的畫中常見。綜觀齊白石的作品,其題材的民間性主要表現在如下幾個方面:
其一,齊白石喜歡畫民間常見物器,表達濃濃鄉情。齊白石一般不畫珍禽異獸、奇花名草,而是取材于平常生活中普普通通的對象,犁筢鋤頭、算盤柴耙、蘿蔔白菜、蝦蟹蛙蟲、雞貓豬牛等,皆能入畫。這些廣大勞動人民所常見的田間地頭之物,一經入畫,便生動感人、妙趣無窮。白石老人遵循“寫最熟悉”的原則,尤其是其55 歲衰年變法之後,其題材基本上都是兒時所見的民間之風物。如他在《柴耙圖》第二幅中就自題曰:“余欲大翻陳案,將少小時所用過之物器一一畫之。”其在20 世紀20 年代所畫的《稻草雞雛》中亦自曰:“余日來所畫,皆少時親手所為,親目所見之物。自笑大翻陳案。”《柴耙圖》中整張畫只一把柴耙赫然直立畫中,旁題詩一首:“似爪不似龍與鷹,搜枯爬爛七戟輕。入山不取絲毫碧,過草如梳鬢髮青。遍地松針衡嶽路,半林楓葉麓山亭。兒童相聚常嬉戲,並欲爭騎竹馬行。”柴耙這種傳統文人從未畫過且不齒入畫的農具,經白石老人的畫筆一擺弄,竟趣味盎然、俗中見雅。《稻草雞雛》中也是草草幾筆將一把稻草佔據了畫面的多半,下繪幾隻小雞或穿梭于草垛,或結伴去覓食,這種農家小院中最常見的場景,透射的是一股濃濃的鄉土氣息,親切而宜人。
其二,齊白石喜歡畫農村生活場景,表現淳樸的生活情趣。他92 歲時畫《聞鈴心喜圖》,回憶童年的生活,畫面上一小牧童,身係一鈴鐺,牽一老牛回家。畫上題注:“璜幼時牧牛,身係一鈴,祖母聞鈴聲,遂不復倚門矣。”從畫中我們可以感受到祖孫之間醇厚的情感和田野泥土的芳香。其畫作充滿了樸質的感情,具有濃郁的鄉土氣息,淳樸的畫風使人靈魂凈化。在一幅畫中,齊白石只畫幾隻小雞,題詩曰:“菜味入秋香,何來蟲似蝗。家雞入菜圃,蟲減菜俱傷。”充滿了生活趣味,又引人深思。
其三,齊白石喜歡獨闢蹊徑地選取民間極俗的題材入畫,在大俗中追求大雅。蒼蠅、蟑螂、老鼠、飛蛾等這些令人厭惡、俗不可耐的民間之物,也被他大膽地收入畫中,這些傳統文人認為是俗氣的題材,他都能“絕處逢生”,畫得清新脫俗,讓人覺得可愛。這在他前輩的文人畫家中是沒有的。如《油燈秋蛾圖》即上畫一油燈高照,下繪一燈蛾蹣跚。他曾于一張不到半平方尺的畫上只畫了一隻蒼蠅,上題文字説這只蒼蠅懂事,不擾人,讓人瞠目結舌之際又覺滑稽可愛之極。老鼠是齊白石愛畫的題材之一,在他的筆下,現實生活中的害鼠奇跡般地變成了審美形象。雖也有“寒門只打一錢油,哪能供得鼠子飽”的無奈與辛酸,但更多的是玩賞老鼠的樂趣。如《自稱》畫中上方橫一長秤桿,一端垂一鐵秤砣,一端係一大秤鉤,一隻碩肥的老鼠正攀爬于秤鉤上,就像一個喜歡量體重的頑皮孩子,那樣子令人捧腹,又令人深思。在《老鼠嚙書圖》中,三隻胖乎乎的老鼠正嚙咬一部線裝書,兩隻已爬到書上咬起來,一隻正趕上來。神情專注,憨態可掬。齊白石一生畫了許多幅老鼠作品,皆以諧趣橫生的筆墨繪成,有老鼠偷油、老鼠偷吃花生等,這種藝術情趣不像古代文人畫家的藝術趣味那麼高雅,但又有著那些高雅的趣味難以替代的魅力,透射著樸實的民間特徵。
白石老人這些涉獵廣泛、來自民間的繪畫題材,猶如為文人畫注入了一股鄉野田間之氣,不僅衝破了傳統文人畫題材狹窄的瓶頸,為文人畫題材開拓了新的領域,也使文人畫題材由對山野林泉的關注走向對民間風物的表現,呈現了雅俗共賞的民間化特徵。
二、傳統文人畫在色彩上素來追求一種素樸淡泊、清俊冷逸之美。對於色彩與水墨,傳統文人畫受到莊子美學和禪宗美學的影響,崇尚清空靈動、師法自然,因之,注重對水墨的運用,講究“水墨宣淡”,直取墨色的清淡與玄味,認為墨分五色,喜用墨的乾濕濃淡來表現渾厚蒼潤的微妙變化,強調“筆墨積微”,“不貴五彩”,“拙規矩于方圓,鄙精研于彩繪”,提倡水墨寫意之逸,鄙視色彩之實。至清末,隨著知識分子階層社會地位下移,加之封建思想的逐步瓦解和商品經濟的興起,大量的職業畫家開始出現,特別是揚州畫派以後,文人畫家賣畫風氣漸濃,市民趣味和市民文化開始對文人畫産生一定的衝擊,文人畫家的畫筆開始轉向關注自然、表現現實生活,於是一些受市民喜愛的水果、仕女等形象大量出現于畫面,文人畫的色彩也隨之開始變得鮮艷而明亮了起來,出現了明顯的民間化特徵,而作為民間藝人出身的齊白石以其大膽的用色和獨創“紅花墨葉”畫法而具有了典型的代表意義。
齊白石善於使用民間彩繪中常用的強烈艷麗的重色作畫,使色調更加純化。“紅的真紅,綠的碧綠,色彩鮮明,是白石老人藝術的一個特徵。”縱觀齊白石絕大多數作品都是以純色如純紅、純黃等為主要表現色彩。尤其是1919 年衰年變法之後,他揮手告別青藤、八大山人的冷逸畫格,大膽地使用民間美術中常用的高純度色彩,如鮮亮的杏黃、靛青和強烈濃艷的西洋紅、胭脂、洋紅等,使畫面一改傳統文人畫的頹廢之氣,而變得生機盎然。如《葫蘆草蟲》中的葫蘆、《枇杷圖》中枇杷等用的就是明亮的杏黃;《寶缸荷花圖》中的寶缸、《牽牛花》中的牽牛花等都是單純的藍色。而對於民間喜愛的紅色,白石老人更是尤為喜愛,並廣泛運用並自創“紅花墨葉”之畫派,視覺效果極為強烈。如《秋趣圖》中的菊花、《萬年青》中的萬年青等,用的都是鮮艷的高純度的紅色,而其《花卉草蟲冊頁之五》中的《雁來紅》竟然純用紅色勾染點皴,紅色佔據了畫面的90%。這些鮮亮艷麗的色彩在畫面中大面積地運用,給人以鮮艷得要“跳”出來的感覺,使畫面充滿生機活趣、歡快熱烈之感。齊白石的畫和強調色彩清淡的一般文人畫已大不相同,他對花朵、果實、鳥蟲施以明亮和飽和色彩,使色調更加純化,同時保留以墨為主的中國畫特色,其畫作仿佛是將文人的寫意花鳥畫和民間泥玩具的彩繪構成了一個新的藝術綜合體,具有了特有的藝術風範。濃麗的色彩、純化的色調,使得齊白石的繪畫更接近了中國民間美術在用色上的那種明快和強烈的風格,從而呈現了濃濃的民間審美趣味。
齊白石在繪畫配色方面也大膽地引進了民間藝術的審美特色,在色彩選擇上巧設對比,將民間常用的補色、強對比色運用於畫面,使作品産生一種張揚刺激的色彩效果。如《送學圖》中先生藍袍黑帽、小孩紅衫白褲,黑與白、藍與紅,對比強烈;《事事遇頭》中紅色的芋頭和鮮綠的柿子形成強烈的對比效果。《荷花鴛鴦》的上部是墨荷紅花,下部是由黃紅藍黑白間繪的鴛鴦,畫面色彩斑斕,鮮活刺激。高純度的色相、補色對比的色彩原則在傳統的文人畫中從未出現過,但在齊白石的畫作中處處可見,這種幾乎是原色對比的、更為大眾的色彩傾向,造成了濃烈而鮮亮的視覺效果。這些鮮亮濃麗的色彩和誇張刺激的對比組合,純化而熱烈,一改文人畫清俊素樸、淡泊冷逸之貌,使得齊白石的繪畫具有了濃郁的民間色彩特徵,這也是文人畫從清淡走向濃麗、從上層走向民間大眾的現代性轉換的有力體現。
另外,齊白石在色彩表現技法上也不拘一格,他大膽地借用民間裝飾紋樣中“以色扶形”手法進行繪畫。尤其是其衰年變法後的作品從根本上突破了中國傳統繪畫技法中勾勒、填染、平涂的陳規陋習,他大量的寫法染色,直接用顏色畫出物象的造型,甚至擯棄墨線勾勒,直接以色彩勾線造型,如他在畫月季、菊花、壽桃、葫蘆、柿子、鴛鴦等花鳥果蔬時,都直接用紅、黃等色進行勾染,不著半點墨色。在《雁來紅》作品中,齊白石除了簽名和畫甲蟲使用了少面積的墨色外,其他幾乎佔滿整個畫面的雁來紅的花葉,連同枝幹,皆以紅色扶形,紅色勾線,紅色渲染,連葉筋也一律用紅色勾畫。整幅畫雖沒有用墨線去勾勒,也沒有大塊墨色的支撐,但卻不失穩重,形不但沒有垮掉反而富有生長的活力。除了《雁來紅》,齊白石還運用以色扶形的方法創作出了眾多艷而不俗、俏而不華、亮而不躁、鮮而不浮的色彩形象,為中國畫壇添上了一筆充滿創新色彩的亮筆。
齊白石的用色特點得助於民間藝術對他的潛移默化和陶冶。他對民間色彩特點的大膽運用不僅讓中國人,也讓西方人、讓全世界都看到了傳統文人畫的現代轉變,在中國畫色彩發展的道路上樹立了一座不朽的豐碑,成為文人畫色彩的民間化轉型的傑出代表。
三、傳統文人畫的畫家們受釋、道思想的影響,主張出世、歸隱,崇尚淡泊、自由,在精神上超脫世俗,安於恬淡,在對“道”的體悟中獲得自我解脫和心靈的慰藉。作畫“因心造境”,刻意追求曠遠絕塵的“風煙無人之境”,表達無人間煙火的蕭疏脫俗之氣,因而逐步確立了文人寒涼淡泊、蕭疏簡遠的審美取向。相對於傳統文人畫遠離塵俗的清淡冷逸,齊白石的繪畫卻給人一種熱烈、親近世俗的感覺。其鮮明的色彩、詼諧幽默的表現形式和畫中洋溢著的濃濃生活情趣,以及對社會現象和政治時事的關注與表達,讓人感受到了文人畫審美取向向生活、向平民大眾的偏移,體現的是文人畫的民間化趨勢。其審美取向的民間化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其一,齊白石的畫來自生活,親近世俗,洋溢著濃濃的生活氣息,追求的是一種趣味橫生的大眾化審美情趣。齊白石的繪畫無論題材還是內容皆來自其親身的民間生活體驗。他畫小不畫大,畫蝦不畫龍。他的畫中更多的是瓜果蔬菜、魚蟲花卉以及對日常生活經歷、生活用品的描述。如《稻穗螳螂》《白菜辣椒》《稻草雞雛》《油燈秋蛾》表現的就是鄉下隨處可見的景與物,而《墨豬出欄圖》《牧牛圖》《蛙戲圖》《挖耳圖》等表現的則是農村市井常見的生活場景。這些平民百姓熟悉的平常景物,在齊白石的筆下洋溢著濃濃的生活氣息,給人一種親切親近之感。另外,齊白石的繪畫總是蘊涵著無盡的鄉情童趣,追求一種趣味橫生的大眾化審美情趣。例如,他畫的《他日相呼》中兩隻小雞爭奪一隻小蟲,充滿了濃濃的童趣,他畫的《鍾馗搔背圖》上題“這裡也不是,那裏也不是,縱有麻姑爪,焉知著何處?各自有皮膚,哪能入我腸肚”,下繪一小鬼正在替鍾馗抓撓搔癢,鍾馗袒肩露背,眼神游離,小鬼翹著小腳,雙手抓撓,那樣子真讓人忍俊不禁,品味無窮。再如,他畫的《鼠--燭》《豐年》《多子圖》《捧桃圖》等都是平民老百姓喜聞樂見的,表達的是一種趣味橫生的大眾化審美情趣。這種熟悉的民間題材和大眾化的審美表達,使得他在很大程度上破除了傳統文人畫家那種清高孤傲,甚至高踞群眾之上的思想藩籬,使得其繪畫具有了廣大的受眾和鮮明的民間化特徵。
其二,齊白石自稱“杏子塢老民”、“湘上老農”,他對“農”有誠摯的感情,因之,在他的作品中以質樸率真的語言,表達一種“大俗”與“大美”的審美取向。齊白石的畫沒有過多的矯飾與遮掩,他更多的是用畫筆述説著他的農人本色。他除了選用極土極俗的題材入畫外,還在畫中的題識上大膽地標明自己的農人身份。故有研究者認為齊白石“公然在題識中宣佈這通身的農家氣味恰是他藝術作品的精靈所在”。齊白石的作品署名也很能表現他的農家本色,其別署如“杏子塢老民”、“湘上老農”、“百樹梨花主人”等,大都透著濃濃的鄉土氣息。當然,齊白石作品中的印鑒也可作如是觀,如“以農器譜傳吾子孫”一印,就是其農民意識的自覺表白。另外,“吾少也賤”、“大匠之門”、“小名阿芝”等印鑒也都充滿著濃濃的鄉土味,標榜著其農人之心和農人本色。總之,齊白石不以農民出身而自卑,反而刻意標明其農民身份,他以農村賦予他的特殊視角及樸素的語言來進行表達,追尋的是一種“大俗即大雅”的審美意趣。
其三,齊白石沒有遠離塵世,他關心政治,其繪畫表現了一種積極入世的生活態度,這種態度,使得文人畫從高雅殿堂走向了民間大眾。齊白石一生以賣畫為生,為生活而藝術,為適逢大眾的審美心理需求而創作,他的繪畫不可避免地要“入俗”,和傳統文人畫家相比,他少了一份孤傲與清高,多了一份對世俗的親近和對時事的關注。齊白石大膽引進了民間藝術元素,創作了許多接近市民的“大眾”繪畫,如《發財圖》《送學圖》《荷花鴛鴦圖》等,這些畫面都表現出了他積極入世的生活態度。他關注時事,巧妙地用智慧抒寫著心中的喜怒哀樂,如抗日戰爭時期,為北平偽警司令、大特務頭子宣鐵吾作畫時,他有意地畫了一隻水墨螃蟹,旁題“看你橫行到幾時”,讓其哭笑不得。當一漢奸向他求畫時,齊白石揮筆畫了一個涂著白鼻子、頭戴烏紗帽的不倒翁,旁題詩一首:“烏紗白扇儼然官,不倒原來泥半團,將粧忽然來打破,渾身何處有心肝?”巧妙地表達了對漢奸的鄙夷憤懣之情。齊白石這種走進生活、積極入世的生活態度,使得其繪畫更接近市民,具有了大眾化、民間化的藝術特徵。
綜上所述,從齊白石繪畫的題材內容、色彩表現和審美取向上看,其作品具有濃烈的民間化特徵,這種民間化特徵使其繪畫具有了鮮明的藝術個性。從齊白石生活的時代看,齊白石一生經歷了晚清、民國到新中國的歷史變化,他的繪畫風格的變化和個性特徵的形成,又是時代的産物,他的文人畫既是中國傳統文人畫的終點,又是現代文人畫的起點。(來源:美術大觀,作者:胡友慧 長沙學院藝術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