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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直有意採訪黃永玉先生,但是真到面對面交流的時候,卻因是突如其來的約定,幾乎毫無準備。
借《當代中國畫》雜誌創刊之機,黃永玉先生和媒體見面會安排在了黃永玉的萬荷堂。去往通州萬荷堂的路上,有先前採訪過黃先生的記者,給我們講述黃先生的“豪宅”,説黃先生養了六七條狗,家中珍藏煙斗無數,文物無數,但是脾氣也“很大”,曾經拒絕央視某名牌欄目的訪談,還拒絕過鳳凰衛視名主持陳魯豫的訪談。
都是傳聞,一笑而已。我見過黃先生,還是2002年的8月,黃先生78歲壽辰,又逢《黃永玉大畫水滸》(作家出版社)出版。5年時間,他只是變得稍微瘦削,仍然戴一頂深藍色的貝雷帽,叼一支咖啡色煙斗。
是的,斜戴的貝雷帽和煙斗,永遠是黃永玉先生的標誌。
萬荷堂是一處錯落有致的房子,在細雨中變得朦朧而有詩意。院墻上垂下乾枯的藤蔓,四週則是悄然萌生綠意的樹木。門口佇立著一座小亭子,聽説是黃永玉特意花錢建造的,將亭子取名為“侃亭”,並親自題字做匾,希望路人、村民能到此歇息、閒聊。不想“侃亭”字匾不久就被人偷走了,“侃亭”成為了“無字亭”。
黑色的鐵大門緊閉著,從下面的門縫中,隱約可見兩隻大狗閒適地靜臥。
終於有人走來,先牽了狗圈起來,又引我們走入院子。院落裏那數十株梅樹,據説都是清代乾隆和嘉慶年間栽的,每一株至少都有上百年的歷史;幾尊銅像雕塑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兩個活潑可愛的胖嘟嘟的孩子,女孩兒雙手托在男孩的背上,雙腳飛起來,喜眉笑眼的樣子----僅這一尊雕塑,似乎就能隱約想見黃先生風趣童真的性格。
沿著排成七列的石甬路前行,西側十幾米處就是先生的客廳。
迎面六根柱子,上面寫著誇張的象形字,部分被下面擺放的花花草草遮住了,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認清上面寫有來自緬甸字樣。西側墻上是黃永玉自己題的一幅字:一個活了84歲的老人,身體還過得去,頭腦又清楚,再不承認自己是個老奸巨滑的傢伙,那就太謙虛了。
我們落座的桌椅,都是從非洲運來的。來自非洲並不稀奇,但是這樣大的重達1萬斤的木頭怎樣來到中國,又如何完全地沒有遭到任何破壞,放到客廳裏居然沒有損壞門窗,這就令人驚訝。
低處又是一套喝茶的大茶几,全是敦實的木頭,紅色漆面黑色底,顯得很和諧。
然而擺設又有些雜亂,有作為標本的鹿,有慈眉善目的觀音,有若干的出土文物,地上還擺著幾壇用竹篾做套的酒罈子。
這樣的天氣,室內顯然有點陰冷。在四處瀰漫著水仙等植物的香氣氤氳中,大家竊竊交談,感到一切都很新奇。等到黃永玉先生走進來,屋裏便立刻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説説中國畫
黃先生一入座,便興致勃勃地暢談起當代中國畫。他説,中國畫的説法有點特別,一般講,畫分中國畫、外國畫,或者叫西洋畫,這是上世紀初的提法。“我沒有覺得畫還要分好多種,因為我什麼也沒學過,中國畫、西洋畫都沒學過。我來談中國畫實際上不夠格,也沒有正式的老師。我不是正統的學畫的,不是延安來的,也不是徐悲鴻的學生,我就用自己的方法畫。”
他回憶自己在幹校三年時間,每天排著隊,拿著農具走16里地去勞動,還得唱著歌,表示高興。那時是不準畫畫的。“我就在心裏畫。我當時説我大概以後不會刻木刻了。有人説你不刻怎麼生活。我説畫畫。他就冷笑。他不知道我其實每天就在心裏畫畫。回來後用紙畫。那時房子沒有現在的桌子大,我畫大畫,先用棍子捲起一邊,畫一點,就放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