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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與黃河組畫

發佈時間:2013年01月08日 16:59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央視網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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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出生在黃河以東的山西,求學于黃河以西的陜西。青年時期,常常往返于黃河渡船上。有一次搭船西渡,風浪很大,帆船起伏顛簸,乘客們都蜷縮在船艙裏,個個神色恐慌。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些緊張地與風浪搏鬥著的船工,他們動作熟練,步伐飛快,緊張的肌肉在顫動,土紅色皮膚上的汗珠閃爍著銀光。他們不時地還張著大口,發出粗壯的吼聲。這吼聲,似乎是舵手的命令,又像是統一力量的號子聲,不時地還夾雜著對旅客隨便探頭、驚叫的呵斥聲……我們第一次經歷如此驚心動魄的場面,看到如此高大的形象和如此強勁的力量。特別是身居船艙之中,仰望船頂一組組雕塑般的人體,美極了!……當時就很想把他們畫下來!可惜,對於我們——剛剛踏進美院附中大門,初學繪畫的孩子來説,只是一種美好的願望。不過,這一動人的場面,卻給我們腦海裏留下了久久不能忘卻的印象。

       1980年,帶著畢業創作任務,抱著畫黃河的夙願,重返黃河沿岸……

       我們夾著速寫本,涉步黃河灘。像不老練的獵人一樣,揣著一顆顫抖的心,尋找著、等待著,企圖捕獲印象中的畫面。但是,映入我們眼簾的,卻是另外一幅圖畫:在遠遠的沙灘上,背著陽光,一隊拉縴夫,彎腰曲背,低垂雙肩,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我們的方向,緩慢地移動著。多像列賓的《伏爾加河縴夫》啊!這時,對方向我們打招呼:“哎!畫家過來,來畫畫我們這拉縴夫!”走近一看,是一個身材矮小的青年,別人稱呼他是高中生。似乎,只有他敏感到,現在已是80年代。至於40多歲的壯年、60歲以上的老人,年代對於他們是漠然的。他們祖祖輩輩在河上撐船、拉縴,除了春夏秋冬節令的變化外,年代、時局的更替,似乎與他們的生活並不發生什麼關係。歷史已進入20世紀80年代,但是,人們還沒有從落後、繁重的體力勞動中完全解放出來。在中午的烈日下,縴夫們緩緩走過我們的身邊。這一場面,雖然並不像在激流中搏鬥那樣壯烈,但卻發人深思……

       我們漸漸和船工們混熟了。有幾個老船工,雖然年過70,但是體魄健壯、眼神機敏,講話聲音宏亮。他們一生征服過無數次激流險灘,有説不完的傳説和故事。從大禹治水,講到宋元抗金;從抗日戰爭講到公社航運,把人與狂風惡浪生死搏鬥的情景講得活靈活現。他們講述的時候富於表情,不時發出“哦—喲”的感嘆。他們説:“行船好比上火線,艄公就是指揮官,有一個人不聽指揮,全船就有覆沒的危險。只有大家擰成一股勁,才能渡過難關。”他指給我們看峽谷深處峭壁上的艄公廟——可以説它是為無數在此喪生的船工立的紀念碑。與其説是紀念死者,不如説是警告生者——“這兒有危險,要倍加小心……”。現實的情景和生動的故事,給我們插上了想象的翅膀。黃河船工的遭遇,不也就是多災多難的中華民族的遭遇嗎!他們祖祖輩輩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出中華民族的文明,又以頑強的鬥志戰勝各種內憂外患。魯迅先生説過,“我們自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有拼命硬幹的人……”這些淳樸的船工,不正是埋頭苦幹,拼命硬幹的人嗎?如果説,黃河像一條巨龍以無比的威力震懾人們,而世世代代生死搏鬥在驚濤駭浪之中的船工以堅韌倔強,不屈不撓的精神征服黃河;如果説,人類歷史的發展猶如長河,而這長河激流中的砥柱山就是勞動人民。

       我們雖然在黃河兩岸生活過,在那裏多次寫生過,但畢竟經歷有限,對黃河的性格了解很少。這次在船工的幫助下我們再度去認識黃河,才感覺到“我站在高山之巔,望黃河滾滾,奔向東南,驚濤澎湃,掀起萬丈狂瀾……”歌詞比起真實的黃河顯得有些溫文而雅了。暴怒的黃河水,顛狂咆哮,濁浪排空,黃煙激射,水霧彌天,不可迫視的泥浪,奔騰喧囂,一瀉千里,湍流翻捲著漩渦,發出萬籟轟鳴的吼聲,驚天地、動鬼神……壺口大瀑布一反黃河水滾滾向前之常態,似在天地間演示著“黃河之水天上來”和“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浪漫詩句……我們登上高山之巔,或者站在黃河岸邊,從日出到日落,細心觀察這神秘的圖象,靜聽這風激雷鳴猶如交響樂的節奏,領略這醉人景色的情味和神韻。

       黃河是我中華博大雄偉之自然力量和社會力量的象徵。它以永遠奔流不息的頑強和狂卷黃沙的威力引起人們的驚異和振奮。自古以來,人們總是把黃河的性格比擬為中華民族的精神和靈魂。冼星海的《黃河大合唱》借怒吼的黃河喻民族自衛的抗日烽火,以一曲雄壯的樂章激發民族的自尊。這種托物言志,把大自然的壯美昇華為藝術壯美,給我們創作黃河畫增添了新的啟示。

       確實,身臨黃河其境,很自然就聯想到雄壯激昂的《黃河大合唱》,每當我們聽到或唱起它,在我們面前便浮現了一幅幅抗日戰爭時期的圖畫,猶如看到黃河的怒濤,翻滾的浪花,船夫有力的臂膀,戰火下扶老攜幼的難民,憤怒抗戰的民眾……我們想把這種聯想,通過我們所積累的生活感受和形象感受,用繪畫語言再現出來,同時借助樂曲引起的共鳴,讓人們再回顧那個年月,讚美中華民族的精神和靈魂。

       根據《黃河大合唱》的組畫作品已經很多,人們比較熟悉它們,因此對這一題材的再創作的要求也隨之提高,難度加大,畫不出新意,就步人後塵,而此時我們內心卻十分想畫,到了無法轉移、難以抑制的地步。葉淺予先生的話給我們很大鼓舞:“一個題材,反復畫是允許的,歷史上有多少題材,都被後人反復畫過,以至現代人還在畫。如:屈原、鍾馗、蘇武牧羊、昭君出塞……只要有作者自己的理解和自己的語言就行。”他還指點我們,這套畫不要受《黃河大合唱》的束縛,避免作音樂的圖解,發揮繪畫的特長,盡力表現自己的感受。

       還有一件促使我們很想畫這套組畫的往事。1979年春天,我們去老解放區綏德畫寫生,進到經歷十年動亂尚未恢復過元氣的一個小山村,滿目破墻斷垣,村裏老鄉聽説我們是從北京來的,紛紛訴説他們的遭遇:前幾年,當地領導搞極左,瞎指揮,在修水庫時,不顧壩底寬度的承受量,任意加高壩身,並急於向上報喜請功,沒有修溢洪道,便撤走民工,後來洪水上漲,衝垮水壩,淹沒了村莊,造成重大的事故,而當事的各級人員不僅逍遙法外,還剋扣國家給群眾的救濟糧款。一位老紅軍因&&抵制他們的錯誤作法,竟受到迫害……這些淳厚的陜北人在戰爭年代曾經養活過解放區幾十萬軍隊,他們的父兄、以至自己,都親身經歷過 “父親送兒打東洋,妻子送郎上戰場”的場面,都為祖國的解放做過犧牲和貢獻,趕著毛驢交公糧,捆捆軍鞋送前方……現在如果把這些歷史搬到畫面上來,讓人們再看看這些曾為我們的今天流過血、灑過汗的人,我們想這肯定是會有激勵、教育作用的。

       構思過程中,我們借用了《黃河大合唱》中《黃河怨》、《黃河在咆哮》、《黃河憤》的題目,沿著黃河兒女的苦難、鬥爭和希望的基本狀態,進行構思構圖。

       《黃河在咆哮》以《黃河船夫曲》為基調,突出團結鬥爭的思想。這一段,在《黃河大合唱》中是序曲。組畫中,有意把它放在正中,用較大的篇幅表現船夫和水搏鬥的氣氛。這幅畫,可以單獨成立,畫面上看不出和時代背景的關係,單純畫船夫划船,是對人的力量的歌頌。起初,在船上畫了許多八路軍戰士,結果失敗了,為解決這一矛盾,把帶有説明性的八路軍戰士槍支彈藥減少,突出老鞘公指揮12個船夫緊握雙櫓、竭盡全力划船的緊張氣氛。在統一划船的節奏中,大線條刻畫幾個人物:有血氣方剛、緊握櫓把的青年,有沉著鎮靜、目光炯炯的老船工、有袒露胸膛仰天長嘯想舒展一下的小夥子。老艄公,著意刻畫他佈滿皺紋、久經滄桑、黑紅色的臉膛和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豪爽、鎮定、又機敏的動作。

       這幅畫中的黃河水,不能單純是自然景物的描寫,而應通過沸騰翻滾的浪花和一瀉千里的氣勢,體現自然的壯美,它對船夫英勇頑強的精神也能起一種反襯作用。葉淺予先生特別強調這幅畫水的處理,他説這幅畫的成敗,關鍵在於水。水沒有氣勢,就顯不出人的英勇頑強。過去有些作品寫英雄總是寫成所向披靡的神,而寫敵人,全是些愚蠢無能的笨蛋。這種英雄是不可信的。電影《佐羅》在最後決戰的時刻,有很長一段描寫佐羅與敵手擊劍。並不都是佐羅佔上風,相反,有不少鏡頭都顯示了敵人非常兇猛,有幾個回合把佐羅逼到絕路,觀眾為他還捏一把汗,甚至還造成佐羅被摔死的錯覺。最後佐羅勝利了。這個藝術手法説明,塑造英雄人物,也要利用敵人的頑強,通過對比、樹立,樹立比敵人的頑強更頑強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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