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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友直:畫了三百六十行

發佈時間:2012年12月07日 13:21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環球人物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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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環畫在今天看動漫長大的孩子們聽來,已經有些陌生,還帶著一絲上世紀的陳舊氣息。但對於年紀稍長的人來説,它卻是記憶中溫柔的部分。

       日前,文化部將國家級美術最高獎----“中國美術獎--終身成就獎”頒給了著名連環畫畫家賀友直。《山鄉巨變》、《朝陽溝》、《李雙雙》……賀友直畫的“小人書”裏,鐫刻著一個時代的記憶。作為無數連環畫讀者的偶像,在獲獎後接受媒體採訪時,賀友直卻直言:“我已經有十幾年不曾畫連環畫了,現在也沒有人再要看老樣式的連環畫了。”

       賀友直的家在一幢上海老式房子的二樓,約30平米,他笑稱這裡是客廳、餐廳、臥室、工作室四合一的“一室四廳”。87歲高齡的賀老操一口寧波口音的上海話:“收入高的人房子一套套在買,我此地蹲蹲蠻好,還想啥?有兩樣物什(東西)我是不會買了:房子,個是(那是)真買不起;車子,我年齡超過了,要是我現在六十幾歲,肯定買部開開,嘩啊,開到寧波去了。”

       為四斗米畫起連環畫

       讓賀老記挂的寧波,有著他童年的所有回憶。1922年,賀友直出生在上海,5歲喪母,父親無暇照顧他,便把他交給了寧波農村的姑媽。16歲那年,賀友直回到上海。他白天在印刷廠當學徒工,晚上去夜校學英語。他曾夢想講好英語,到外國洋行裏當職員。但三年後在印刷廠剛滿師,賀友直就被炒了魷魚。如今賀老説話時會間或蹦出幾個英語單詞,不禁讓人想起他破碎的洋行職員夢。

       無家可歸時,賀友直就到親戚家混飯吃。他笑言,實在“混”不下去了,就又回了寧波,在舟山下面一個島上找到一份小學教員的工作,數學、音樂、體操,什麼都教。

       這樣“混”到了1944年冬天,太平洋戰爭爆發,日本人打到了桂林。一半為響應蔣介石“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的號召,一半為活路,賀友直跑去當了兵。在部隊接受軍事訓練沒幾個月,抗戰勝利了,他隨即復員。

       回到上海不久,父親過世。父親臨終一句滿含歉意的話他至今記得:“我沒有讓你讀書。”不過賀友直對此看得很開。藝評家謝春彥曾開他的玩笑,説他“沒文化”,曾是中央美院教授的賀老,竟也開開心心地承認了。

       復員後,賀友直到一個印刷廠學設計商標。1948年,他與姐夫的堂妹結婚,從此相濡以沫幾十年。“我討的這個老婆好,生得也比我好,是我福氣。屋裏廂的事,養兒育女,都是她的,我可以專心搞創作。”

       開始畫連環畫是夫人的親戚介紹的,那是1949年。賀友直之前從沒畫過畫,但為了一本稿子四擔米的報酬,他去租了一本連環畫學習,畫了一百多張給人送去。那是他第一本連環畫作品——改編自趙樹理小説的《福貴》。

       因為種種原因,那四斗米最終沒得到,但賀友直邁進了連環畫界的門檻。《福貴》讓一家民營出版社看中了他,倒並不是因為畫得好,而是因為他剛開始畫,便宜。

       上海美術界“一隻鼎”

       1952年,賀友直進入專出連環畫的出版社新美術出版社(後併入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他最著名的作品《山鄉巨變》、《朝陽溝》、《十五貫》等都是在此期間完成的。《山鄉巨變》更被稱為中國連環畫史上里程碑式的傑作。

       賀友直自認在業內是“比較聰明的一個”。“我們是來料加工哎,來的料不一樣,就像裁縫師傅,今天給你一段的確涼,明天給你毛貨,後天給你泡泡紗,不同料子不同做法。我就知道,小説都有基調的,小説作家的文風也不一樣的,你要根據小説的基調和文風定下你繪畫的手法,這是我聰明的地方。你看我每本小人書都不一樣的,都有變化。”他喜歡畫趙樹理的小説,“因為他很樸實,很幽默,這跟我的性格是吻合的”。畫魯迅的《阿Q正傳》則相對較難。“首先阿Q這個形象難,我覺得嚴順開演的阿Q,程十發畫的阿Q,還有趙延年木刻的阿Q,都不是理想的形象,這個人物太豐富了。”

       賀老這樣總結自己創作的特點:“出手很快,但構思的時間很長,要找人物心理活動最微妙最深刻的部分。小人書要畫到跟讀者在日常生活中的感受對得攏,他才能看懂。”

       賀友直也畫過自己的生活:“我是苦出來的,所以我曉得鬥升小民關心啥。”他的作品真實地刻畫了那個時代的風情。他畫的三百六十行----黃包車夫、扦腳工、賣報童、白相人、押寶人、裱畫師傅、兌幣黃牛,十里洋場的街頭巷尾----石庫門、百樂門、有軌電車、渾堂(浴室),都讓老上海人心有慼慼。畫家劉旦宅曾讚嘆:在連環畫領域,賀友直是除張樂平外上海美術界的“另一隻鼎”。而反映舊上海的風俗畫《申江風情錄----小街世相》,更被馮其庸譽為“張氏上河圖之亞也”。

       “文革”時,賀友直受到了衝擊,被人寫大字報批鬥,也去了幹校。為了求生,他也畫過一些並不光彩的作品,對這些他並不諱言:“中國文人不值錢哎,上頭叫我畫《孔老二罪惡的一生》,上面的政治鬥爭我一個畫畫的哪曉得。等孔老二畫好,不久江青給捉起來,馬上叫我畫《呂后篡權》……後來我想想,我們這種畫畫的太傻太傻了,有口飯吃,滴遛滴遛跟了人走。”賀友直又説,“不過還是我骨頭太軟,那時候也有頭腦清醒和有骨氣的人。”

       “我只是個匠人和俗人”

       半個多世紀的藝術生涯裏,賀友直共創作出百餘本連環畫,對我國的連環畫創作和線描藝術做出了重大貢獻。來找他採訪的媒體絡繹不絕,他婉拒的媒體中,有中央電視臺的《大家》欄目。在他看來,“大家”是開創一種派,並影響幾代人的,張樂平是大家,卓別林是大家,自己則“只是一個匠人和俗人”。

       對目前連環畫的式微,賀友直頗感無奈,“它的衰落不是因為我們畫得不好,而是因為連環畫本身的弱點。連環畫很賺錢的時候,非連環畫的人都進到連環畫吃飯來了,畫油畫的也進來了,畫中國畫的也進來了,搞版畫的也進來了。他們進來,説明了一個什麼問題呢?連環畫的特點不強,他們才能進來。還有一個因素就是時代變遷,這種樣式,這種內容,不適合現在讀者的需要了。”

       賀友直心中最好的年代,是解放前到1957年,“後來各種事情都來了,這個大家肚皮裏都清爽”。對現在的生活,他很滿足。他喜歡喝點黃酒,一天一瓶,“我人緣還算蠻好,逢年過節有人會送咯。”他呵呵地笑著説,“現在我跟老太婆到淮海路晃一圈,晃個五十塊一百塊,不在乎;或者今天要買件衣服穿穿,也不在乎。人能到這一步,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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