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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我的人與不熟悉我的人看過我以前的工筆畫總是質疑:“為什麼不畫了?”
離開杭州中國美院後客居北京,我在工筆花鳥的領域探索了近十年。雖説小有成績,且作品在全國大展中多有入選、獲獎,權威美術雜誌上也有發表,但漸感工筆在各方面的束縛,總有一種不能盡興之感。遂下決心在寫意上下功夫,並開始了在寫意花鳥上的摸索。而中央美院陳平先生“山水精神班”招生的消息,使我有幸與山水結緣。
記得十多年前第一次求學到北京,即聞陳平先生詩、書、畫、印俱高之美名。而詩書畫印的修養是成就中國畫家必備的素質。當時是投師無門,現在幾經週折終得入先生之門,實乃三生有幸。
開始僅旨在得其精神,並未有意專攻山水,我不知道是否能駕馭山水語言。因我僅僅只有在原浙江美院山水進修班學過一年傳統山水的經歷,之後未曾再動一筆山水,所以心存學點山水再回頭畫工筆之念。
雖然我竭盡全力學傳統,學古人,但今年四月在張家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面對自然,面對奇峰峻嶺,面對變幻莫測的雲霧、煙巒時,我茫然不知所措。儘管每日裏也陶醉在山谷、水傍、林間,為雲煙縹緲銷魂,嘆好一個人間仙境,但我怎麼也理不清那些山石結構,怎麼也鬧不明雲與氣流向何方,恨不能將山石吃掉。我情緒低落,沮喪,焦慮,常壓低帽沿暗自落淚。同學們多畫得很好,我怎麼這麼無能?雖然現在是拿我的最弱項與別人比,但我仍然沒有理由原諒自己,畢竟我們現在修的是同一個專業。我只有用心,努力。但同學們同樣也都在努力,所以我更是不能有絲毫的懈怠。
我沉下心,細細觀察分析老師和同學們如何將大自然轉換成筆墨語言,總算慢慢明白了一點點,漸漸有些喜歡畫山石了。五一黃金周後我們轉至鳳凰。
來到鳳凰水鄉我的心情輕鬆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從小生活在江邊,對跳橋、小舟、水車、吊腳樓,都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寫生也輕鬆自如起來了。
在返京後的寫生整理與創作中,我畫了兩幅《夢回家山》及一系列《沱江印象》,雲、樹、塔、水、房屋逐漸活動於心,而且有兩幅山水作品入選全國大展並獲獎,我漸漸從中獲得了自信。我知道這僅僅是開始,但我想我可以下決心主攻山水了。在探索中我有了深深體悟,藝術創作不外乎師傳統,師造化,師我心,而前二者都是為了第三者。外師造化,中得心源,我師我心。我心如鏡,映顯出大千世界;我心如井,仰觀俯察皆見天日;我心無礙,本無一物可容萬象。我心仍然平常如是,如是平常。
我將縱情于山水世界,山水也會賦予我生命的意蘊,我的情感會在山水間得到淋漓盡致的釋放,我慶倖有了我的山水緣。
未了山水情
十余載別君,山水續真情;
幾度曾遙問,相依幽夢縈。
已酉十月 賀斌於靜遠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