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恒：黃金泡沫泛起呼喚貨幣新秩序

　　紐約金價突破1400美元整數關口，再度創下新高。在美聯儲“量化寬鬆政策”與美元貶值預期促動之下，過多的貨幣需要尋找投資與消費去處，以黃金為代表的貴金屬價格繼續上漲，這一趨勢沒有懸念。

　　問題的關鍵是，市場經濟條件下的任何物品都有均衡價格，而黃金均衡價格在哪？沒有人知曉，這才令人不安。

　　國際金價是在持續多時漲升之後再度“衝頂”的，雖然在縱向與橫向比較之間，任何時候的“高”與“低”都只是相對的，但人們還是有理由追問這個問題：金價是不是高了？

　　對這一問題的觀察應該不需要複雜高深的經濟學知識的，就問一下常識好了。久負盛名的國際投資大師巴菲特以其長期的經驗，認為當下的黃金是一個“經典的泡沫”，他的判斷理由就是基於常識：“按照目前的金價，黃金可以換取全部的美國耕地，再加10個埃克森美孚，再加上1萬億美元現金。哪一個更有價值？”

　　細細琢磨巴菲特的這句話很有意思：巴菲特從投資角度思考問題，他將黃金與全美的耕地以及埃克森美孚價值進行比較，其觀點是，相對於後者的估值，黃金現價是高估的，因而是一個泡沫。而從巴菲特的反問，我們可以進一步推斷：假如我們不同意巴菲特關於黃金泡沫的觀點，而認為在全球貨幣貶值引發的通脹預期之下，黃金的估值屬於正常的話，黃金價格的“正常”凸顯了後者價格的“不正常”，從投資角度來看，後者的價格是被嚴重低估的，升值潛力應該比黃金更大。

　　而全球的投資者之所以緊盯著黃金，緣于黃金長期作為貨幣所起到的穩定人心的作用。在美元這一國際最重要的儲備貨幣長期穩定之後突然出現動蕩以及嚴重貶值預期、而世界又沒有美元之外的貨幣能夠承擔起穩定世界預期功能的時候，對黃金功能的想象就超出了單純的投資品的屬性定位，這就是當今人們的心態；出於對國家之間貨幣戰爭的擔憂，黃金被一些人賦予“拯救世界”的重任，於是資金的集體推升給了它超過“常態”水平的估值。動蕩與擔憂因為“不確定”，它已經超越了“風險”，“風險”還可進行科學預測與計算，“不確定性”卻不能。

　　世界銀行行長佐利剋日前提出關於恢復金本位制度的設想，他認為主要經濟體應考慮重新採取改良的全球金本位制度，實行新的“佈雷頓森林體系Ⅱ”的浮動匯率機制。但是，市場的疑問是，且不説黃金自身因為産量、分佈、流通等等各方面的限制，在美元目前似乎是不可逆轉地貶值預期的背景之下，能夠擔當國際流通與儲藏手段的主權貨幣“繼任者”是誰？環顧世界，目前沒有。此前，中國央行行長周小川提出世界“超主權貨幣”的主張，這應該是未來的一個方向。但它目前也只能是一個方向，因為這一目標實現的前提是人類因共棲、共生中更多追求協同利益而走向“大同”。這一設想短期內不可能實現的時候，市場的一致期盼是改革現行的國際貨幣金融制度，重構新的國際貨幣金融體系。而當前最應該做到的，是各大國避免推行過度“以鄰為壑”的政策，將國際間的匯市市場引向衝突的境地。□傅子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