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他們吃他們走”——世博前方流水賬

    前言

    “他們來，他們吃，他們走”。每當兇狠的螞蚱來收保護費時，《蟲蟲特工隊》裏的螞蟻，就開始這樣戰戰兢兢地祈禱。

    世博前方報道團隊住在仁和酒店。這個名字很吉利。大兵團異地作戰，面對一個忽忽悠悠、朝令夕改的官僚機構，地利無從談起，天時也不靠譜，如果再不人和，哪還有希望？賓館提供早、晚兩頓自助餐。中央電視臺記者留給餐廳服務員的印象，估計就是“他們來，他們吃，他們走”。

    “他們來，他們吃，他們走”，這就是生活。高於生活的東西，在屏幕上。屏幕上看不到的，魚每天零零星星地記一些。到最後整理的時候，扔掉了一

    些，剩下來的，就是這本流水賬。

    4月10日

    4月10日中午，魚抵達上廣電總局催材料的文件就到了週年前夕，上海成功舉辦了世博。

    次日就是倒計時20天。我手上。感謝總局，讓我明白界博覽會。了什麼叫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我的任務是寫日報。莊歲——文頭日期赫然顯示：晚8點，例會。前方總指揮莊殿君正襟危坐，腦後墻上挂了一幅帆船畫，有點海盜老巢的裝修風格。

    世博局此前發放的綠色證件從當天10點半起不管用了，改成白色臨時卡，且全臺只給150個。好在這卡上沒有照片，前方三百多號人，可以瞞天過海，“搗證”而入。（“搗證”是製片組的原話）。具體操作，就是製片組派人守在園區門口，等大隊人馬乘車抵達後，人手一卡，待過了安檢，立刻回收。這讓我頗有懷舊之情，想起2張電影票混進去5個小屁孩兒的往事。

    會開到一半，地方部副主任申勇進來了。小眼睛在鏡片背後閃閃爍爍，夾著煙的手在桌子上方天馬行空，説是要大幹一票，組織一場“牛B”(也是原話)的海陸空直播。

    申勇剛剛從協調會現場回來。航拍用的直升機隸屬北京軍區38軍陸航團，起降機場歸海軍節制，一起飛就要聽空軍的，此外還牽涉軍地若干單位。八龍治水，扯皮在所難免。不過申勇自有他出淤泥而不染的方式：“中間我打了一次瞌睡，出去抽了5支煙！”

    莊殿君開始講話。有人給申勇扔了一支煙，莊的眼神像雷達跟蹤飛機一樣，跟著煙的拋物線遊移了一段。扔煙的人馬上也給他丟一支過去。會議室內煙霧繚繞。前方雖然辛苦，但對於那些飽受央視方樓禁煙令壓迫的癮君子而言，依然不失為樂土。

    莊殿君講話的核心是穩固隊伍：“大家都非常熟悉世博園啦，工作起來順心應手；如果來新人，還得從零開始。弟兄們再咬牙堅持一陣子，把美好的一面留在上海，把不美好的一面帶回家去”。至申勇，三句話，分別代表了長官意志、古典文學和民間話語：“想跑沒那麼容易，跑了就別回來！”“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乾脆就一起蹦跶吧。”

    餐廳經理守著幾張表格，大家先自我驗明正身，而後魚貫取食。頭一天來的時候，我的名字排在最後。今天一看，身後已經新增加了八九個人。主力仍在集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