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與火

作者：呂牧 中央電視臺策劃部

      我有一個師妹，很多年前，在她最困頓的時候，有一次找我聊天。聊完彼時的種種痛苦，停了好久，她突然説：“其實，在我心的最底下那層，一直是快樂的。”

      這句話一瞬間震動了我。那一刻我突然很高興，也很羨慕她。因為我很慶倖她是那樣的人，這讓我很安心。

      拍西班牙館前，我做了很多功課，重點的部分還設計了分鏡頭。我雄心勃勃，要把“激情”、“誘惑”這些事先擬好的關鍵詞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

      拍攝過程有很多很多有趣的插曲，但在離開上海後的這幾個晚上，我變得很累，不想再提它們。

      我只是一直想著，為什麼在快剪完西班牙館時，自己會突然感到悲傷。

      張文華和耀文老哥分別給了我很好的解釋，關於西班牙，關於人文歷史，關於歐洲。但我知道，剪片子的那個晚上我所感受到的，並不全都是他們説的東西。我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自己所討厭的部分，有時候你會嘗試著擺脫它；有的時候，它會反過來刺激你。這一次，我清晰地感到了它的力量。

      西班牙館的主題是：“我們世代相傳的城市”。我們世代相傳的，只有宿命。

      “要做那不可能實現的夢。

      對抗無法匹敵的對手。

      承受難以承受的悲痛。

      去往勇者亦畏懼之地。”

      在一生之中的某些時刻，我們每個人都是那個獨戰風車的唐吉訶德。

      啟明啟明曾半開玩笑地抱怨，我在現場過於明確的要求限制了他所擅長的自由發揮。我笑著説：“我只是借你的口説話。”啟明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主持人，在我不知道説什麼合適的地方，他則在現場顯示出了獨有的詼諧與機智——比如在英國館的“活力城市”展區。很感謝他對我無條件的尊重，這促成了我們親密無間的合作。要感謝的還有西班牙館的陽月女士，以及我所尊敬的導演巴西裏奧馬丁帕蒂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