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擴：“免費醫療政府大賺”的改革啟示

    去年3月1日起，有40萬人口的陜西神木在全縣全面實施“免費醫療”。陜西省神木縣委書記郭寶成對實行“全民免費醫療”一年多時間以來最大的感觸是：民生是高回報的投資。即使是算“經濟賬”，政府也“賺了一大筆錢”。唯一吃虧的是收紅包的醫生。（《揚子晚報》6月4日）

    且不論神木醫改算不算成功，但筆者還是很欣賞郭寶成的那句話：“民生是高回報的投資”。多少年來，我們有意無意間欠下了大筆民生賬，缺乏財政投入，而且所謂的醫療、教育、住房等改革也多走向極端市場化，或者説是扭曲的、畸形的市場化，其中致命的弱點是忽略了民生屬性。比如教育經費佔GDP的4%，10多年都未實現；比如房價不斷上漲，保障性住房一度缺席；比如醫療費增長率遠超物價，因病返貧、因病致貧者不少。

    郭寶成的話，恰好提醒我們糾正過往的誤區，投資民生，不會負債，拖累財政，反而可以得到高回報，該花的錢就得要花，甚至還能少花錢辦好事，政府不僅能還清民生舊賬，還能減輕壓力得到新回報，更重要的是實現改革成果全民共享的要旨，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的最大化，從而獲得民心支持和擁護。在神木醫改上，用郭寶成的話説，“花了1.5個億，把老百姓看病的問題解決了，老百姓爆發出來生産的熱情，這種生産的積極性，這種巨大的社會合力推動了神木的發展，説實話要算經濟賬的話，我們政府賺了一大筆錢。民生建設，如果搞得好，按照市場經濟規律去運行和推進，也是一個高回報的投資。”

    一年前，筆者曾經寫過評論神木醫改的評論文章，擔憂改革難以持續，其中提到，“神木免費醫療改革施行兩個多月以來，患者的蜂擁而至，以及病床的爆滿，讓人更多地感覺到這或許只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收穫政績的鬧劇”，“換句話説，最終導致改革無疾而終或是病入膏肓的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過度樂觀的‘全民’。”不過，按目前的情況而言，如果郭寶成所言屬實，那麼改革還在推進，並且也得到了高回報，至於之後的變化，則很難推定。但無論如何，神木的改革給今後的公共資源體制等改革提供了一個難得的觀察標本，並至少説明了改革絕非市場化這條路子可走，財政投資的短板必須“亡羊補牢”，大膽填空。

    只不過，民政部福利和慈善事業促進司司長王振耀對神木醫改的評價，卻是值得商榷的。王司長説，從神木醫改來看，並不是以削弱既得利益為抓手，而恰恰是放大既得利益，改革每深入一步，老百姓和官員得實惠一步。雖然這也是改革的一個思路，但這並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

    如果既得利益群體成為改革最大障礙，必須要有適當的制度加以清除，放大既得利益的同時，也要約束既得者的貪婪，並更大地政策傾斜于低層弱者群體，否則社會資源的貧富懸殊，是很難得到徹底改變的。當然這不提倡平均主義，但相對的公平正義還是在維持，並且用制度安排作為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