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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玨:《亡命駕駛》,骨格清奇的俗艷

發佈時間:2011年12月19日 11:02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大眾日報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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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説大多數飛車槍戰片都是金庸派,那麼《亡命駕駛》就是古龍派。寥寥的文字,空空的斷行,卻孤清奇幻,如一首極富張力的詩。但問題是,你是欣賞金庸呢,還是喜歡古龍呢?

  影片主角只有一個名字:車手。他白天在汽車修理廠上班,也做電影特技,夜晚,則為各種盜賊劫匪開車,帶他們飛速逃離現場。他不參與搶劫,也不問人來路,只賺取這一段亡命車程的酬勞。車手高超的車技,冰冷的性格和匪夷所思的行徑,神似孤獨沉默的劍客,比如這一位:“他白衣如雪,心冷如雪,一生好像從未愛過一個人……沒有愛人,沒有朋友,甚至連仇人都沒有”。但車手後來還是愛了——一位帶著孩子的年輕婦人,不艷麗非清雅,只是俗世溫暖。為了幫這對母子,他不惜參與黑幫行動,幫忙還債,也因此捲入一系列殘酷殺戮。

  同樣是飛車,在飛了一整年的肌肉男燒荷爾蒙的各種激情、速度後,這部影片以一派奇異的清寥孤獨一枝。丹麥導演尼古拉斯溫丁雷夫恩以一種北歐式的疏離,“沉降”掉影片可能的尖峰呼嘯。在他的調度下,影片節奏在“悶”和“爆”之間劇烈擺動,令人窒息的速度衝撞著緩慢悠長的細節生活,血腥暴力的隔壁是珍惜又珍惜的柔情。愛與殘酷,在車手身上不斷閃動,卻都讓人震顫。

  拍攝這部邏輯感並不強的黑色電影,雷夫恩顯然放棄了敘事的圓滿,轉而以詩性的表達和清奇的骨格,撐起故事的維度。這也很像古龍的作品——相較于傳統武俠一招一式的格鬥寫實,古龍的新穎在於他寫意,甚至性靈化的一種突破。

  用文藝片手法拍攝黑色暴力以前也見過,但雷夫恩的嘗試更為成功。細節的綿長,靜謐地推展觀者神經,順著車手溫柔又暴戾的內心世界爬去。在這種北歐係“緩慢”中,孤獨又飽滿的情感被綿綿不絕地抽出,胡舞慢旋,間或猝然爆發。在速度的表現上,雷夫恩很少用美式商業片的中長景展現車輛貼身肉搏,多以車內鏡頭收攏外景的急速流淌。一場激烈的山谷飆車戲,疾轉的路面如淒厲而巨大的灰色水袖,在山崖間瘋狂飛舞,而當烈如心跳的鼓聲淩空一收,被車手撞飛的車以最後1/3秒的捕捉,遽然停頓在拱起的山石上——世界在同一秒戛然寧靜。整個三分鐘,完全是交響樂大師般的掌控。

  影片的“北歐式打光”獨樹一幟。它整體不明亮甚至黯然,卻在某些並不合理的“點”調至高度飽和,如人物的額頭、眼神光,創造出一種真實與夢幻同在,迎合與拒絕交織的奇特視覺。這種光影完全弱化了故事的具體地點、各種身份,甚至該有的邏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情感的清氣暢行無忌。它是洛杉磯的底層故事,卻又隔離于一個獨立空間,不需要前後左右合理的背景交代,你讀通了情感,就讀通了一切。

  可以這樣講,抽筋剝骨後,《亡命駕駛》其實還是個很好萊塢的核,甚至不乏空洞。但對一部電影來説,表現手法、演員功力可以成為“導遊”,成為一種能夠把你領進去,或者領不進去的致命力量。而這部影片,以沉靜悠緩如詩的鏡頭,以深邃至海底,明澈至藍空的音樂和光影,帶你在呼吸間享受黑色大潮——只要某個瞬間,你被導演“捉住”,領了進去,淹沒感必然如期而至。

  很多人對《亡命駕駛》為何獲得戛納最佳導演獎,並一路成為奧斯卡最佳導演和最佳男主角提名大熱門不解。這讓我想起一段題外話:《傲慢與偏見》中,伊麗莎白問達西,你是何時愛上我的?達西説,“當我發現時,我已經走了一半的路。”這似乎很可以用來解釋這部電影的魅力。看梗概時你覺得它俗,看完後被它清奇的氣場所擒拿,回味良久,卻搞不清從哪一刻開始了投入與投降。

  電影,是一段夢。當《亡命駕駛》最後一個鏡頭輕晃在黑暗裏,一種極俗與極清的東西合二為一,如糜艷的夜裏響起孤清的短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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