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勳：無奈的“留京指標”與有效的調控

　　近日有媒體報道稱,“今年北京市給予非京生源畢業生留京指標名額為6000個,比去年大幅下降2/3”,就此,市人力社保局相關負責人澄清説,北京今年將會縮減留京指標,但不會一下子減這麼多,預計將比去年減少1/3以上。全市留京指標會根據各區縣上報的需求實行動態調整,最終數量在6月底可確定。(5月17日《北京日報》)

　　還以為世界上早沒有了“戶口指標”這種東西,這個帶有鮮明計劃經濟色彩的指標,恐怕很多人對其已經很陌生了。不過,仍有很多人對這個數字非常敏感,每出現一點變化,都會被看成戶籍政策調整的風向標。因為它與越發珍貴的北京戶口有直接關係。

　　諮詢專業人士得知,經常與“留京指標”鬧混的,還有一個“進京指標”,二者都是非京籍人士落戶的必備要件,但其實不是一碼事。留京指標分配給北京各高校；進京指標分配到有引進人才需求的用人單位。對於高校畢業生來説,你先要有學校給的“留京指標”,再有工作單位的“進京指標”,才能成功落戶北京。以前,各高校的留京指標數量較多、控制也較松,並不是很難弄到,落戶最緊缺的,是分配到用人單位的進京指標。而現在,以往較寬鬆的“留京指標”也有收緊的跡象。

　　北京的人的確是太多了,但考慮到我國的總人口中,這也是無奈中的無奈。這兩個指標與戶籍制度相適應,目的是通過調控的手段,保持城市人口的合理規模,與經濟和社會發展相適應。但是,目前來看,這樣的手段已經無法適應發展形勢,也很難起到調控人口的實際作用。

　　即使沒有拿到指標,只要有發展機會、有就業崗位,也擋不住人們到北京闖蕩,畢業後留在北京就業,只不過暫時無法享受和戶籍人口同樣的待遇。根據近期公佈的普查數字,2010年11月1日北京常住人口已達1961.2萬人,其中外省來京常住人口為704.5萬人,每三個常住人口中,就有一個是非京籍。因此,進京指標最多只能控制戶籍人口的表面數字,但不管你重視不重視,大量流動人口就在那裏,會佔用有限的公共資源,也有享受平等權利的強烈要求,城市管理者無法視而不見。

　　進京指標(留京指標)調控人口總數的作用已不明顯,圍繞的爭議卻不少。比如,指標的分配不合理,容易拿到進京指標的,大多是國企、事業單位,少數流向重點傾斜的非國有高新技術企業,大量的民營中小型企業,卻很難分到一杯羹。一些人為了獲得寶貴的進京指標,被迫先找個不喜歡的工作當跳板；甚至個別單位用不完的進京指標,還被當成奇貨可居的資源,拿去高價倒賣。這不僅影響人才的自由流動,浪費社會資源,還容易滋生權力尋租和腐敗。　　　　

　　進京指標(留京指標)的弊端,多年前就在討論,有關部門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問題。據新華社報道,在年初北京市兩會期間,北京市人力社保局副局長張祖德就明確表示,北京今年不會對戶籍進京指標出臺數量控制。此次又再次重申,北京不會通過提高學歷門檻的方式限制戶籍進京人數,對於稀缺、急需的人才,仍將鼓勵引進。這也為進京指標(留京指標)何去何從指出了方向,不再把它當成控制人口數量的手段,而是作為人才引進的標準,為真正稀缺、急需的人才提供通道,把人才的流動,真正交給市場；同時,政府部門與其對人口進行計劃控制,不如把主要精力放在均衡發展和營造公平環境上,這才是解決大城市人口矛盾的根本之道。

　　另外,人口太多,對整個中國來説,一方面是負擔；但只要找到適合的發展道路,人口紅利又無疑是優勢,這也在限入之外提供了另一種思維方式。

（丁永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