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興時評：紅十字會“萬元豪宴”的三重追問

作者：司馬童

      日前，新浪微博博友肖雪慧轉發微博，貼出了一張付款單位為“上海市盧灣區紅十字會”的餐飲發票，這張消費了9859元的發票一經公佈，很快被上萬博友轉發。獲知傳聞，上海市盧灣區紅十字會表示，會迅速調查此事，並公佈結果。（4月17日中國廣播網、4月16日《新京報》）

      紅十字會是個肩負何種特殊使命的社會組織和機構，顯然無須筆者再作過多贅述。因此，當網上曝出了這種單位也一頓飯吃掉近萬元的驚人傳聞時，公眾的圍觀與熱議便在所難免。而在內幕尚隱、真相未明的情況下，對於這一據稱“發票作假可能性極小”的傳聞，無妨發出三點追問——

      一問紅十字會的“萬元豪宴”究竟該由誰來查？儘管看到網上曝料後，涉事的上海市盧灣區紅十字會已明確表示，調查清楚後會公佈結果。但實話實説，由“萬元豪宴”的被揭者，自己聲稱來查自己，這不正應了“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的角色串位？況且，網傳發票上的開具時間顯示為今年2月28日，想要馬上查清似乎並不太難，而盧灣區紅十字會卻還在有意無意地嚷嚷“調查需要時間”，這就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拖延需要時間”的誤解和錯覺了。所以，最好也最能博得公信的選擇，我看此事的主要追查者，應當不是紅十字會自己，而是具有相應監督查問權的第三方。

      二問紅十字會的“萬元豪宴”到底請的啥貴賓？一般來説，即便是規則允許的公款宴請，照樣有著人均限定多少金額的接待標準。否則的話，就是違規超支的揮霍腐敗，就算不經自查，相關部門也能迅速予以問責和處罰。媒體記者查詢獲悉，開具“萬元豪宴”發票的“上海慧公館餐飲管理有限公司”，是滬上一家主營粵菜的高檔星級餐飲場所，其人均消費標準高達500元以上。按著這種奢華的吃喝背景，一頓飯吃掉近萬元，也就屬於稀鬆尋常，沒什麼大不了的了。那好，如果網曝發票無假，有關部門須得先向公眾交底，紅十字會到底請了些什麼樣的“超級貴賓”，才有資格去財大氣粗地“人均500元”一下？

      三問紅十字會的“萬元豪宴”，是偶然的“獅子大開口”，還是鋪張浪費的“習慣性排場”？局部地區、一定範圍的“三公消費”無底洞，之所以長期照不進公眾監督的陽光，一個普遍的癥結，往往是被語焉不詳的“其它支出”罩住了貓膩和醜陋。一些熱心慈善事業的企業和個人，何以越來越多地寧願多耗精力，“越過中間”，直接面對受援的弱者，一個心照不宣的公開秘密，恐怕就是擔心“善款善用”的難以有力保證。從這個意義上説，上海盧灣區紅十字會的“萬元豪宴”傳聞，確實需要急事急辦，速速拿出可信的反饋——這不僅僅是對紅十字會自身形象的負責，更是對全社會公益善心不受一絲傷害的必然要求。

      或許是認識到了這張“最讓人寒心的餐飲發票”所潛藏的巨大隱憂，作為盧灣區紅十字會上級的上海市紅十字會審時度勢，及時給出了調查結果：資金開支渠道為工作業務經費，非社會各界捐贈的救助款。活動參加人員17人，人均消費水平明顯高於標準。目前超標款項現已經全部退回，並向全市紅十字系統通報批評盧灣區紅十字會的鋪張浪費現象。而問題是，一句“吃喝款並非救助款”的措詞，究竟能對打消公眾疑惑、提振慈善信任起到多少作用，恐怕又是一個令人糾結的問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