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平：藥家鑫“激情殺人”背後的正義焦灼

　　轟動全國的西安大學生藥家鑫撞人殺人案，昨日開庭審理。

　　對於此案，公眾更多地把目光聚焦在藥家鑫是否會被判死刑上。但其辯護律師説，這是一起交通肇事轉型的故意殺人案件，藥家鑫是一念之差，屬於激情殺人。律師説，藥家鑫的成長道路沒有污點，且有自首情節，希望法庭從寬量刑。也就是説，這樣的“激情殺人”理由很可能減輕藥家鑫的罪責，但這樣的理由是否合適，無疑增加了公眾對判決結果的猜測。

　　在此不妨回顧事件：去年10月20日深夜，西安某高校大三學生藥家鑫駕車肇事後，由於擔心對方“記下自己的長相”，竟然抽刀連刺被撞倒的張妙，致其死亡。其暴行，不但讓一條年輕的生命就此隕落，造就了一個普通農村家庭的悲劇，更是成為沉痛公眾內心的夢魘。

　　案件之所以引發大範圍的圍觀，掀起輿論的波瀾，恐怕不僅僅只是案情本身，過多的符號解讀，讓這起案件衍生了更多的波折。譬如嫌疑人和受害者財富地位的差異，譬如嫌疑人的大學生身份……放在這樣一個特定的時代裏，藥家鑫撞人殺人案注入過多司法之外的力量，顯然已不再是一起簡單的刑事案件。

　　公眾和媒體的強勢圍觀、受害人家屬的悲情、嫌疑人家屬的哀求……這些因素，讓藥家鑫案的審判顯得更加撲朔迷離。但無疑，這些因素的過度介入，勢必將干擾案件審判結果的公正。站在維繫法律正義的立場，我們還是希望在庭審中，能夠撇開這些干擾因素做到公正審判。

　　司法公正的維繫，竟然充斥著如此之多的司法之外的博弈，不能不説是法治時代的尷尬。公眾力量的介入，儘管從某種程度上消解了佔據權力、財富等社會資源優越者對司法的干預。但要真正實現司法公正，還是應該保持司法的獨立性，而不是依靠司法之外的各種力量的博弈來維持平衡。輿論之所以如此強烈關注，實際上正是出於對公平正義的焦慮，期待庭審能有個公正的結果。

　　而要實現司法的獨立審判，需要做的又不僅僅是排除權力干預和公眾輿論審判那麼簡單。從庭審現場來看，藥家鑫憑藉其家庭佔據的優勢社會資源，可以請得起以“激情殺人”為理由為其減輕罪責的辯護律師，而作為受害方家屬，除了公訴機關指派的律師，恐怕很難獲取理想的法律援助。而這，有賴於司法救濟體系的完善，否則控辯雙方資源上的不平衡，也可能成為影響司法公正的因素。

　　由此可見，要讓藥家鑫案最後審判的結果既符合公眾的公正期待，又極大程度地保障當事人的基本權利，就必須排除各種法外力量的干預，並且盡可能實現法律資源上的平衡。公眾輿論對案件産生的不公焦慮，也正是利益博弈和資源不平衡所造成的。而透過公眾的這種焦慮心理，更多的還是對司法的公正缺乏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