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川：利比亞未來局勢不外乎三種局面

　　19日，利比亞的黎波裏時間18時45分，一場代號為“奧德賽黎明”的軍事行動，正式打響，這是自2003年伊戰以來，西方國家發動的一場最大型軍事行動。交戰雙方一方是以法國為首、包括英美等國在內的西方聯軍，一方是利比亞卡扎菲政府。

　　很顯然，這是一場實力過於懸殊的對決，單就雙方目前投入的軍事力量來看，勝負儼然已判。法國投入了20架“陣風”和幻影-2000戰鬥機，以及“戴高樂”號航空母艦，美國投入的則是，1艘兩棲攻擊艦、3艘核潛艇、1艘驅逐艦、“企業”號航母戰鬥群及數架B-2轟炸機，此外還有比利時、丹麥、希臘等國數十架F-16戰鬥機和幻影-2000戰鬥機，而利比亞卡扎菲政府即便傾巢而出，也不過數十架戰機、約200枚老式地對空導彈，以及六七萬海陸空部隊。

　　從戰況看，勝利天平正朝西方聯軍一方傾斜。 “奧德賽黎明”軍事行動之前，利比亞政府軍已經完全控制了利比亞東部一度被反政府軍佔據的艾季達比耶市，並對班加西——利比亞第二大城市，也就是利比亞反政府軍的“臨時首都”形成包圍之勢，破城近在眼前，班加西危若累卵。而西方聯軍的介入，不僅一下子扭轉了利比亞反政府軍的頹敗之勢，將利比亞政府軍逐出班加西，而利比亞政府軍前景不妙，只有招架之力。

　　從目前局勢看，西方聯軍不把卡扎菲趕下臺誓不罷休，這從美英法等國家領導人的一系列表態可以看出端倪，亦可從西方聯軍繼續高調地投入強悍的兵力得出預判。不過卡扎菲的命運尚難預料，他是像英雄一樣戰死沙場，還是選擇自我結束生命，以及像薩達姆一樣被活捉，再或者到他國避難，都需觀望。值得提及的是，丹麥防長貝克接受採訪時稱：“此次軍事行動的目的並非殺死卡扎菲。我的期望是我們能確保將他活捉，然後將他送上國際法庭接受正義的制裁。”

　　依卡扎菲一貫桀驁不馴之性格，他不會善罷甘休，但由於其空軍已經基本喪失戰鬥力，卡扎菲所可仰仗的就是數萬陸軍。而西方聯軍目前僅局限于空中打擊，是否派出地面部隊尚不明晰。可以預計的是，即便利比亞政府軍被摧垮，利比亞局勢短期內不可能獲得平靜。一個不容忽視的消息是，20日，卡扎菲通過利比亞國有電視臺發表講話稱：“利比亞的武裝彈藥庫已經打開，我們已經將各種武器分發給人民，人民正拿起武器保衛利比亞。如果男人被打死了，婦女將繼續戰鬥，直到消滅全部的十字軍敵人。”

　　這是單純的言辭威脅還是最後的困獸猶鬥？如果卡扎菲果真將武器分發給人民，利比亞局勢無疑十分堪憂。來自路透社的消息稱，多達數千名利比亞人聚集在卡扎菲居所，築起人盾保護卡扎菲，其中一名年僅 10歲、名叫穆罕默德的小男孩説：“我的父母對我説，它們(西方戰機)將來空襲。所以我來到這裡保衛我們的領袖。”很顯然，即便到了最後時刻，卡扎菲仍會有大批跟從者，這些人多數是平民，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他們都被“綁架”在卡扎菲的戰車上。而根據聯合國此前通過的協議，西方聯軍的使命是迫使利比亞政府軍停火，“採取所有必要的措施”保護平民。在這種情形中，一旦聯軍繼續軍事行動，若啟動地面進攻，就必然“誤傷”利比亞平民，實現不了保護平民的目標，從而有悖于聯合國協議。

　　當然，更值得探討的是，卡扎菲下臺之後，利比亞局勢如何。根據以往情況，利比亞的未來不外乎成為三種局面，一種是像阿富汗，一種是像伊拉克，一種是像埃及，前兩種局面人們自然不希望看到。如果像埃及，也算皆大歡喜——據悉，埃及新憲法公投結果出爐，埃及政權順利過渡、走向局勢穩定，指日可待。但是就目前情況，即便卡扎菲下臺，利比亞也不可能風平浪靜，一則此前的聯合國協議要求，“排除對利比亞領土的任何部分派出任何形式的外國佔領軍”，換言之，聯軍只有保護利比亞平民的義務，而沒有派軍佔領利比亞的權利。二則，利比亞反政府軍成分複雜，不排除有原教旨主義極端分子，即便反政府軍掌了權，國內也不會太平。三則，一旦如卡扎菲所稱的將武器派發給平民，利比亞更不可能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