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軒：銀行凍結“壞人”賬號有多難？

　　近日，郭小姐在東莞鬧市區一ATM機存款時遭幾名男子圍攻，卡裏的4萬多元全部被轉賬支出。更讓人鬱悶的是，銀行方面表示，只能立即凍結受損儲戶的賬號，但對轉入方的賬戶卻不能隨意凍結。（3月1日《廣州日報》）

　　銀行居然眼睜睜看著“壞人”轉走自己的錢而不作為，很多人會像本案的受害者一樣憤怒。難道銀行就真的沒辦法挽回儲戶的損失嗎？目前的制度，就無法制止歹徒迅速轉款提現嗎？

　　一方面，按《商業銀行法》，銀行要對個人儲蓄存款的安全負責。一方面，按《刑事訴訟法》，司法機關可根據偵查犯罪的需要，依法凍結犯罪嫌疑人的存款。這裡面存在一定的衝突：儲戶權利和司法效率，哪個優先？

　　事實上，在凍結涉嫌違法的賬號問題上，銀行和公安的合作一直不是很順：銀行有著自己的“算盤”，努力規避自己的風險，因為貿然凍結“壞人”的賬號，一是給自己造成麻煩；二是受損的畢竟是儲戶，銀行並不著急。

　　所以，銀行往往對受損儲戶甚至公安機關不感冒，更願意服從本行業的規定。2002年，中國人民銀行公佈了《金融機構協助查詢、凍結、扣劃工作管理規定》，其中的凍結賬戶程序相當“穩妥”，甚至可説是緩慢、複雜：先由縣團級以上司法機構簽發“協助凍結存款通知書”，法律、行政法規規定應當由有權機關主要負責人簽字的，應當由主要負責人簽字；再由司法人員執證件前往銀行辦理；由銀行審核後，才能凍結賬號。

　　如果郭小姐先去報案，做筆錄，再由公安機關立案，發出凍結通知書，再完成上述程序，被搶的錢不知轉到哪去了。這不僅造成客戶的損失，也給警方破案造成麻煩。

　　寧可眼看著壞人轉走搶來的錢，也要“嚴格程序”，這種制度其實是銀行業在集體規避風險。如果銀行願承擔社會責任，積極為儲戶考慮，既快速凍結涉嫌犯罪的賬戶，又合乎法律程序的方法，並不是想不出來。比如，去年浙江義烏警方就與銀行系統建立了“銀行卡快速查詢綠色通道”：如因辦案緊急，警方未能及時出具凍結賬戶的法律文書，銀行也應立即落實；之後，再由公安機關補辦相關手續。

　　銀行凍結“壞人”賬號真的有那麼難嗎？是不為也，非不能也。

□徐明軒（法律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