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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昊:《讓子彈飛》,讓我們讀懂了大眾的心理

發佈時間:2011年02月09日 09:44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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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部並不完美的影片

  説它不完美,就是指其情節設計錯亂,而並非網上所雲的如何如何。

  1、小六被騙殺。小六是被人用嘴説死的。説明了什麼?本地很民主。判案不在縣衙,而是在“講茶大堂”,這有點像什麼,像古希臘的民主制度。黃四郎是那個無惡不作的惡霸嗎?通觀影片,黃四郎的惡除了師爺做的一點孽以外,無有表現,説明,姜文與周潤發之間的爭鬥根本無關正義、公平,只與利益金錢有關,只關乎一個外來的逐利者與現有的利得者之間的鬥爭,雖然他連説了好幾聲“公平”。

  2、這部影片在情節設計上存在著很多漏洞,最大的就是姜文帶人剿匪時,葛優關於委任狀的一番講述,意思是其在那麼危急的時刻迅速地設下了圈套,騙姜文來了鵝城,同周潤發兩虎相爭,其倒可坐收漁翁之利。不要這個情節,影片説得通,有了這個情節後續就不可能是影片那樣:首先是以姜文如此思維縝密之人,上任之前不仔細研究一下委任狀,任憑他人口説?其次,在那個通訊異常落後的時代,葛優即便上任之初知道有鵝城空缺可供自己忽悠,後續作何變化又豈是他能掌控?他屁股口袋裏的5張委任狀不會是他自己買來的,否則姜文能搜出來,因此,應該是周潤發給他的,自然也不會有鵝城。倘若騙姜文來鵝城是權宜之計,那麼到了鵝城後,找機會跑是他的首選,而不是合著姜文騙周潤發的錢,即便姜文進城前説過,葛優再跑就殺了他,但跑能活命的可能性總歸大一些。再説,周潤發派人去省城已經查到葛優才是馬邦德,也就説明葛優的委任狀上寫得就是鵝城。唯一可以説得通的就是,葛優從周潤發手中拿到了6張委任狀,然後想在姜文面前得瑟一下,編了這麼一番話出來。那麼姜文應該馬上明白葛優和周潤發做了交易,出城剿匪可能要中計。至此,姜文做馬邦德已沒有了任何支撐。他的選擇要麼是“留下當狗”,扮演“張麻子”,跪著要飯。要麼,就是和幾個弟兄殺進周潤發的莊園,拼卻性命殺了這個惡霸。不這樣,周潤發知道姜文是個冒牌的,周擁兵400,姜僅4人,周是不可能讓自己像個縮頭烏龜般地躲在城堡裏,任憑姜文的一點小伎倆毀了他的五代家業。

  3、葛優到了鵝城之後,“鴻門宴”時就應該卯著勁地攛掇姜文去剿匪,而不是抱著以前的所謂賺錢經在其中攪和。剿匪是讓姜文死的唯一辦法,姜文死了,葛優可以繼續靠經驗掙錢。因此,鴻門宴看著熱鬧,其實也經不起推敲。

  二、粗俗使影片沒有了距離感,快節奏讓觀眾沉浸其中

  那麼,這麼一部並不完美的影片為何能獲得如此大的反響,票房上取得破記錄的成績呢?應該是影片的粗俗和快節奏。從開場戲的葛優的獨白,什麼要有風要有霧,要有美女要有驢。到進城時的算逑歌以及周潤發不斷重復的算逑。乃至姜文與劉嘉玲的床戲,雖然被刪減,但粗俗的影子還在。姜文動不動就開槍,光膀子,還有“他媽的”口頭禪,這些都將這部影片的基調定在了粗俗上。正是這樣的粗俗,使得觀影人群沒有了距離感,人人都可以走進電影廳,在並不難懂的情節下,感受大家似乎熟悉其實又陌生的生活。情節的跌宕有趣是不讓觀眾乏味以至疲勞的好辦法,粗俗有時就意味著有趣,要做到跌宕起伏而又不讓觀眾挑錯或者驚訝,加快影片故事情節發展的節奏就可以彌補太過追求跌宕而出現的情節設置不合理。甚至一些沒有鋪墊的原本可以看作是穿越的調侃之詞還引起了觀眾的另外的一些遐想,隱喻成了很多觀眾對這部影片的一種認定。這些,無非是因影片的快節奏而使得觀眾對影片的感受更加碎片化造成的,不連貫,沒有邏輯梳理。

  然而,粗俗與快節奏只是影片成功的內在條件,所謂天時地利人和,那麼這部影片的外部條件又是怎樣暗合了這部影片呢?

  對這個社會,或者《讓子彈飛》的廣大受眾來説,其心理存在這麼幾個特徵:

  首先是緊張。這個國家的發展速度是這個星球最快的,某個人的暴富或者返貧幾乎可以是一夜之間,對成功的渴望和失敗的恐懼,交織在這群人心中。當然,隨著物質財富的不同,個人與這個社會的關係也在發生著迅速的變化。被擁抱或者被疏離,都使得個人在孤獨和喧鬧以及更加孤獨之間遊移。腎上腺皮質激素的分泌與消退之間的快速轉換,都使得這群人的心理長期橫亙在緊張、鬆弛、更緊張之間。

  其次是茫然。一個日漸多元的社會,給予人們更多的選擇的同時,也催生了大家的茫然。能夠一眼看見光明的道路上堆滿了人,那些無人的道路上漆黑一片。大家考大學,沒什麼用了。考研究生,沒什麼用了。考博士,有些人已經發了,博士是不是太慢?考公務員太難了,考上了還要看別人的屁股多少年?沒有叫“李剛”或者其他什麼的爸爸在位,自己又能怎樣呢?茫然,茫然,茫然,大家迅速地退化成鵝城裏那些光膀子的看客,不知道誰可以帶給自己希望,或者誰能引領自己從籍籍無名的黑暗中走出來。

  然後是不信任。利益的交織,使得每個人都幾乎杯弓蛇影,不信任別人,也無法獲得他人的信任,在狐疑的背景下,人們都在做著智力上的遊戲。人們都在運籌著什麼,雖然人們並不知道為什麼要運籌。

  這樣的心理特徵,使得粗俗和快節奏有了發自內心的共鳴所在。

  粗俗在焦慮的大眾中,容易激起狂歡。

  人們需要參與,需要説話,尤其是大事件。人們在參與中可以擺脫緊張,大家在一件事情上揮霍著時間,沒有人在偷偷努力,大家都在一起。還有,每個人都需要闡述,即表明自己沒有被社會疏離掉,自己的思想與這個社會是同步的,自己是這個社會的一份子,你説的我聽得懂,他説的我也聽得懂。ok,我在大家都在的道路上前進,我不會掉隊,不會被這個日新月異的社會拋棄掉。當然,交流的通暢,會讓我們減少那種處心積慮,我們都希望自己能生存得簡單點!

  這樣的社會心理,折射了我們社會前進時的一些疏漏。如何在社會日益多元的過程中,讓大家獲得更多的成功機會,社會的財富分配能夠有更加多元的方式,怎樣能讓越來越多的體制外的人合理、公平地分享整個社會的財富,是目前並沒有被完全解決的問題,僅僅藏富於民的口號是不能解決人們內心真正的焦慮的。

  《讓子彈飛》的成功之處,是讓我們讀懂了大家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