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興時評：公路收費年限延長“書寫”荒唐

作者：歐木華

      在1月19日召開的2011年中國物流發展報告會上，交通部綜合司副司長蔡玉賀透露，交通部正在研究公路收費標準和體系，現行收費公路最高收費年限的30年標準可能會延長，同時收費的標准將下降。（南方網1月20日）

      收費年限延長的依據是什麼，這是交通部最應該解釋的問題，然而，在這個問題上，交通部並沒有給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相反，倒是讓我們看出些許荒唐。

      首先，這種所謂的“標準”和“體系”會進一步加劇收費公路的“狂熱”現狀。中國收費公路的“狂熱”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收費高，2007年世界銀行發佈報告，稱“車輛通行費所佔人均GDP的比例中，中國以超過2%居首位”。二是收費時間長，很多收費站並不按國家規定的標準來收費，超期收費的情況很普遍，有些收費站預測的收費年限達756年。針對這種“狂熱”的現狀，2008年12月交通部交通運輸部財務司副司長徐文興表示中國要“嚴限公路收費年限”，兩年之後，研究方向卻變成了“延長收費年限”，在我看來，這是一種退步。

      前幾年的統計資料表明：全世界收費公路14萬公里，10萬公里在中國，這並不是一個值得自豪的數字，而是一個令人心酸的數字。交通部應該著手改變這種現狀，多做減法，現在可好，交通部卻在給力做加法：研究“如何延長公路收費壽命”的問題，荒唐不荒唐？

      其次，試圖延長收費年限是基於一種簡單思維模式，這種思維模式看似正確，但實則荒唐。不得不嘆服交通部的研究者們數學“學得好”，要基本維持收費總額不變這個目的，在降低收費標準的情況下，肯定要延長收費時間，這個道理小學生都懂。但問題是，與收費總額相關的只有收費標準與收費時間這兩個因素嗎？這種算法忽略了什麼？忽略了收費總額實際上是車輛通行量、收費標準、收費時間這三者的乘積，忽略了中國車輛數目在以高速度增長這個變量。

      以中國汽車數量增長的勢頭來看，筆者以為，降低收費標準，並不必然得出應該延長收費年限的結論。如果假設某收費站每天通過1萬輛車，每車收費10元，一天收費10萬元，一年就是3650萬元，如果收費改為每車5元，同時每天的通行車輛增加到2萬輛，我們很容易算出，收費總額並沒有減少，若進一步延長收費時間，豈非讓百姓付出更多？換句話説，交通部正在研究的這個標準和體系，有可能讓收費站獲益更多。考慮到監管不足、亂收費普遍的現狀，這個方案有可能在實踐中異化成“收費年限延長看得見，收費降低看不見”。

      當然，現實情況是複雜的，不會如同假設那麼簡單，但至少應該考慮到收費站會因為車輛增加而額外受益這個因素，不能想當然地認為，降低收費，就該延長收費年限。

      最後，交通部再一次扛起了“與世界接軌”的大旗，交通部綜合司副司長蔡玉賀透露，國外很多收費公路可以收90年甚至100年，中國目前收費公路最長的年限是30年。因此下一步降低公路收費標準，將採用延長收費時間來實現。筆者不清楚蔡副司長的數據來自哪，筆者查到的資料有“日本相關法案規定償還年限為45年以內”、“美國幾乎免費”（均見於2007年8月8日《國際先驅導報》）。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些國家收費年限比中國長，不足為奇，我們應該看到主流是世界各國的收費公路並不多，學習的方向也應該放在這裡。

      魯迅説，“一部《紅樓夢》，道學家看到的是淫，經學家看到的是易，才子們看到的是纏綿，革命家看到的是排滿”，在公路收費問題上，有人只看到了個別國家收費時間長，卻無視更多國家“幾乎免費”，這和某些人看《紅樓夢》一樣可笑。這種“選擇性與世界接軌”又能“接”來怎樣的進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