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存者

　　姓名 布萊恩克拉克

　　職業 曾任歐洲經紀人公司副總裁

　　經歷 世界貿易中心南樓80層以上4名逃生者之一

　　10年來，加拿大人布萊恩克拉克的記憶不斷翻回到2001年9月11日，那是一個星期二的早晨，陽光明媚、天空湛藍。

　　“全是火焰”

　　當天早晨7時15分，克拉克來到位於世界貿易中心南樓84層的辦公室，喝了一杯咖啡，然後開始工作。

　　一個多小時後，8時46分，一架客機撞上世貿中心北樓，一次“雙聲巨響”。

　　“全是火焰。”克拉克説，“我的鼻子距離窗戶2米，火焰正對著玻璃。我不記得是否有熱浪，但明亮的玻璃，讓你仿佛置身火海。火苗躥起。”

　　看到火光，他如同本能反應一般抓起手電筒和哨子，鼓勵同事們離開這個樓層。一名婦女驚慌失措，哭著説有人跳樓。

　　克拉克打電話給妻子：“隔壁出了事，但我們沒事。”

　　之後，各新聞電視台中斷原有節目，開始直播世貿中心北樓遭撞擊後的畫面。8時53分33秒，美聯社面向全美發出首條警報。

　　“大樓仿佛要完蛋”

　　克拉克清晰記得，大約8時55分，有線廣播系統傳出的聲音説：“2號樓（南樓）安全。”

　　但僅過8分鐘，9時3分，突然，“房間爆炸了”。

　　一切發生太快，來不及思索，燈具和地板開始鬆垮，幾秒鐘後，這座大樓仿佛就要完蛋，爆炸能量釋放出來。“所有東西滿是建築灰塵。”克拉克説，“仿佛你帶著一個拆除隊幹了一個星期，但它在一秒內發生。”

　　克拉克事後想想覺得有些荒謬的是，自己居然還一邊咒罵一邊説：“明天回來打掃乾淨。”

　　在世貿中心外部的世界，電視臺開始播放：“爆炸撼動第二座世貿大樓。”之前，當各媒體關注北樓情況的時候，聯合航空公司175次航班從南樓南面撞入。

　　患難“結兄弟”

　　在世貿中心南樓，克拉克帶領一小隊人開始從84層沿一條樓梯向下走。大約下到81層，他們遇到一名向上走的婦女。她説：“我們得向上去。”

　　人們對上樓還是下樓展開爭論。爭論中，克拉克聽到模糊的求救聲。

　　克拉克最後找到困在瓦礫碎片中的富士銀行經理斯坦利普萊姆納特。克拉克幫助普萊姆納特脫離困境，兩人互相自我介紹，決定做一生的兄弟。

　　兩人回到樓梯處，其他人已經走了，應當是上樓了。按照普萊姆納特的指示，兩人向下，到達31層，各自給妻子打電話報平安。這是大約9時30分剛過。

　　普萊姆納特感謝克拉克救了他，但克拉克同樣對他抱有感激之情。他曾説，是普萊姆納特帶他下樓。

　　事後，兩人得知，從南樓80層以上成功逃生者只有4人，他們是其中兩人。

　　轉身目睹毀滅

　　對於外界來説，災難已經清楚。布什在佛州發表簡短講話：“今天，我們遭遇一場國家災難。”

　　9時43分，美國航空公司77次航班撞擊五角大樓的消息傳出。幾秒鐘後，白宮疏散。

　　當克拉克和普萊姆納特走出南樓，看到一片狼藉，平時充滿生機的樓間廣場，如今一片灰暗。

　　他們向南離開世貿中心建築群，途中遇到一名消防員，告訴他們快跑。他們進了一家食品店，一名店員遞給他一盤小甜麵包和瓜果。“拿著吧。”店員説，“今天沒人來買這個。”

　　兩人一直向南走過兩個街區，在聖三一教堂附近停下，扶著一座公墓的鐵欄杆。他們爭論是否世貿中心南樓會倒塌。

　　9時59分時，不知什麼原因，他們都轉身向上望去，仿佛受邀請目睹這場毀滅。“一層接著一層，我們面前呈現一種解體。”克拉克説。

　　世貿南樓倒塌，就像被從頂端拉下來，留下一根灰色煙柱。美聯社最初報道為一次新爆炸，隨後確認，這座大樓已經不復存在，發出最高級別快訊：“一座世貿中心大樓倒塌。”

　　兩人鑽進百老匯大街一棟建築，躲避街面飛舞的灰塵，呆了大約45分鐘。

　　莊北寧（新華社專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