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死亡醫生”離世 生前呼籲安樂死權利

　　美國“死亡醫生”傑克凱沃爾基安3日在密歇根州離世，終年83歲。他生前呼籲“死亡權利”，協助100多名患者“安樂死”，引發廣泛爭議。

　　因病死

　　凱沃爾基安的朋友邁耶摩根羅思説，凱沃爾基安大約兩周前因肺炎和腎病住進羅亞爾奧克市一家醫院，3日上午離世時“完全平靜，沒有痛苦”。

　　老友尼爾尼科爾告訴路透社記者，凱沃爾基安確診罹患肝癌，死於肺部栓塞。

　　凱沃爾基安生前認為不治之症患者有權選擇死亡，主張“死亡不是犯罪”，發明“死亡機器”，協助大約130名病患結束自己的生命，因而獲稱“死亡醫生”。這些言行令他吃官司，進監獄，上電視……

　　他去年6月接受路透電視採訪時承認，他和其他人一樣怕死。

　　在他看來，對安樂死或協助他人安樂死，一些人態度“虛偽”。他發問：“我們既然能幫助他人來到世界，為什麼不能幫助他們離開這個世界？”

　　他的好友兼律師傑弗裏菲格告訴媒體記者，凱沃爾基安臨終前過於虛弱，無法自己實施安樂死。不過，“如果他有足夠力氣做點什麼，他會做”。

　　助人死

　　凱沃爾基安1928年生於底特律市，1952年從密歇根大學醫學院畢業，後成為病理學醫師。他曾説，實習期間目睹一名罹患癌症的中年婦女飽受病痛折磨而死，從此關注安樂死。

　　1989年，他從跳蚤市場淘來二手部件，自製“自殺機器”，隨後發佈“死亡諮詢”電視和報紙廣告，物色尋求自殺幫助的對象。

　　1990年6月4日，他按照約定駕車前往底特律以北一座公園，協助54歲女性阿爾茨海默氏症、即老年癡呆症患者珍妮特阿德金斯自殺。他把連接“自殺機器”、輸送致命藥劑的針頭扎入患者手臂，阿德金斯自行注射後死亡。

　　除注射式“死亡機器”，凱沃爾基安發明面具式“死亡機器”，類似防毒面具，濾毒罐內裝有一氧化碳，由患者自行去掉夾鉗，釋放氣體……

　　無論使用哪種“死亡機器”，凱沃爾基安通常僅協助，不動手，由患者自行了斷。

　　他因助人自殺4次受到謀殺罪名指控，前3次無罪釋放，第4次流審。

　　1998年，他協助52歲男子、肌萎縮側索硬化症患者托馬斯尤克自殺並拍攝全程，隨後把錄像交給哥倫比亞廣播公司電視節目《60分鐘》。

　　注射由凱沃爾基安、而非患者完成。錄像播出後引發強烈反響，凱沃爾基安受到謀殺指控，最高法院兩次駁回上訴，他最終認罪服刑。

　　凱沃爾基安2007年獲假釋，條件之一是出獄後不再協助他人自殺。

　　引爭議

　　美國國內對“死亡醫生”將近20年協助他人自殺褒貶不一。支持者認為凱沃爾基安還死者以尊嚴，反對者質疑他的動機。

　　凱沃爾基安的好友尼科爾説：“人們得以審慎、誠實地看待死亡，這也許是他留下的遺産。”律師菲格説，凱沃爾基安“以一己之力扼住整個社會的頸背，迫使它關注他人遭受的折磨”。

　　尤克接受凱沃爾基安協助自殺後，他的一名親屬説，協助自殺屬“醫療服務”，凱沃爾基安提供協助時“富於同情心”，不應視為犯罪。

　　34歲女患者卡倫肖夫斯托爾接受凱沃爾基安協助自殺後，她的親屬提出質疑，認為肖夫斯托爾病得不輕，情緒消沉，但尚未危及生命，要不是凱沃爾基安“干預”，可多活數年。

　　明尼蘇達法學院教授蘇珊沃爾夫認為，凱沃爾基安扮演重要角色，把醫師協助自殺推向全民辯論的前沿。“一些時候需要行為相當出格的個人把這一議題納入公共議程”，使辯論“以某種方式清理公共空間，使它包容更多合理觀點。”（韓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