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對話塔利班“人彈蛇頭” 曾實施30次炸彈襲擊

　　2月18日，阿富汗警方在阿富汗霍斯特省一處爆炸現場查看。阿富汗東部霍斯特省官員18日説，霍斯特省當天上午發生一起自殺式襲擊事件，至少造成9人死亡，其中包括1名警察，超過30人受傷。新華社/路透

　　33歲，看著高大強壯，走起路來身軀略弓，留著絡腮鬍，鷹鉤鼻，眼窩深陷，目光犀利——他就是阿富汗塔利班的“人彈蛇頭”、實施了近30次炸彈襲擊的穆罕默德汗。

　　“大家説讓他站著好，還是坐著好？”阿富汗情報部門、內政部國家安全局發言人馬沙爾在2月10日阿富汗內政部舉辦的新聞發佈會上向記者問道。

　　“讓他站著！”記者們充滿義憤。穆罕默德汗耷拉著頭，就那麼站著。他可能從來沒這麼低聲下氣過。

　　“你怎麼定義你的行為？”馬沙爾問。

　　“我以安拉的名義……”

　　“你沒有資格以安拉的名義説話！”不少阿富汗記者已出離憤怒，對著穆罕默德汗大聲咆哮。穆罕默德汗1月從巴基斯坦帶進兩名外國人彈，其中一名製造了1月28日喀布爾市中心的超市爆炸案，另一名人彈仍然在逃。

　　記者不依不饒： “聲音大點！靠近話筒，讓他坐下！”於是，穆罕默德汗不情願地坐下了，他還不太習慣任人擺布。

　　“我以安拉的名義……”雖然仍然只是低聲咕噥，但穆罕默德汗顯示出了他的頑固，白了現場一眼。阿富汗安全人員見狀一個箭步從發佈會現場一側跨出來，似欲上臺帶走穆罕默德汗。

　　“沒事，他會和記者好好説的。”馬沙爾勸退了安全人員。

　　穆罕默德汗講起了監獄裏的塔利班頭目賈恩，説起了他最初的幾次行動，詳細描述了前往巴基斯坦白沙瓦見其組織高層領導人的經過以及他參與製造的喀布爾超市爆炸案……穆罕默德汗話説得越來越流利，音量越提越高。

　　“你是怎麼被抓的？”有記者發問。

　　穆罕默德汗説得帶勁了，還多了不少手勢語言，説到他的頭目時右手手指還激動地指向天花板：“我向他們保證過，我每天都會向他們彙報……”

　　“別説這個！説你怎麼被政府抓住的！”

　　“我説的就是這個！”穆罕默德汗已經會反駁了， “爆炸完我用手機給他們打電話説任務完成了，結果……晚上9點就被抓住了……”

　　“為什麼帶外國人彈回來？！”

　　“人彈不是我的，是別人的。雖然我知道他們是人彈，但假如我説出來，我就會很危險，”穆罕默德汗説。

　　“我問過那個西方國家的大使館，如果我有危險，他們會怎麼幫我。那個使館的人告訴我，如果30日前把人質信息帶回來，他們幫我洗清案底，”穆罕默德汗顯然認為，對他而言，阿富汗政府才是更危險的，“可惜賈恩讓我在28日就去炸超市。”

　　帶著沒能洗清積案的“遺憾”，穆罕默德汗被帶離新聞發佈會現場，但有一個陰影依然縈繞在人們的心裏：怎麼消除被利用的人彈？怎麼縫合這個久經戰亂的國度的社會傷口？怎麼剷除恐怖主義滋生的土壤？（章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