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中的救援 懷念中的哀思（第一現場）

巴基斯坦軍用直升機參加救援。

　　本報記者 牟宗琮攝

伊斯蘭堡市民自發加入搜救行列。

　　本報記者 牟宗琮攝

失事客機乘客的親人得知噩耗後十分悲痛。

　　新華社發

　　飛機墜毀，152人遇難，無數救援人員在泥濘中開拓、攀爬山路，趕赴現場。每當有遺體被艱難地送上直升機，人們便大聲呼喊“安拉保祐”，送別逝者……

　　當地時間7月28日上午10時30分左右，巴基斯坦私營航空公司——藍色航空公司的一架空客A321型客機在巴基斯坦首都伊斯蘭堡北面的馬爾加拉山墜毀。據巴基斯坦內政部提供的消息，包括6名機組人員在內的機上152人全部遇難。巴內政部還向中國駐巴大使館確認，飛機上沒有中國乘客。

　　山坡上，人們拿著斧子猛砍灌木的樹杈，試圖劈開一條臨時道路

　　11時左右，記者趕到馬爾加拉山腳下的馬爾加拉動物園附近，看到已有多輛警車和救護車停在進山的路口。雖然通向失事地點的道路有一段是瀝青公路，但為了避免擁堵，只有經過特許的救援車輛才可以繼續行駛，其他車輛一律停在山腳下。不過，包括附近居民在內的許多人選擇了徒步上山，自發參加救援。

　　伊斯蘭堡這兩天一直陰雨連綿，瀝青路的盡頭是一段泥滑不堪的土路。由於汽車無法繼續前行，即使是身著制服的專業營救人員，也只能經由泥路向飛機失事地點攀爬。救援人員蘇哈布和幾個同事正在趕往事發地點，他告訴記者，自己所在的救援隊已派出了100多人，有些已趕到了現場。

　　伊斯蘭堡市民經常攀登馬爾加拉山鍛鍊身體，經由登山步道登頂，差不多要1個半小時的時間。飛機失事地點在一段懸崖上，與最近的步道也有著差不多500米距離，要想抵達現場，只能用手抓著樹榦或者灌木枝爬上去。記者趕往山腳下時，聽見的是直升機的轟鳴聲，但在爬行這500米時，聽到的是電鋸鋸木的聲音。舉目一望，看到一些人正拿著斧子猛砍灌木的樹杈，試圖劈開一條臨時道路。這500米的距離，無疑給救援工作帶來了巨大困難。

　　卡茲姆憂傷地對本報記者説：“機組中還有一個名叫薩義德曼特茲巴的飛行員，是我的學生。”

　　失事地點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既有蘇哈布那樣的專業營救隊員，也有一些志願者。此外，還能看到巴基斯坦陸軍和海軍士兵的身影，甚至連反恐突擊隊也趕到了。這些救援人員有的在尋找遇難者遺體，有的正在樹與樹之間拴繫繩索。

　　這是一片險要地帶。往下看，馬爾加拉山滿眼蒼翠。但往上看，頭頂的一段山體已經被飛機撞成了“裸石”，突兀在山的主體之外。飛機殘骸就在“裸石”下的懸崖上，冒著明火，四週到處是被燒焦了的樹木，有的樹枝上還挂著一些金屬殼，青煙與水霧瀰漫在空氣裏。

　　記者在現場見到了藍色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卡茲姆。面色有些憔悴的卡茲姆在飛機失事後1小時就趕到了這裡，他告訴記者，失事飛機的機長名叫佩爾韋茲喬杜裏，是一位有著20多年飛行經驗的飛行員，曾在巴基斯坦國際航空公司工作。“機組中還有一個名叫薩義德曼特茲巴的飛行員，是我的學生。”卡茲姆憂傷地説。

　　卡茲姆説，這架飛機早上7時30分從卡拉奇起飛，預計兩個小時後在伊斯蘭堡降落。陰雨天氣，再加上濃重的霧氣是飛機失事的主因。

　　採訪時，一塊飛機殘骸突然從記者的上空滑落，好在被一根樹杈擋住

　　在懸崖上，搜救工作緊張忙碌地進行。

　　由於地形所限，附近找不到可供直升機降落的平地，儘管差不多每隔15至20分鐘就有一架直升機飛過，但只能在空中盤旋，遇難者的遺體也只得由直升機上垂下的繩索送上機艙。每當有遺體被艱難地送上直升機，現場的人便大聲呼喊“安拉保祐”，送別逝者。

　　搜救工作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下午2時許，記者正在採訪身旁的人，一塊飛機殘骸突然從高處滑落，好在被一根樹杈擋住，不過還是在現場引起了一陣驚叫。

　　搜救一直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展開，下午3時左右，又下了一場大雨，直升機不得不停止作業。記者看到，有的營救人員抬頭望著天上的雨水，臉上已經沒有了表情。

　　記者下山時，志願者們已在500米長的山石之間上架起了兩道繩索，供人們抓著行走。此時，山地因雨水和行人的踩踏變得更加泥濘濕滑，即使抓著繩子，路也仍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會打滑，弄得滿身是泥。不過，仍不斷有救援人員抓著繩子向現場行進。

　　（本報伊斯蘭堡7月28日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