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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填埋場散發惡臭 市民稱沒被熏死是奇跡(圖)

發佈時間:2011年10月14日 10:31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南方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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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在垃圾場上班,女人陪著孩子在家門口做作業,室外的家當基本都是從垃圾場撿來的。

兩排平房之間是大片裸露的泥地,成了垃圾場、廢棄物堆積區和家禽飼養區。

從垃圾場撿來的沙發擺在兩排平房中間,成為孩子們的小天地。

  每天與垃圾場為伴的人們

  “沒被火燒崗垃圾填埋場熏死,真是生命的奇跡!”居住在(廣州)番禺火燒崗垃圾填埋場周邊的群眾投訴説,垃圾填埋場散發的惡臭令附近生活的人們感到大腦缺氧,甚至是窒息。

  然而,很多人可能沒有想到,就是這個被附近小區居民“深惡痛絕”並稱之為“超級臭彈”的地方,有一群人每天在裏面吃住,零距離守著上千噸的垃圾山生活。

  他們白天運輸、篩揀、堆埋垃圾;晚上住在離垃圾場數百米的員工宿舍,在垃圾場臭味的包圍中入睡。雖然居住在廣州,他們卻很少去熱鬧繁華的地方逛逛;他們有著樸實的理想:為了能有個溫馨的家、為了供孩子上學、讓孩子出人頭地。

  他們是一群整日與垃圾生活一起的垃圾場工人,整個番禺區每天2000噸垃圾最終歸宿地是他們的工作崗位,垃圾場外數百米是他們生活的地方,很多人拖家帶口,在這一呆就是幾年。目前居住在這裡的孩子有17人,最小的才剛出生兩個月。

  筆者近期數次來到這裡,探訪他們與眾不同的生活。雖然整日與惡臭相伴,他們還是選擇了留守,也讓這裡形成了一個溫馨的“小社會”。

  孩子適應:習慣了臭味 “比老家好”

  10月8日下午5時許,一位在番禺迎賓路萬博翠湖花園公交站旁等車的女子壓低脖子,將臉深深地埋在T恤裏,只留下兩隻眼睛盯著來往的車輛。人行道上,不時有人掩鼻路過,匆匆跑過一段距離後才長長吸一口氣。

  抱著孫女從迎賓大道散步回來的老吳,徑直拐進了公交站旁的一條岔道,看著那些一路飛奔的人忍不住發笑——這樣的場景,他早已司空見慣。岔道上,不時有垃圾運輸車呼嘯而過。

  兩個月前,59歲的老吳來到垃圾壓縮站工作,每月工資1800元。現在,老吳一家七口都住在公司提供的兩間員工宿舍裏。

  員工宿捨得數百米外,就是那個被周圍居民“恨透了”的垃圾場。宿舍由兩排泥磚結構的簡易房組成,共有40個單間,每個房間不超過10平方米,四面環繞著一條從垃圾場下來的排水渠,微風襲來,水渠發出的惡臭四處飄散。

  兩排房屋之間的院落內淩亂地擺放著一些舊沙發,晾衣繩上五顏六色的衣服隨風揚起,幾隻小雞正在院子裏覓食。地上的蒼蠅成群飛舞,家家戶戶都挂著隔蒼蠅的門簾。

  老吳説,員工們來自五湖四海,“湖南的最多,貴州、四川、安徽的也有”。

  放學回家的孩子們三三兩兩地玩在一起,有的在堆沙,有的在小水坑玩水嬉戲,有的騎著自行車在垃圾分揀中心和院子間來回轉。

  13歲的羽含告訴筆者,如果遇上大雨天,蒼蠅就會少一些,但污水會倒灌到院子的入口處,雨後放晴是最難熬的日子,臭味四散,躲都躲不掉。

  “大人們下班的時候最臭,他們穿的衣服好臭。”讀小學三年級的龍浩拿著木棍在地上比劃著,他説最開始來這裡的那段時間被臭味熏得難受,久了就習慣了,現在還會時不時跑到垃圾山上玩。

  玩耍的孩子們異口同聲地説,這裡比老家好,“既能和爸爸媽媽呆在一起,又有好多孩子一起玩”。

  下午6時,下班的工人們陸續回到宿舍,剛才還靜悄悄的院落開始熱鬧起來。

  工人滿意:一家人團聚 “開開心心”

  同其他工人一樣,33歲的袁師傅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下工作服,身著短褲,站在屋門口的水龍頭下衝涼。天色漸暗,袁師傅將從食堂打回來的飯擺放在屋外的小方桌上,今天的菜是胡蘿蔔炒粉絲和青椒炒肉。“每天這個時候最放鬆”,袁師傅和父親各自拿起一瓶啤酒大大地喝了一口。

  學過廚師,在番禺夜市擺過燒烤攤的袁師傅,兩年前經老鄉介紹來到垃圾場工作,“在外面闖蕩慣了”的他很快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他説:“每一行都需要人,我們不做,總有人會做,習慣了是一樣。”如今,袁師傅還把自己66歲的父親也介紹到了單位上班,“讓老人家體會一下外面的生活”。

  來自湖南懷化的龍向鑫算是垃圾場的“元老級人物”,4年前來到這裡,2年前升職為“領班”。剛到垃圾場工作的第一天,龍向鑫因為臭味實在難耐,心裏打起了退堂鼓。後經老闆苦苦挽留,以及月薪3000元的高薪“誘惑”,他才最終堅持下來。

  “既然能夠忍受垃圾場上的味道,住在這裡也就沒什麼了,還能省下一大筆房租、水電費,上班也方便。”2009年,龍向鑫把妻子和孩子接到了身邊,在垃圾場邊住了下來。

  龍向鑫説,不管工作多苦,每天下班回家能看到妻子、孩子,就會感到無比安慰。近來,龍向鑫的工資漲了些,加上妻子的工資,還開了個小店,家庭月收入已經達到近萬元。對於來之不易的生活,龍向鑫覺得自己很幸福。“既來之,則安之,房子雖然簡陋,但一家人住在一起,開開心心就好”。

  下崗工人老夏是今年2月到這裡的,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給工人們買菜做飯。“我明年就60歲了,這個年齡一般的廠都是不會要的。這裡的環境雖然惡劣,但是習慣了就好。況且現在的工資是一個月1800元,比起以前在老家上班時的幾百元工資,簡直好太多了。”老夏説,自己是“樂觀派”,對目前的生活非常滿意。

  據筆者粗略統計,這個小小院落中共有十余戶人家是攜著妻兒老小“安營紮寨”。多位工友表示,比起守著老家貧瘠的一畝三分地,這裡的日子反倒自在。

  據介紹,這裡的工人平均每天工作五六個小時,拿著兩三千元的工資,老闆還包吃包住包水電,這樣的收入水平無論他們在老家種田還是在其他行業打工都難以達到。相比之下,環境的惡劣就很少在他們的考慮之中。

  老夏的妻子黃姨説她剛來的時候,被臭味熏得徹夜難眠。“農村人過慣了苦日子,這點臭味算不得什麼,或許家裏的居住條件還不如這裡。”以前在家裏容不下一隻蒼蠅的黃姨,如今任由蒼蠅在她身上亂飛也“沒感覺了”。

  溫馨的小日子還緣于這裡的“與世無爭”。宿舍區不遠處就是林立的高樓,可喧鬧的都市與他們沒有“交集”。院子裏的人平時很少離開過這片院落,他們也不關心外面的花花世界,從菜市場回來的人們偶爾能帶來新鮮的談資。

  一張舊檯球桌,一台畫面模糊的舊彩色電視機和一間只有三四台電腦的“網吧”就是大家業餘生活的全部。

  袁師傅説,閒暇時,他最喜歡的還是炒幾個家鄉小菜,約上幾位熟悉的工友喝喝小酒,聊聊各自家鄉的趣事。

  家人寄望:孩子讀好書 “葉落歸根”

  龍向鑫説,這裡的日子雖然愜意,可也有心憂的時候。華南碧桂園等大型樓盤皆位於火燒崗垃圾填埋場南邊。每年夏季便是附近居民投訴垃圾場的高峰期,“那幾個月雨水比較多,加之天氣炎熱容易散發味道。街坊徹夜難眠,我們其實也難受,壓力很大。”龍向鑫説他經常是淩晨接到公司電話後,就要和工人們立即上山查看,噴灑除臭劑。

  有消息稱,垃圾場將於2014年關閉。垃圾場停運之後,工人們將何去何從,每個人心裏都沒底。他們説,儘管住在這個小院落的生活倒也愜意,可工人們心裏都明白,這裡不能長久呆下去。

  “氣味大,灰塵重,對身體肯定會有影響。”袁師傅的父親認為,垃圾場的工作不能長干。“大人受得了,小孩兒未必受得住。”在這兒工作一年的林師傅難掩對兒子健康的擔憂。儘管孩子眼下並沒有明顯不適,很多大人也隱約地意識到孩子需要在更乾淨的環境下成長。

  將五個兒女撫養成人的老夏已經沒有什麼經濟負擔,當初到這裡打工不僅是為了掙錢,也為了實現自己的價值。前段時間,小女兒來這裡看過之後大哭一場,“勒令”他不要在這裡工作了。他應承了女兒的要求,可每次又在電話中拖延:“再等幾個月,等到天氣熱了,就不做了”。

  此外,孩子的升學問題也令工人們心焦。目前,各家各戶最大的開銷便用在了孩子的教育上。龍向鑫説,自己每年花在兩個孩子身上的教育費用在13000元左右。

  “高考必須回生源地。不回去,要想在這邊讀個一般專科院校也沒問題,但是想要考好一點的學校就不行了,不管孩子的成績怎麼樣,都要給他們個機會,這是用錢都買不來的。每個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才,我也不例外。他們好好讀書,就不用像他老爸一樣過苦日子。”説著,龍向鑫鎖緊了眉頭。

  為了讓孩子們儘早適應家鄉的學習環境,龍向鑫籌劃著再幹個兩三年就帶著孩子回老家上學,自己就回老家縣城裏做點小生意,紮根下來。“今年春節帶孩子回老家,發現老家條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回老家發展或許也不錯。”

  “樹高萬丈,葉落歸根。我們終歸都是要回老家的。”龍向鑫笑笑。

  月色漸濃,工人們各自回房歇息,院子裏隱約傳出老夏屋子裏的二胡樂聲。

責任編輯:祝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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