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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患尿毒症4年 母親攜子衝下陡坡欲輕生(圖)

發佈時間:2011年06月18日 14:54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東南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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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真曾下必死決心,而兒子小龍的書本上卻寫著"活著生命,要勇敢去挑戰困難……"

  “救不了兒子,就想一起死”

  11歲的兒子小龍患尿毒症4年,一直找不到腎源

  早報記者 劉波 胡彥明 文/圖

  昨日,早報A21版報道了安溪縣魁鬥鎮一女子攜子騎摩托車衝下懸崖試圖尋短見一事。報道引起眾多讀者關注,人們在為這位母親的行為扼腕痛惜時不免追問,究竟是什麼原因致使這位母親走向極端。

  昨日,早報記者趕到魁鬥鎮,走訪了這個悲情家庭及當地有關部門,試圖還原這個家庭悲劇的起源。

  11歲兒子患尿毒症四年

  41歲的陳團新強忍著悲傷,奔波在家庭和派出所間。前天下午,妻子阿真帶著11歲的兒子小龍離家出走,兩小時後,妻子打來電話並關機。他知道不妙。半小時後他再次接到妻子的電話,妻子説“這是為什麼!我們想死也死不了!”此時的她和兒子,幸運地從鬼門關撿回兩條生命。

  “她真傻!”陳團新這樣評價妻子的極端行為。他承認,妻子的這個行為可能會惹來別人的異議。但是,他也理解妻子當時的心情。“她當時是想一了百了,但她沒想到,其實我們沒必要走到這一步,因為,政府和好心人都在關心我們,兒子的病情早晚會有一個結果的。”

  陳團新家在魁鬥鎮大嶺村。從安溪縣城出發,10分鐘即可到。這原本是一個和諧的家庭。1999年,他與阿真自由戀愛結婚。2000年1月,他們有了兒子小龍。去年底,他們有了一個女兒。2007年,小龍七歲這年,夫妻倆前往浙江寧波一家餐館幫工。小龍也跟了過去,于當年9月進入寧波一所小學上一年級。

  當年11月初,他們發現兒子有異樣,吃飯時出現嘔吐症狀。持續幾天后,他們帶兒子去檢查。三家醫院查下來,結果都一樣,腎功能衰竭,也就是人們常説的尿毒症。

  2007年11月11日,小龍被送進杭州兒童醫院治療,住院兩個月零六天,花費五六萬元。這筆費用,對於這個靠打工養家糊口的家庭來説是一筆沉重負擔。夫妻多方籌措,但是治療沒有進展。醫生説了,要治好小龍的病,必須換腎。但是,像小龍這樣年齡的兒童,很難找到可以匹配的腎源。此時,錢花光了,治療沒有進展,夫妻在困境中想到了老家。

  社會各界伸援手,獲捐26萬元

  2008年春節前幾天。他們從浙江回到了安溪老家。小龍的病情很快得到當地政府和熱心人士的關心。當時,泉州市、安溪縣領導都很關心小龍的病情,泉州市關工委還前往看望,並提供救助金。《泉州晚報》等媒體也對此進行了報道,呼籲社會救助。

  2008年三四月間,社會各界紛紛伸出援助之手,為小龍籌到26萬元治療費用。陳團新説,這些錢已足夠治療好小龍的病了,因為當時10多萬元就可以換一個腎。

  帶著愛心捐款,陳團新和妻子阿真滿懷信心地帶著兒子小龍前往上海治病。

  找不到合適腎源,手術拖下來

  腎源,只要找到合適的腎,小龍就可以進行腎移植手術。在上海治療期間,夫妻先付給醫院10萬元為兒子尋找腎源,但經過漫長等待,仍沒找到適合小龍的腎臟,移植手術不能進行,小龍只能持續地進行透析,每天為此開銷達數百元。

  陳團新沉不住氣了,他提出把自己的腎移植給兒子,並且,經比對與兒子的腎相匹配。但是,醫生提醒他,他是成年人,小龍是兒童,即使腎移植手術能成功,也無法保證移植後的腎能夠正常運作。此外,他失去一個腎臟後,自己的身體也可能因此垮下來,一旦他有三長兩短,整個家庭的重擔降落在妻子阿真身上。

  在醫生的建議下, 陳團新不得不放棄移植腎臟給兒子的想法。而合適的腎源又遲遲無法找到,小龍的換腎手術就這樣拖了下來。

  後來,小龍回到了魁鬥的家中,在父母的幫助下堅持每天透析。每隔一個月,父母都帶他前往廈門的醫院檢查、拿藥。每個月醫藥費要花六七千元。

  四年過去了,小龍的病情治療沒有進展,而社會各界捐助的26萬元除押在醫院尋找腎源的10萬元外,幾乎全部花光。另外,他們還向親戚朋友借錢,已欠下10多萬元的債務。

  沒想到,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家庭再遭變故。

  當事母親講述

  艱難的三小時

  她覺得無路可走,與丈夫訣別,試圖帶走兒子

  在做出必死決心後,她本想帶兒子去餐館好好吃一頓。但懂事的兒子要求回家吃她做的青菜白米飯。看著孩子饑渴難耐,她給了他10元,孩子花3元買了一瓶飲料。不久,母子合騎一輛摩托車,雙雙衝向路邊懸崖……

  “我對不起兒子!”昨日下午,記著見到了阿真,這位35歲的農村婦女回憶起與兒子的“最後”三小時,她流下了傷心和悔恨的淚水。

  去找“阿姨”

  將永不再換藥

  6月16日下午3時多,阿真騎著摩托車,帶著兒子小龍離開家。

  “孩子説,‘媽媽,我要去上學,我的書包還在學校。’”阿真説,小龍雖然生病,但他堅持上學,目前是大嶺村小學四年級學生。

  阿真告訴兒子,下午不去上學了,要帶他去找一個阿姨,給他換藥水。“換了這個藥,以後就再也不用換了。”其實,這個“阿姨”子虛烏有,是阿真編造出來的,她只想通過這個方式説服兒子不要去學校,跟著她一起出去。因為,她有一個計劃……

  她騎著摩托車,帶著兒子往安溪縣城而去。漫無目地逛了幾圈後,兒子説,阿姨在哪啊。“阿姨就在前面,我給她打個電話。”阿真騙小龍説,阿姨讓他們在大橋上等一會,她就拿藥水來。

  夕陽下,母子倆坐在大橋上,靜靜地等待。阿真也不知道,她在等待什麼。兒子不耐煩了,説阿姨怎麼沒來呢。

  “阿姨來不了。她現在在魁鬥鎮,我們去那裏找她換藥吧。”阿真説。

  一瓶飲料

  成兒子“最後晚餐”

  16日下午5時多,阿真騎著摩托車,從縣城折回來,帶著兒子往魁鬥鎮區而去(他們家在縣城和鎮區之間)。一路上,她心裏有些不安。

  她知道兒子餓了。她想,自己不能再給兒子做飯了。中午做的白米飯炒青菜,應該是她給兒子做的“最後午餐”,她還要給兒子一頓“最後晚餐”,並且還要豐盛。因為,她身上還有幾十元現金,她要帶他去餐館好好吃一頓。

  “媽媽,我不餓,我們回家吃飯。”兒子小龍很懂事,他説,家裏沒錢了,我們還是回家吃白米飯炒青菜。阿真不再勉強,她擔心兒子識破她的反常,她心懷愧疚地答應了兒子的要求。經過一家小賣部時,兒子説,媽媽我好渴,我能吃口香糖嗎?

  “去吧。”阿真給了兒子10元。兒子跑到小賣部,買了一瓶飲料,花了3元。他拿著找回的7元給媽媽。“你就帶著吧,回去再給媽媽。”阿真説,她沒有給過孩子零花錢,這點錢就留給他吧。

  電話訣別

  載著兒子衝下懸崖

  太陽快要下山了。阿真駕駛摩托車,迅速向魁鬥鎮而去。

  在距離鎮區還有幾百米遠的東溪村一段公路上,阿真停了下來。因為,她注意到,路邊有一段懸崖,懸崖下面是藍溪,河水較深,從這裡下去,即使不會摔死也會掉進河裏淹死。

  她知道是該説訣別的時候了。她告訴兒子,她要給阿姨打電話。事實上,她停車打給的是丈夫。

  “我告訴他,‘你要好好照顧女兒。我們已經沒路了,我帶兒子走了。’”阿真試圖讓自己能夠鎮靜下來,但是,她的心已無法平靜了。她聽到丈夫焦急的聲音,叫她千萬不要想不開,還問她在哪。阿真沒有回答丈夫,她挂斷通話,並將手機關機。此時是6月16日下午5時40多分。

  阿真看準了那段懸崖,她啟動車輛,衝向懸崖。她和兒子雙雙掉下懸崖……

  尾聲

  “我對不起兒子,我再也不會做傻事了。”阿真説。

  35歲的阿真沒上過一天學,她承認自己也不懂法律。經過一天一夜的輾轉思考,在多方開導下,她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嚴重後果。

  “我要好好活下去。”她説,這些年來,社會各界關心幫助他們家, 而她因一時想不開而做出這樣衝動的傻事,她感到很慚愧。現在,人們的關心又給了她勇氣,她一定要堅強活下去,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兒女。

  進展

  家庭悲劇再引社會各界關懷

  昨日,記者在安溪魁鬥鎮採訪時,當地有關部門和人士介紹了有關情況。人們在為阿真的衝動而嘆息時,也為這個家庭的未來而多方籌措,希望他們能夠走出目前困境。

  魁鬥鎮大嶺村村委會主任陳奮發説,陳團新一家的困難大家都看在眼裏,這些年來,各級政府、幹部和群眾紛紛伸出援助之手。四年前,小龍因病回到老家,社會各界踴躍捐款達26萬元。2008年,在政府關懷下,為他們一家三口辦理了低保。這些年來,上級有什麼補助,村裏也都想方設法幫他們爭取。前天,他們家再遭不幸,村裏對此也很重視,村兩委昨日召開會議,提出要對陳團新一家進行慰問和幫扶。

  魁鬥鎮林鎮長介紹,一直以來,政府在經濟上、生活上都對陳團新一家進行了關懷和幫助。考慮到他們借住人家房子,政府通過“安居工程”撥出3.5萬元以改善他們家的居住條件。現在陳家再次遭遇不幸,當務之急,是讓這個家庭的成員情緒儘量穩定下來,最好能找到心理專家對他們進行心理干預。接下來,希望能夠通過政府、媒體和社會各界熱心人士努力,幫助小龍找到腎源治好病。當然,陳團新夫妻也要努力,在接受各方援助時,他們夫妻也應自強不息,通過自身努力來儘量改變現狀。

  昨日,安溪警方已對阿真夫婦展開了詢問。目前,有關情況還在進一步調查處理中。?ā???+??an

  坡下香蕉林

  挽救了母子生命

  傍晚近6時。

  不幸中的萬幸。五六米高的懸崖下面是一段緩坡,緩坡下面是密密麻麻的香蕉林,香蕉林下就是滾滾而過的藍溪。阿真和兒子摔在香蕉林前,他們沒有大礙,只有一些皮外傷。摩托車砸在香蕉樹上掉了下來。

  當時,路邊的水果攤小販見狀,紛紛到懸崖下面施救,有的還撥打120和110。小龍被人們救了上來。阿真拒絕救援,“我這樣怎麼回去見人?”

  她靠在懸崖上,打開手機,給丈夫打電話:“為什麼想死也這麼難啊。”從她給丈夫致電訣別到她再給丈夫打這個電話,短短的30分鐘,她不知道的是,這期間丈夫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拜託親友四處尋找他們母子倆。

  當丈夫聞訊趕來時,看到獲救的小龍面色蒼白,眼睛茫然無措,“孩子幾乎傻了,問他什麼都説不出來。”

  當晚8時許。經醫生檢查,阿真、小龍身體沒有大礙。因沒錢住院,母子倆雙雙回到了家。

  無望和無錢

  壓垮了她

  昨日,警方找到阿真,請她到派出所接受調查。

  “我只想一了百了。”阿真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説,之所以冒出帶兒子一起尋死念頭,是因為她認為治好孩子的病無望,與其借錢治療欠下巨債拖累丈夫和女兒,還不如就此了結,“長痛不如短痛”。

  促使她最終做出這個決定來自兩方面的因素。一是沒錢給兒子治病。小龍每個月都得到廈門做一次檢查和拿藥,一次就要花上六七千元。這幾天,小龍的藥吃光了,而再去買藥的錢還沒有著落。家裏已經向親戚朋友欠下了一筆又一筆的債務。“再借,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另一個因素,來自幾天前的一個電話。一位外地醫生來電詢問他們家小龍的病情進展。醫生説,小孩子的腎源很難找,他們當地有個孩子吃藥七八年,都還沒找到。

  債臺高築,治療無望。阿真覺得已無路可走了……

責任編輯:魏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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