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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調查蔬菜流通成本 菜農感嘆種菜像賭錢(圖)

發佈時間:2011年05月01日 06:26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揚子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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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光農産品物流園內,滿地正在變質的花菜令人心傷。

壽光農産品物流園內,在地上腐爛的紫包菜。

  壽光菜農這樣説:“種菜就是賭錢”

  本報記者在壽光探訪感受“菜賤風波”中,種菜農民的無奈和無助

  張磊 馮海青

  本報記者在山東壽光采訪時發現,這個魯北小城,種植、收購、中轉、流通、銷售等所有環節在內的蔬菜産業生態一應俱全,壽光農民對蔬菜行情及收益的反應無疑是最為敏感的。基於壽光在全國蔬菜産業鏈條上牽一髮動全身的獨特地位,在“菜賤”風波中,壽光怎麼樣?

  本報記者 張磊 馮海青

  山東壽光攝影報道

  看 天南地北菜價齊跌

  搞得批發商也跟小販似的“吆喝”

  對到壽光的外鄉人來説,位於城中的農産品物流園是必去之地,畢竟那個佔地2000余畝的龐大所在,自建成日起便是“中國最大的農産品集散中心”,且號稱“中國蔬菜行情晴雨錶”。

  4月29日清晨5點多,本應是一天中園區內最繁忙的時段,但當記者趕到那裏,所見卻不似設想中車來人往的情形。“是來看菜的嗎?要什麼菜?到我那兒瞧瞧去吧。”剛走上入園的步道,便有一位中年男子喊住了記者。在這兒賣菜也是要靠吆喝招攬生意的嗎?男子苦笑,“生意不好做啊,不吆喝咋辦?”

  男子叫王伯林,青州上莊村人,從本地田間地頭收一些甘藍(包菜)、白菜、蘿蔔等蔬菜,然後裝車運到壽光轉賣給外地配菜商並從中賺取差價,這是王伯林一家四口維持生計的主要途徑。連著幾天,因為銷路打不開,“來一次虧一次”,王的收菜總量不斷減少,“甘藍、白菜早就不敢收了,今天就半車白蘿蔔,來了快一個多小時了,賣出去不到十分之一。”

  “老王,這是幹啥的?要啥菜?”王伯林的話被小跑著趕來的另一男子打斷。“不是看菜的,記者來採訪。”男子打量一下記者,“嗨,這事沒法説,趕上了就跟著熬唄。”説著一拍王伯林,“3號廳有人收蘿蔔,一起去看看。”兩人匆匆去了。

  菜鋪滿地面都不需要人看管

  記者緊隨其後,卻在路過1號交易大廳時,看到入口處不遠的地上密密麻麻擺放著許多甘藍。走近細看,甘藍幾十上百棵一組被分成若干小堆,煞是整齊如排兵布陣一般。奇怪的是,菜周圍根本沒人看管,主人竟由它們在地上“自生自滅”。

  幾分鐘後,才有一個男子挎著小皮包踱步而來.男子叫羅明福,今年46歲,壽光本地人。和王伯林不同,地上的甘藍是羅自己種的,“等著人上門收根本沒賺頭!”他一個月前剛剛完成了從菜農向菜販的跨越,但這次轉型顯然選的不是時候,“剛好趕上菜價一路往下掉,甘藍掉得尤其厲害,我又是小戶新手沒有路子,根本賣不動。”羅指了指地上的“菜陣”,“天這麼熱,幾個小時下來菜就壞了一小半,我得把菜鋪開透氣,還要不停擇出壞的。哎,今天的生意算是砸了。”而即便是甘藍的投入相對低,“這一砸”也得讓羅損失數百元。

  大戶們想著法子“就地虧本賣”

  老家天津的菜販丁樹其,每次都會從雲南開來一輛7.9米長大貨車,裏面裝著重達20多噸的紫包菜、洋蔥等蔬菜,在壽光中轉出售其中部分後,再裝配辣椒、苦瓜、西紅柿等開赴天津。“一般也就在這裡逗留小半天,可這些日子常常得在壽光過夜,全是托了紫包菜的‘福’。”老丁一邊抱怨還不忘貧嘴,“春節前能賣到兩塊六一斤,現在8毛也沒人要。這些祖宗們可不能跟我去天津,得就地虧本賣了,不然得租冷庫伺候著,成本更高。”

  在另一個交易廳,記者遇到70歲的王宗田時,他正趕上有菜販問價,“地上的花菜怎麼賣?”“3毛。”“都黃了,還3毛?”菜販搖搖頭走了,王宗田也不追喊,繼續蹲下來扒拉滿地的花菜。“天生勞碌命,閒不下來。”5個多月,王宗田接來送走了一車又一車花菜,親眼看著價格從高峰時2元多跌到如今的5毛左右。“特別是最近這十幾趟車,每次都有賣不出去的,你看地上這些,都是發黃後被擇出來的,得賤價處理,虧本價不説,還得讓販子們自己揀一遍,再剩下的就要全部扔掉。”

  壽光菜農説:“種菜像賭錢!”

  離開壽光已有兩天,可回憶起當日在何家村採訪農民何洪堂的經過時,記者印象最深的是他那句話。

  “種菜就像賭錢!”

  何洪堂有三個100米長的大棚,主要種植黃瓜和油瓜。在種了近10年黃瓜之後,如果説種菜經、黃瓜的品相口感或是算一筆從買種到售出的賬,老何能滔滔不絕小半天。但面對記者“為什麼種黃瓜”的問題,他支吾好久只是想出一句“大家都種,能賣出好價錢唄。”直言“種菜就像賭錢”的他這麼多年來,手裏的“牌”一直在黃瓜和油瓜之間來回倒騰,即便是在這次風波中,黃瓜的田頭收購價已經縮水一半,他掰著手指頭告訴記者自己的收益已所剩無幾,而村裏已經有人在考慮改換作物時,他還只是選擇照原樣下注,“別説誰也不知道種啥能趕上好行情,就是我知道,我也不會種別的,我也沒有那個錢去翻地改種重頭開始折騰。”

  何洪堂很知足,畢竟這麼多年平安度過且有收益,“我知道靠種田富貴不了,也就圖個溫飽有餘。”從電視上,他也聽説了濟南農民自殺的事,和記者説起時很是唏噓,言語中不難聽出同病相憐的感傷。“比起人家我算是不錯了。”就在和他家數步之隔,幾年前曾有一位村民因為種菜虧損而在大棚內了結自己的生命。

  “他們説多少就多少唄。”話題轉向菜賤傷農,記者問老何黃瓜價格被菜商們砍掉一半,難道就不能想辦法討價還價?老何一時沒反應過來,竟反問,“又不是菜市場,哪兒還由得你講價?”隨即解釋,“這個價格應該是統一的吧,我看要降價大家都降嘛。”

  在菜價漲跌面前從來沒有也從未爭取過話語權的老何,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賣出一季的菜後,仔仔細細地算出自己的盈虧,在喜笑顏開或唉聲嘆氣之後,一頭扎進地裏,如此往復。